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討
經過了一天新座位的適應，星期二南茜再來班裡，已經學會熟絡地和范一楠打招呼，然後進入靠裡邊的座位專註早讀。
她讀的還是語文，這段時間上課用的英語教材已經被徐正撕掉了，她也沒有再找老師補領一本。
畢竟她的英語水平，的確不需要英語教材的輔助。
徐正的英語課她聽過幾次，講的就如他的人品一般，爛泥扶不上牆。
且不說那不標準的發音，上課從沒有想辦法將課程講的不那麼枯燥無趣。自己都是一幅提不起來精神的樣子，聽得底下的學生都要睡著了，然後他就開始罵人，這回可精神了，罵得唾沫橫飛激情四射。
南茜從沒有想過認真聽徐正的課，自然也不需要這個課本。
但是范一楠看著南茜每次早讀都拿語文課本，以為她還是沒有英語書的原因，好心地將自己的英語課本遞給她。
「你用我的課本吧，我今天讀會兒語文沒事的。」
南茜笑了笑又將范一楠的課本推回了他的桌子上，「你看我英語這麼好，還需要課本嗎？」
明明是得意地有些欠扁的話語，然而范一楠不得不服氣，南茜的英語成績他已經見識過了。
女孩子溫軟清亮的音色說出了這樣俏皮的話，讓整個人顯得活潑可愛，看起來更好親近了些，范一楠又大著膽子問起了到現在還無法相信的事。
「哎，南茜，問你一個事，你別生氣好嗎？」
要問的還是質疑她的話，范一楠怕這問話冒犯到南茜，現在溫潤明亮又可愛的女孩子突然一下子翻臉，變成昔日那個大哭大鬧會撒潑的鄉下姑娘。
「好呀，你問，我不生氣。」南茜也猜到了范一楠大致要問些什麼，抿著嘴嘴憋住笑看著一臉緊張兮兮的范一楠。
見南茜一臉想笑的樣子，范一楠有些羞惱，以前她本來就是那種一句話讓她不開心了就要死要活地鬧，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變成那樣？
他范一楠啥都不怕，就怕女孩子和他撒潑，他有自己作為男人的原則，是絕對不會打女生的。
不過看著南茜如今不僅成績，性格也變化了很多，范一楠暫時壓住心裡的緊張，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話。
「我記得這次月考前的幾次隨堂考試，你考得，額，有點差，怎麼突然一下子月考考這麼好這麼好這麼好……」
范一楠一連說了幾個「這麼好」，想要突出南茜這次的變化實在太令人震驚了，不過又擔心南茜誤會了什麼，趕忙接話，「我沒有說你作弊的意思！我發誓！」
又繼續解釋，「數學理綜你高一有基礎，爆發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英語，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學科……不是說爆發就能爆發的……而且上次英語早讀你和徐老師說的最後一句，那口語，就跟聽力磁帶里的一樣！」
范一楠說話有些小心翼翼，期間不停地瞅著南茜的臉色，見對方還是滿臉笑意地望著他，這才大膽地說完了。
「你聽沒聽說過一個醫學病例？」南茜聽完范一楠的問話，一臉神秘地湊近他輕聲說道。
范一楠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這醫學病症和她成績突升有什麼關係？一臉懵逼地回答，「沒有。」
「我還沒說是什麼病例呢你就說沒有。」南茜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個病例呢，就是有一個義大利人，在一夜之間突然會熟練地說俄語，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上天創造的奇迹。後來經過醫生診斷出來，這個義大利人擁有的俄語記憶是本來就儲存在大腦皮層的，那個人小時候在俄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因為經歷了什麼事情吧，喪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有一天晚上又突然受到了刺激，激活了那段記憶，連帶著他的俄語能力。」
