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再次跟月羅刹合作
“隻怪你的手下嘴巴太多,——”那男子冷笑說道,“趙凜,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束了,你失去了我的信任,還是回家哄老婆孩子去吧——”
那男子的眼中充滿了對趙凜的蔑笑。
說罷,那男子便之間轉身朝那角落裏的小床走去,灑脫決然。
趙凜雙目怒紅著,他狠狠的盯著那衣衫襤褸的身影,雖是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卻也在默默的壓製著怒意。
“哼,她身上中了催命符,要是不盡快找到醫治辦法,將會氣絕身亡,你可以選擇讓那些秘密都爛在肚子裏,不過那樣的話,你的侄女,必死無疑。”趙凜陰狠說道,眼眸中帶著冷笑。
“嗬嗬,難道你就能救得了她?趙凜小子,你的這些小技倆去騙騙你們大宋的昏庸皇帝還行,想騙我,那你可真是貽笑大方了——”那男子笑起來說道,那笑聲聽起來爽朗自在,完全不像是個長年被關在地牢中的人,“你跟你父親比起來,真是遜色太多了——”
趙凜神情陰騖著。
“沒錯,我確實是會因為我大哥的女兒而出賣藏寶圖的消息,她如同我親生女兒,不過,你卻沒有讓我看到能夠保全她的可能,換句話說,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因為你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她,讓她活著。”那男子走到那床前,並不急著躺下來,而是在那裏站定,然後回頭坦然說道。
那男子的神情中滿是蔑視之意。
趙凜怒而拂袖離開。
“把那些地牢裏的侍衛各杖責五十!”趙凜一麵氣衝衝的走出大牢,一麵氣狠狠的說道。
“是!”黑翼領命道。
那些侍衛們本是無聊之舉,他們終日都守在那陰暗潮濕的地牢中,無事可消遣,平時無聊時,也會談論那些外麵所發生的事情,卻不巧都被那牢裏的人聽了去。
一次不小心,那侍衛被牢中男子掐住脖子,被逼說出婚宴上所發生的事情,這下一來,那男子即使被關在牢中,但是卻也對外麵的事情知曉一二。
他知道唐婧兒沒死,也在暗暗忖度趙凜的想法,這是他們彼此間的博弈,誰也都不想輸了。
當初趙凜從九華山回來,便將唐精兒沒死的消息告訴他,他用了一個秘密來換取唐精兒的安全,不過他並不知道,趙凜在跟他完成交易之前,便已經決定拿靈鯤盒跟那月羅刹換唐精兒了。
趙凜之所以這麽做,也不過是利用唐精兒的與他的關係,來謀求更多的利益罷了。
那牢中人並不知道其中緣由,那一次,趙凜確實成功的在欺瞞他的情況下,獲得一條寶貴的信息,隻不過這一次,他想故技重施,但是卻被那人敏銳的識破。
趙凜的怒氣並不是沒緣由的,當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他的暴躁將會使他失去理智。
他本想在出發去跟月羅刹會談之前,最後一次爭取能夠從那人口中得到更為重要的信息,免得自己在與神月宮的交易中失去了主動權,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喜歡掌握全局,但是如今他失敗了。
趙凜不得不動身前往相州,而對於他來說,跟月羅刹做交易,是下下策。
那月羅刹約他在長春觀相見,那是當初忠順太妃遇害的地方。
不過單是從地點的選擇來看,月羅刹確實是個聰明得可怕的人,她知道怎麽做,會讓趙凜更可能跟她一起合作。
進入夏季,長春觀還是老樣子,隻是似乎石階上的青苔更厚了一些。
上一次他來這裏,正好是一年之前。
如今是他父親,忠順王的忌日,也恰逢忠順太妃死去的日子。
隻是忠順太妃死了,這裏不再是他們沒年祭拜父親的地方,而隻是一處充滿了悲傷回憶的道觀。
當趙凜來到長春觀的時候,神月宮的人早已在那裏等候著了。
趙凜回到當初他所住的那間屋子 ,這麽多年來,他都習慣了住在這裏。
不過如今,那長春觀的客院中卻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的熱鬧,如今,整個客院中,隻有他一個人。
趙凜走進那熟悉的屋子,一股灰塵的氣息撲鼻而來,即使道觀裏的人提前打掃了,但屋子裏因為長期無人居住,還是散發著濃重的灰塵氣息,以及那木材腐朽的味道。
趙凜忽然眼眸一沉。
他緩緩的走進去,走到那古樸的床榻前時,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那普通古樸的床榻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上麵的被褥幾乎一絲褶皺都沒有。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撫過那床鋪被麵,神情隱隱落寞幾許。
“你將來要是變心了我就殺了你——”
