第二百八十七章 敞開心扉
本想好好的比一輪的她,現在早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哪裏還有心思再跟他再比上一輪。
“哼,才不要呢!要比你就自己比吧!”唐精兒氣狠狠說道,隨後便繼續往那前麵的空氣漫步而去。
無名笑了笑,便跟了上來。
“你來這神月宮多久了?”唐精兒臉色紅潤著,此時的她頭上金釧步搖有些鬆動歪斜,身上的華服也變得幾分的淩亂,隻是她絲毫不理會,隨性的將那裙擺提著,繼續往那荒草地上走。
剛剛意識到春天即將來臨的唐精兒,心裏不禁得有些沉重起來。
她原本隻是一個普通尋常的女人,隻是擁有一張讓常人欣賞的臉罷了。
可是平凡的她度過了這些不平凡的經曆之後,她的沉穩冷靜是不得已,但是即便如此,去大遼刺殺遼王,這件事情依然讓她緊張不已。
唐精兒擔心自己無法成功,擔心自己就這麽的死在了大遼,擔心自己冤枉白丟了性命,而到頭來自己的報仇的心願依然無法實現。
她偏執的不怕死亡,不畏懼傷害,可是卻怕自己了卻不了恩怨。
“去年的這個時候。”無名一邊走著,一邊望著遠處,淡淡的回答說道,眼神有些悵然感慨。
唐精兒聽罷,不由得轉頭看了看他,神情有些微微的驚愣。
她自己的自己也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從昭王府的棺材中醒過來的。
覺得有幾分巧合的唐精兒不忍苦笑起來。
“從很遠的地方來?”她又好奇的問道,隻是他們倆人之間的對話似乎是沒有目的性的,隻是閑談消遣時間罷了,他們的對話中沒有任何的烽火狼煙。
唐精兒在與無名相處的過程中也意識到他並非是本地的人,畢竟他跟她一樣的,很多東西都不知道,雖然功夫極高,但是對大宋的局勢不是很了解。
而唐精兒雖然本身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是跟在趙凜身邊也有一些日子了,平常從趙凜那裏得知的事情也不少,趙凜對她也算是比較耐心的人,對她不懂的事情也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所以,唐精兒覺得自己甚至是比無名還要更清楚這天下的事情,畢竟無名是個連趙凜這一號人物都沒有聽說過,便敢獨身一人去闖昭王府的人。
“嗯,很遠。”無名眼神忽然有些縹緲黯然起來,他的眼神中夾雜著悲傷與無奈。
唐精兒聽罷,心情也忽然淡然了。
“我也是,從很遠的地方來。”唐精兒苦笑著說道。
“洛陽?”無名有些疑惑的問道。
無名雖然對大宋內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不過是從遙遠的地方而來,憑著一身功夫,寄居在九華山之上,替那月羅刹辦事殺人罷了。
但是他先前去東京城,計劃著去殺趙凜的時候,一路上他便已經是有意的從路人嘴中了解到了一些關於唐精兒的往事。
他自然是不知道唐精兒的真實來路,但是卻從別人嘴中知道,洛陽的唐甄是何時成為昭王府的王妃的,也知道這一年來昭王府所發生的一些事情。
而月羅刹武功雖然也是極高,但是畢竟她的仇人不少,她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因此便也很是熱衷於養著殺手。
月羅刹手下的神月宮使者們也是高手雲集著,隻是無名在此江湖之中無名無姓,也無人識得,用他來為自己辦事情,對月羅刹來說,倒是有諸多的便利。
唐精兒聽到他那麽一問,心裏倒是也覺得有些驚訝,驚訝他竟然也知道唐甄是洛陽人,隻是她此時的心間更多的是酸楚與無奈。
唐精兒默然的搖了搖頭。
“不,我不是從洛陽來的人,我的家鄉在更遙遠的地方。”唐精兒苦笑著說道。
這一直都是她壓抑在自己心中的苦楚之事,此時距離她出事已經整整一年的時間了。
一年前,唐精兒便是因為那一次意外,從而被困在這個時空裏,她無法想清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天底下還會有這般奇詭的事情,而這一年過去,如今她回想起來,依然是猶如一場夢一般。
現在的她,除了當初的珠兒知道她並不是洛陽唐甄之外,所有人都對她的身份沒有任何的疑惑。
在眾人眼中,她是堂唐甄,是昭王府已經故去的昭王妃,這是不爭的事實,而沒有人會相信她並非真實唐甄,不會有人相信她從千年前穿越而來。
可是如今的唐精兒,她身處在九華山之上的神月宮中,她已經不再糾結自己的身份了,她不是唐甄,但是卻不能不做唐甄,因為她始終將唐孤子當做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
是不是唐甄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她已經不得已的卷入這些紛爭之中,她與趙凜隻見的恩怨情仇,與那沈沉月隻見的不共戴天,與神月宮的合作牽扯,這些的種種已經讓她無法抽身。
唐精兒不再像往常那樣的想要逃避,而是選擇麵對,她不管自己是唐甄還是唐精兒,她都告訴自己,必須要麵對這一切,她不能甩手就走,因為唐孤子不能冤死。
“哦?莫非你也不是中原人?”那無名不解道,他的聲音粗糲得猶如是沙漠中幹燥的沙土一般,讓人聽了心裏很是不適,甚至會激起心中的恐懼,可是唐精兒對此卻是習以為常的,她並不覺得無名的聲音有什麽可怕之處。
唐精兒又是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回答無名的問題。
此時的唐精兒沉靜在自己的複雜思緒之中,一時之間也聽不出那無名話中‘也’字的含義。
“嗬嗬,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唐精兒神情落寞的說著,她此時的內心滿是無人理解的苦楚,她已經不再希望有人能夠相信自己的話了。
“你不說,又怎麽知道我不相信呢?”而無名隻是輕聲反問起來道。
唐精兒聽罷,心裏忽然一陣異樣的暖流淌過。
唐精兒不禁抬頭看了看一旁的無名,眼神複雜而又感動,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心裏好像卸下了防禦,一直壓抑著的內心好像得到了釋放了一般的。
“說來也是荒唐,我若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定會覺得我在說夢話吧?”唐精兒低頭看著那些剛剛從厚厚的積雪中露出幹枯的身子的野草,聲音很輕的說道道。
她身處這個錯亂了的時空,其中的複雜思緒難以訴說。
但是如今她一個本應該是客人的身份的人,卻要麵對這些殘酷的事實,唐精兒心底一直都藏著委屈。
“我本生活在千年之後,並非是洛陽的唐甄,這樣的話哪裏會是正常的人能夠說出來的呢。”唐精兒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