這個故事是南茜曾經在書里看到過的，此時用來解釋她身上的變化倒也說得過去，雖然還是讓人難以信服，但是比起重生這種鬼門神道的說法，要好接受得多。
「這麼說，你是小時候在美國待過一段時間？」范一楠順著南茜的話推測。
「嗯！」南茜很果斷地表示贊同。
「得了吧！你家裡那麼窮，怎麼還有錢出國啊。」范一楠一時口快就吐槽了出來，這什麼理由嘛！
不過剛說完他就後悔了，還好南茜依舊沒有生氣。反而自己否認了剛才的說法，又一臉神秘地說，「那我說現在的我和原來的南茜不是同一個人，你信不信？」
范一楠聽著南茜念出自己的名字，就好像在稱呼另一個人，聽懂了南茜話里的意思。這裡的「不是同一個人」指的不是在一個人身上前後的變化，而是真真切切地表示兩個不同的人。
范一楠這麼想著，突然覺得頭皮發麻全身泛起一絲涼意，卻又忍不住以更大的好奇心追問下去，「平行世界？還是蟲洞？你的本體在哪裡？你現在是靈魂嗎？你能修仙嗎？見過閻王爺嗎？有孫悟空和如來佛祖嗎？」
又想到了什麼，范一楠一拍大腿，「你英語說的那麼好，本體應該在國外，那你見過耶穌嗎？亞當和夏娃還存在嗎？他們現在穿衣服不？」
這都問的什麼跟什麼啊！
剛扯了那個故事范一楠不信，現在告訴他這些她都很難相信的理由，他竟然信了，還說的那麼興緻勃勃。
南茜有些沒好氣地打斷范一楠問的稀奇古怪的問題，朝范一楠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其實我就是個鬼！嗷嗚～」
「你學的是狼叫。」范一楠被逗笑了，「叫的還蠻可愛的。」被南茜這麼一鬧他也徹底放鬆了對她的緊張，說話也毫無顧忌起來。
「你是不是鬼我待會兒就知道了。」
南茜無語地望著范一楠從桌子肚裡拿出了一疊便利貼，從上面撕下來一張，用中性筆在上面潦草地畫出了一個「符」字，然後將畫好的便利貼輕輕地按在她的額頭上。
這個書獃子！
南茜頓時起了捉弄范一楠的心思，在范一楠將便利貼按在她額頭的瞬間，撲倒在課桌上，裝作暈了過去。
范一楠嚇得就將便利貼撕下來，輕輕地推了推南茜垂下去的胳膊，「南茜，你沒事吧？你是鬼也一定是一個可愛的鬼，我以後不拿符貼你了。」
南茜依舊一動不動。
范一楠一臉驚慌。
南茜左邊的石宇一臉鄙視地望著這邊一對鬧騰的同桌，剛剛他倆說的話他聽到了一大半，他自然不信什麼鬼呀神呀的，掃了眼還在課桌上裝死的南茜。
又扯過范一楠手裡的便利貼，按在了南茜的額頭上，「你沒看過電視嗎？被貼符的鬼不是一下子就死掉了，你還要發幾下羊癲瘋才演的真一點。」
……這人真是沒意思！
南茜憤憤地扯掉額頭的便利貼，不管現在還是和石宇生分的關係，也不管石宇會不會生氣，直接按在了石宇的額頭上。
坐到這裡這麼久一句話沒有和她講，講的第一句話就是拆穿她！南茜對著石宇的眼睛怒視。
「原來不是我近視加深了。」石宇也望著南茜，良久，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然後撕下額頭的便利貼，徑直塞進了桌肚裡，與裡面各色的垃圾混為一體，又拿出psp自顧自地玩起遊戲來。
你近視加沒加深跟我有什麼關係？南茜無語拿起語文書。
范一楠也被石宇這句沒頭腦的話說愣住了，突然想起幾天前的晚自習石宇說的一句話，頓時就明白了什麼意思，也好奇地盯著南茜看了起來。
南茜被范一楠盯得心裡發毛，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鬼呀！」
「南茜，原來你真的挺好看的。」范一楠一臉真摯。
「我本來就很好看！」南茜一臉驕傲。
「……其實你可以謙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