“嗬嗬,好,到時候我自己把心捧出來,任由你處置——”
“哼,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不會走的,就算你趕我我都不離開——”
“你要一直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要去——”
往事的記憶不斷的在趙凜的腦海中重映著,那些話語清晰的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來,他甚至能夠清楚的記得在這裏,他們是如何的癡纏溫存。
“王爺——”而突然,那門外傳來黑翼的聲音。
趙凜的手頓時僵住,他悄悄將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臉上的神情也忽然變回了冰冷漠然的模樣。
“月羅刹在悠然閣等您——”黑翼進來,沉聲說道。
趙凜波瀾不驚著,他背對著黑翼,緩緩的站直起身來。
“我知道了——”良久,趙凜在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之後,淡然應道。
黑翼無法看到此時他那已經微微濕潤的眼眶。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趙凜沐浴更衣之後,便穩步前往那悠然閣,他神色平靜著,一貫的陰冷淩厲著。
原本冷清的長春觀,這會兒也因為這倆撥人的到來而變得有些嘈雜了起來。
那長春觀中,處處有神月宮的女弟子在來回走動,同時,昭王府的士兵們也個個神情威嚴的把守著各處。
趙凜走到那悠然閣前,隻見那悠然閣的大門大開著,裏麵燭火明亮如白晝。
他停下腳步,抬頭望了望那掛在門框上的匾額,那三個大字還是原來的模樣,隻是此時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趙凜隻是稍稍停頓了幾秒鍾,隨後便大步踏進那悠然閣中。
“嗬嗬,昭王爺,一路幸苦了——”趙凜剛一走進去,便聽到一陣幽冷的聲音響起,他循聲看去,便看到月羅刹正背對著自己,隻見她一個人獨自站在那裏,抬頭仰望著閣中的觀音像。
趙凜並不說話,他隻是冷著一張臉,隨後走到一邊的桌椅前,自顧的坐了下來。
那些道姑們已經準備好了熱茶,看到倆人已經都來齊了,便識趣兒的紛紛退身出去,輕手輕腳的將那房門關上,空曠的悠然閣中,頓時便隻剩下倆個人。
“這裏變了許多,是吧——”而過了一會兒,不管那趙凜回不回答,那月羅刹又繼續開口說道,那聲音聽起來很是悠哉自得,似乎在閑聊著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而這裏卻曾是趙凜的母親,她的親妹妹遇害的地方。
“你應該知道,本王很忙的吧?”而良久,趙凜卻冷聲問道,他有些不耐煩著,那話直接而沒有任何客套的意思。
“嗬嗬——”而月羅刹聽了,絲毫沒有不高興,反而還心情輕鬆自在的大笑起來。
“也是啊,昭王爺現在確實比以前都要忙碌了——”月羅刹緩緩的轉過身來說道,“想必新王妃最近身體不適,昭王爺不得不操勞,而對於那位舊的王妃嘛——”
月羅刹笑幽幽的說道,說著她看了看那趙凜一眼,隨後又笑著繼續說道:
“那位舊王妃,也是不讓人省心的主吧?”
趙凜臉色冰冷著,他定定的坐在那裏,看起來倒很是平靜。
“月宮主,如果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管別人的家事,那我看我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吧?”而趙凜轉頭看向他,冷笑說道。
他的話一語雙關,當然暗指了當初月羅刹對忠順太妃處處幹擾的事情。
“嗬嗬,昭王爺是個急性子,這一點倒跟現在在大遼的那位有幾分相似啊——”月羅刹不緊不慢的笑著說道。
趙凜眼眸頓時一緊。
“嗬嗬,難道昭王爺真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有了新王妃,對舊的那位就不聞不問了?”月羅刹故意笑著問道,“哦,不不,昭王爺怎麽會不聞不問呢,隻怕昭王爺是個要趕盡殺絕的人吧?”
月羅刹當然知道趙凜的人一直都在追尋唐精兒的下落,她很清楚其中的微妙之處,她的話,總是一般真話,一半反話,趙凜對此也都早已習慣了。
不過對於月羅刹此時的調侃看笑話,趙凜卻反常的沉不住氣了。
“住嘴!”趙凜突然厲聲嗬斥道,他雙目怒意騰騰的瞪向那月羅刹,十分地狠絕。
月羅刹那眼中的悠然笑意也漸漸的冷了下來,他們的眼睛,幾乎是一致的凶狠淩厲。
“嗬嗬,既然我們昭王爺不喜歡說這些,那我就不說了——”月羅刹笑嗬嗬的說道,但是此時她的笑意卻變得陰冷了許多。
“乾坤星玉,在哪?”靜默了一會兒,趙凜直接冷冷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