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閑談
趕走雜亂的思緒，南茜又對著鏡子又欣賞了一會兒。
因為鏡子只能照到上半身，南茜還搬來了一個半米高的凳子，靈活地踩了上去。
鏡子里的她穿著一身運動風的淺色系背帶褲，裡頭是純白色打底衫，包裹著她纖細的腰肢。背帶褲的褲筒剛過她的膝蓋，再往下就是有著優美曲線的白皙小腿肚。
踩在凳子上的雙腳蹬著一雙與背帶褲同色的淺色系運動鞋，及腳踝的嶄新棉襪則是與打底衫映襯的純白。
這套搭配並不顯貴氣，而是透著滿滿的青春活力，南茜很滿意鏡子中看到的效果。
那麼，她也該出門了。
揚了揚嘴角，關上身後有些生鏽了的防盜門，南茜走在狹窄的小巷裡。
幾個全職在家的鄰居嬸嬸正靠著門口的石台，一邊接著水龍頭裡流出的水洗菜，準備晚飯，一邊話著家常，聊著小縣城裡的趣事。
見到南茜走出家門，都朝她打著招呼。
「茜茜，你怎麼在家呢？不上課嗎？」
南茜禮貌地笑了笑，「上課呀，上午有點事兒請假回家一趟，我現在就回學校。」
聲音軟軟蠕蠕的，輕柔又不失明麗，聽在耳里格外舒服。
幾個嬸嬸又憐愛地看了她幾眼，這一看，又有些驚訝。
畢竟是天天見到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街坊鄰居，南茜突然換件衣服她們還沒看出有什麼變化，在這麼仔細地打量后才發現了與往日的不同，紛紛讚歎。
「茜茜今天穿了新衣服呢！真漂亮！」
「我早說嘛，茜茜是個美人胚子，現在不戴眼鏡了真心好看！哪裡是衣服的功勞？」
「這衣服看著樣式簡單，料子很不錯啊！茜茜，你姨媽給你買的嗎？」
南茜以前的衣服的確是她姨媽給的，但不是買的。因為她姨媽個子不高，但有些胖，一些穿不下的衣服就送給了南茜。
至於蘇絡每個月一兩千左右的工資，每個月母女兩個人零用剩下來的，都零零散散地攢起來還房債了。
偶爾買衣服也只能買那種夜市街擺地攤的廉價貨，靠著她媽和買衣服的大嬸接近半小時的討價還價唾沫飛揚，才買下一兩件砍到成本價的衣服，那時候南茜和蘇絡都激動的不行。
蘇絡自己是沒穿什麼好衣服的，以前南茜也沒在意這些。做保姆的，穿什麼衣服重要嗎？
想到這裡，南茜有些心疼蘇絡。光顧著給自己買衣服了，還沒有給蘇絡買幾件，也不知道給她的那一萬她有沒有花？
另一個嬸嬸見南茜沒有回答，嗔了眼問問題的大嬸，「孩子穿的高興就行，誰買的重要嗎？」
「茜茜啊，嬸嬸們也不耽誤你了，你快去學校吧。」
「嗯嗯，嬸嬸們再見！」
南茜點了點頭，帶著淺淺的笑意靜靜離開。
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一個嬸嬸嘆了口氣，「蘇絡她那個妹妹家裡條件不錯，怎麼不知道幫她姐一把？茜茜這麼久才穿了套像樣點的衣服。」
「肯幫這一次就不錯了，找了個發達的老公，轉了城市戶口，瞧不起她姐這個農村人了唄。」
「也不知道她家澤陽在她妹妹那裡過的怎麼樣？這一對受苦的兒女喲！」
「蘇絡自己也真是的，她老公走後這麼多年也不曉得再找一個。」
「她那個老公太好了唄，瞧上眼了就對其他人再也上不了心。」
「她老公怎麼個好法？張姐，我這幾年才搬過來的，跟我講講唄。」
「是啊，我也沒聽過她老公的事。」
女人對於八卦總是有興趣的，幾個中年婦女頓時將洗菜的濕手往身前的圍裙上抹了抹，圍住了張嬸，做出一副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她老公啊，當年也在泗縣一中念書，是當時的校狀元，有文化得很！大人物呢……」
「這麼厲害，怎麼跟初中文化的蘇絡在一起了？」另一個大嬸忍不住問道。
「當年蘇絡可是個賊水靈的姑娘，人稱安田村一枝花呢，她和南濤都是安田村裡出來的，最美的配最有才的，咋不行？」
「唉，蘇絡這十幾年來操勞的不成樣子，年紀比我小看起來都快比我老了。」又一個大嬸唏噓道。
「那她老公呢？人咋沒的？」另一個年紀小點的婦女又好奇地接過話題。
「總不是外出闖蕩求發展喲，沒錢念大學，出去打工了。外面的世界，可比不上這安定的小縣城，風險多得很！人稀里糊塗出了意外就沒了，唉。」
「那真是太可惜了……」
這邊，南茜來到學校，正值最後一節課，學生們都在教室里安靜上課，操場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夕陽的餘暉鍍在她的身上，她懶洋洋地坐在了綠茵草地上，雙手隨意地搭著膝蓋，望著遠處食堂燃起的炊煙，想著不知名的心事，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一群男孩子湧入操場。
操場圍欄外的一角，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少年倚靠著鐵絲網，打量著操場正中央的那個女孩。
兩天前石宇還跟他說了他倆賭約的事，今天孫慕軒就告訴他她約了他。
他陌瀾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來自於交易的追求。
她有沒有考慮過，如果石宇沒有告訴他這是一場賭約，而她又把他追到的話，這算不算一種欺騙感情？
想到這裡，陌瀾不自覺揚起了嘴角嘲弄般笑了一下。欺騙感情？這種事還真的發生過，而他也愚蠢地被欺騙到了，直到今日，還難以忘懷。
石宇不像是會出賣朋友的人……那麼，他提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賭約，是在找人幫他走出失戀的陰影嗎？
恐怕……不能如他所願了。
自從那個女孩離開，他就再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