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隻是想要過個安穩日子
戴九蓮聽了,也頓時無奈著,她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君王之側,並非是隻要有情字就能待得住的,我若是在他身旁,隻怕不僅給他帶來諸多麻煩,也會給自己帶來性命之憂,與其這樣,還不如在這裏王府裏安度餘生,你說是不是啊,姐姐?”唐精兒繼續苦笑著說道。
“嗯,妹妹你說的也是,隻是想到你今後要過的日子,我便難受,都說歲月催人老,更何況是在苦悶的歲月中呢,十年隻是彈指一揮間,可憐了妹妹的青春年華——”戴九蓮神情沉重的說道,似乎很是憂慮著。
“嗬嗬,我不怕,隻要有姐姐陪著,那我便不覺得寂寞苦悶了——”唐精兒挽著她的手,笑容燦爛的說道。
而戴九蓮聽了,眼神卻忽然又是閃躲起來。
“嗬嗬,可是妹妹,我、我又無法在這裏久留,早晚都是要離開的——”戴九蓮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哦?”唐精兒眼中泛著狡黠的笑意,“難不成姐姐是有了中意之人,即將要棄了我去做人家新娘了?”
戴九蓮聽了,臉色頓時騰地一紅。
“哎呀,你說什麽呢你!”戴九蓮害羞極了,她很是羞赧不安的將臉撇過一邊。
“嗬嗬——”唐精兒不禁開心笑起來,“好了好了,就逗逗你——”
“王妃娘娘,顏府的顏沐梨,顏大小姐來了——”而正說著,忽然黑翼上前來稟報道。
倆人漸漸止住了歡鬧,唐精兒儀容端莊道:
“讓她進來——”
“這個小丫頭怎麽三天倆天的往這裏跑?”戴九蓮皺著眉說道。
“嗬嗬,她還不是來看你這個師父的嗎,整天纏著你讓你教她易容術——”唐精兒笑著說道。
戴九蓮聽了也忍不住撲哧一笑,她本來就是顏沐梨的師父,而顏沐梨的性子是人見人愛的,她們倆個也不例外。
過了一會兒,那顏沐梨便蹦蹦跳跳的走來了。
“沐梨拜見王妃娘娘,拜見師父——”那顏沐梨聲音清脆的說道,她剪著齊整的劉海,頭上紮著倆個梨花辮,十分地可愛俏皮。
“怎麽,今天不跟著你的文哥哥了?”戴九蓮笑著調侃她說道,但是眼中卻滿是疼愛喜歡的笑意。
顏沐梨聽了,頓時臉紅起來,她本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少女,臉紅的速度比戴九蓮還快。
“哎呀師父你!”顏沐梨害羞的低著頭道,很是不安起來。
“哈哈——”唐精兒跟戴九蓮倆人看見她那模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此時倆人對那顏沐梨來說是大姐姐,而她們倆人對顏沐梨也都十分喜歡,畢竟顏沐梨是個乖巧可愛的人。
“你害羞的樣子,倒是跟你師父一模一樣呢——”唐精兒笑著說道。
“哎呀你——”戴九蓮見在自己徒弟麵前被唐精兒調侃,頓時急得跳腳。
三人歡鬧一團,很是其樂融融著,這些日子,唐精兒雖然不出門,但是進出王府的人卻不少,她剛剛失去了趙凜,但是有著這些朋友的陪伴,心裏也多少有些寬慰。
顏沐梨之前救過她,送她出了東京城,唐精兒因此也跟顏沐梨文寅彧結了緣,顏沐梨在她回來之後倒是經常往昭王府裏跑,但是文寅彧因為身份特殊,加上心裏對唐精兒的異樣情愫,便一直都沒有露過臉。
除了當日在宮門前見的那次之外,倆人便再也沒有見過了。
三人嬉笑了一陣之後,戴九蓮便有事出門去了,唐精兒跟顏沐梨倆人坐在水亭上閑聊,那顏沐梨跟個小孩子似的,學著做女紅,而唐精兒歪斜著身子靠在那貴妃榻上,半眯著眼睛。
她看著顏沐梨那歪歪扭扭的針線,便想起了自己當初跟張淑窈學習做女紅時候的模樣,她記得自己那時候繡了一個鴛鴦錦囊,但是卻粗陋十分,過後她早就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裏去了,但是卻在剛回來的時候,在趙凜的書房中找到了。
“師父總喜歡往仙客來酒樓跑,王妃娘娘,你就不要給她太多錢了,免得她整天喝得醉醺醺的——”顏沐梨一邊努力認真的繡著刺繡,一邊認真說道。
唐精兒聽了,不由得笑了笑,她臉上神情依然悠然自得著。
“你師父是仙客來老板的朋友,她去喝酒,可都是免費的——”唐精兒笑著說道。
“哎,王妃娘娘,那你說,我師父會不會是喜歡那個仙客來的老板啊,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師父這麽跟一個人要好的,以前我們住在城外的時候,她從來都不見任何人的,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研究這個研究那個,更別說會跟一個男人走的近了——”
顏沐梨純真無邪的說道,那愣頭愣腦的模樣看起來甚是可愛,而看著她,唐精兒心裏不禁感歎文寅彧不知自己福氣深。
“嗬嗬,人都是會變得,更何況仙客來的老板是個十分地好人,她若是跟人家在一塊,有什麽不好的——”唐精兒很是淡然的說道,但是她的眼底此時卻是若有所思著。
“說的也是,聽文哥哥說,那仙客來的老板不僅腰纏萬貫,而且啊,還深得皇上賞識,皇上時常召他進宮一同研究音律簫曲呢——”顏沐梨笑著說道。
唐精兒想到樓上簫,便也想起自己已經多日沒有見到他了,她這次回來,樓上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不見回來,但是最近幾日,戴九蓮倒是都喜歡去仙客來喝酒。
“嗬嗬,若是他們在一塊了,那你師父可是個富家的夫人了,到時候咱們去仙客來喝酒,都是不要錢的——”
“嗬嗬——”顏沐梨聽了,不由得也嗬嗬笑起來。
這些日子,一切都漸漸的塵埃落定了,昭王爺趙凜的死所帶來的悲傷也開始漸漸淡去,人們都是健忘的,他們隻會記得當下,很快趙凜的經曆變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唐精兒這個傳奇一般的昭王妃,也一直都會被他們掛在嘴邊。
東京城內看似一片寧靜。
“我確定了,她回來隻是想要有個安穩的日子罷了——”在城外的破廟中,戴九蓮沉聲說道,而她對著的黑暗陰影中,站著一個臉上帶著花臉麵具的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正是當初跟她一起從九華山下來的男子,那花臉麵具似乎是那男子的最愛,有些陳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