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次算計1
第五十八章再次算計1
顧如萱盤腿坐在編蒲團上與仇明復下棋。
強忍住一陣眩暈，將手中白子落下，原以為只要不再透支體力心力，就能一直留下來，現在看來，恐怕並不是如此啊。
「主子？」聽到仇明復的聲音，顧如萱才發現又該她落子了。
「主子，你沒事吧？」仇明復憂心忡忡，這幾天主子好像總有些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樣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我沒事，」顧如萱搖了搖頭，看向棋局，對方輸了三十子左右，固然有她身體的原因，但仇明複本身的進步也是有目可睹的。
書法上進度也是不小，不過比起棋藝終究是遜了一籌。
顧如萱優雅而緩慢地起身，從顯得空蕩蕩的書架上抽出兩本書，又從另一書格里取出一薄冊，遞給仇明復：「這三本都是棋譜，最上面較薄的那本，是我寫的，你先把另外兩本吃透了，再研究我那本，要是都研究透了，仇公子的名號是肯定辱沒不了了。」
……
大夫人這邊的日子可算是前所未有的水深火熱，下人們更是苦不堪言，因為大老爺一個多月都宿在那新進府的煙姨娘那，可謂是專寵煙姨娘一人。
「夫人，擺飯嗎？」丫鬟小心翼翼地問著，大夫人略顯豐腴的臉蛋已消瘦下去，光澤不再，甚至眼角有了皺紋。
可能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這突如其來的失寵是狠狠地打擊到了她，其實這根本不算什麼失寵，煙姨娘再囂張，也撼動不了大夫人的地位。
「夫人您可寬些心，您是正室，還是當家夫人，少爺小姐也都是人中龍鳳，再說還有您娘家梁家呢，您實在是沒必要跟那煙……賤人置氣。」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我當然知道！」
她只是恨那賤人，為什麼偏偏在那天，為什麼非得是那天！
好不容易，老爺對她有了從前的感覺！
那個賤人的出現，卻讓她所做的一切成了笑話！
就像當年，她滿心善意地為貼身丫頭找好人家，那賤丫頭卻轉頭爬了老爺的床一樣，讓她成了個徹底的笑話！
這麼多年了！她竟然又一次栽在一個低賤的人手上，可惡！
大夫人使勁地揉著帕子：「以後那牙婆子的生意再也不做，什麼髒東西都敢往顧府送，真是好大的膽子！」
丫鬟連忙應是。
「去門口堵著，老爺一回來，就把他請過來，就說，有好事找他。」大夫人平順下氣息，緩聲說道。
好事？
丫鬟心頭一跳，不是吧，上回夫人也這麼說，然後送了個美人給大老爺……
這回……想要找比得過煙姨娘的，怕是不好找吧？
再說，那煙姨娘可不止容貌身段好，聽說那手段也是非常了得。
大老爺只要在府，就恨不得粘那身上了，聽煙姨娘那邊的丫鬟們說，那是日日笙歌，那聲音、那動作大的，伺候的人都羞於聽，有幾次甚至在大廳里就……丫鬟暗自啐了口，也有些臉紅。
大老爺的風流韻事其實也不少，這麼荒唐的情況還真沒出現過。
而且一個多月了，大老爺看都沒看其他姨娘一眼，據說就是煙姨娘小日子那幾天，大老爺都是春風滿面的……
府里上下都在傳，就煙姨娘那手段，不是樓里出來的也定然學了不少那些下作手段。
大老爺一踏進府門就看見遠處等著的妖嬈身影，相比一個多月前更顯嫵媚，讓他立馬就想起她在床上的曼妙身姿，那滋味銷魂的……大老爺下腹一緊，抬腳就要過去。
「老爺，夫人說有事找您，讓您過去一趟，」丫鬟屈膝行禮，看大老爺有些不耐煩，趕緊補充道：「是好事！」
「什麼好事？」大老爺其實是這才發現身旁還等著個丫頭，一看，是大夫人的貼身大丫鬟。
「奴婢不知。」丫鬟說道。
大老爺看看不遠處的煙姨娘，最後還是跟丫鬟走了。
不管好事壞事，大夫人從來沒有胡攪蠻纏過他，該有的尊重他當然得給，不過一個月至少五天歇正室的規矩現在被他徹底忘了，他讓身邊小廝給煙姨娘帶話，讓她趕緊回去，大冷的天別凍著了。
丫鬟暗自挑眉，別凍著，還真是，大冷的天，煙姨娘穿的那麼薄薄一層綢緞水裙，可不是得凍著。
「夫……人？」大老爺的聲音有些疑惑，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家門。
那窗邊嫻靜看書的素衣女子抬起頭，素麵朝天的一張臉，可不就是大夫人。
她溫婉一笑：「老爺回來了。」話語動作都好似大老爺日日都回來一般正常。
「夫人怎地，穿著如此素凈？」大老爺不由多看了幾眼，很少見她這樣裝扮，一直都是通身珠光寶氣，盡顯當家夫人的氣勢，不過這樣倒也顯得清新動人，年紀也看上去小許多。
大夫人抿嘴一笑，沒有絲毫嫵媚妖嬈：「又不用見客，我都這把年紀了，哪還能再穿那些艷麗的衣裳。」廢話，再怎麼打扮也比不過那小賤蹄子，還不如不打扮，說不定清麗脫俗些。
況且，老爺的秉性，還有誰比她清楚？
老爺不過是圖新鮮，一時被那賤人迷住罷了，她前幾日因為太過生氣，主要是不可置信，才沒緩過神來罷了。
同一道菜吃了一個多月，就是再好吃，也會想換換新口味了，現在不想，那是因為眼前還沒出現新鮮的。
而她今天，就是要讓老爺有新鮮感。
你說為何不換其他真正新鮮的？
別開玩笑了，這可和上回情形不一樣了，已經這麼多賤人了，難道還要再抬一個進府來膈應她？
大老爺的確被她的新鮮裝扮驚艷到了，再看看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肴，心情很是舒暢，一時之間還真忘了煙姨娘這個人。
大夫人不動聲色的看著大老爺舒展的眉眼，眼底漾起了笑意。
親手為他盛了碗翡翠野雉湯，細心地挑出裡頭的薑絲，單手隨意地遞給大老爺，親切而自然。
大老爺順手接過，笑問道：「你說有好事要告與我，是什麼？」不會就是眼前這一切吧？唔，倒也不錯，他的夫人向來是個聰明且善解人意的人。
「好事，自然……是仇公子的事。」大夫人輕抬素手掩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