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怎麼玩,他才開心
天知道,冉蜜有多想讓他開心,讓他忘了那些殘酷的往事,放她藍天白雲地走開。
「你要怎麼開心?」
她輕聲問了一句,立刻就咬到了舌尖。
黎逸川嗤笑幾聲,伸手拿煙,古樸顏色的打火機竄起了火苗兒,在他指間利落地轉了個圈,落回原地。
冉蜜發現他吸煙的姿勢其實挺特殊,兩根手指,夾著煙的三分之二處,就像怕人伸手奪了他的煙一樣。
淡煙升起,很快被風吹散。車裡靜得有些古怪,讓冉蜜愈加緊張。
他掐掉才吸了三分之一的煙,丟了,扭頭看著她說:
「不如你現在用特殊姿勢為我服務一次,我心情可能會好一點。」
「別這樣……」
冉蜜窘迫至極,一手撐在座椅上,另一手抓著車門,一副隨地要跳車的模樣。
黎逸川又笑了,好像看到她這樣驚慌失措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他是想這樣開心的吧,作弄她,玩|弄她,看著她認命地打開雙腿,拿一切償還蘇芹受過的苦與痛。
「黎逸川,對不起……」
她勾下頭,輕輕地說了一句,黎逸川的笑聲立刻像刀一樣割在她耳朵里,她慌慌抬頭,只見他正抬手過來,落在她光臉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
「冉冉,怎麼今天像被人踩到尾巴了,這麼膽小,你這是跟我認的什麼錯?」
他的臉並沒有轉過來,視線專註於前方,高蜓的鼻樑下,唇角勾著冷漠的弧度。
冉蜜想像不出他的過去是什麼樣的……被父親趕出來,背負著野|種的罵名,在孤兒院里沉默寡言,以自己單薄的力量保護母親和妹妹,然後……他又是怎麼成了今天的黎逸川?
他的過往,突然對冉蜜充滿了吸引力。
這個有著難堪和奮鬥往事的男人,像一片看似平靜的海,分分秒秒都有可能掀起驚濤駭浪,拍碎每一個他想征服的人。
「我好看嗎?」
他的手還停在她的臉上,手指到了她的唇上,輕輕地摸著。
「冉冉,你的嘴唇很舒服,什麼時候這裡也讓我用用。」
他說話一向這樣肆意,冉蜜的臉漲得很紅,趕緊別開了臉,拉下他的手指,小聲說:
「別這樣……」
「呵,別這樣……冉冉,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
「不要。」冉蜜一個激棱,連連搖頭。
「只要你贏,我給你一個願望,摘星星都可以。」
黎逸川慢條斯理,別人吸了煙,一身煙臭,可黎逸川身上卻沒有,只有故意俯過來親吻她嘴唇時,才有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兒鑽過來。
「騙人,你能摘星星嗎?」
冉蜜順著他的話回了一句,小心揣測著他的心意,他是否知道她已了解了蘇芹的事?
「試試看,你又不吃虧。」他揚揚眉,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什麼……遊戲……」冉蜜猶豫了一下,小聲問他。
「只要你在凌晨之前不和我說『別這樣」和『不』字,你就贏了。」
他又轉頭看她一眼,那雙瞳幽幽亮亮,讓冉蜜心中直打鼓。現在才六點,誰知道他在剩下的六個小時里,會對她做什麼?
「不敢?那就算了,我還以為你受到了誰的鼓勵,準備展翅飛了。」
他揚揚眉,輕描淡寫的表情,若不看他的眼睛,只會認為他說了句玩笑話,可冉蜜偏偏正在看他的眼睛,那眼中的不屑、嘲弄、肆意剝奈的欲|望,讓她忍不住就說:
「好,你不許後悔!」
話出口,她又恨死了自己,怎麼非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那樣精明的人,在樓下停車的時候,說不定早看到了沈司晨的車,有人查他,他又會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怕她知道那些事,甚至就是因往事而來,k市有人欺過他,負過他,他要討回來。
冉蜜早上打贏了一局,可威風只持續到六點,就被他用手指勾到了他的眉下,只能仰頭看他,眉眼不得舒展。
她垂下唇角,擺弄著手裡的手機,給沈司晨發簡訊,告訴他自己回去了,讓他不要擔心。
沈司晨很快又回簡訊過來。
「冉冉,他會傷害你,回來。」
冉蜜打了行字,又消除掉,再打,再消除,最後把手機塞回了口袋。
經過了這些事,她冷靜下來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儘管聽到了如此震人的秘密,可她還是第一時間用理智來思考問題。
把沈司晨拉進戰爭不是明智的舉動,那隻會讓戰火更加激烈,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滅掉黎逸川心裡的火,換來她的天地安寧。
黎逸川並沒管她和誰發簡訊,其實只要他心裡痛快,就不怎麼管她。
他加快車速往和甜蜜莊園相反的方向駛去,冉蜜強忍著去問目的地的沖|動,薄唇緊抿著,只差沒直接貼張膠布了封住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打破車裡的壓抑氣氛。冉蜜從口袋裡掏手機,屏幕上是沈司晨的名字,見她沒回應,他忍不住打電話過來了。
她猶豫著看了一眼黎逸川,摁斷了電話。
「接啊。」黎逸川瞟她一眼。
「不……」
冉蜜一個不字出來,立刻捂住了嘴巴轉頭看他,秀眉緊蹙,滿臉失望。這賭注才進行了幾分鐘,她就落敗了,讓她出逃的夢瞬間碎成了細末兒。
黎逸川低低地笑著,在十字路口轉了彎,沉聲說:
「給你一次機會,從現在開始。」
「怎麼可能?你別耍我了。」
冉蜜小臉皺起,這分明是不可能贏的遊戲。
「這樣,你也和我說一個禁詞,我們同時期,只要我說了,不管你有沒有違規,我就算輸,怎麼樣,敢不敢?」
黎逸川可以成為本世紀釣魚大賽金獎得主,他的魚餌總是又香又滑,讓人忍不住咬,又灰溜溜滑下來。
「沒膽量?冉冉,你不是挺有膽的嗎,這就認輸了?」
見她不出聲,黎逸川的聲音更溫和了。
冉蜜是初入海的小魚,黎逸川是縱橫洶湧大海的鯊魚,他擺擺尾巴,就能把冉蜜給扇到水面上去,因為渴望氧氣,不得不回到他的面前。
冉蜜深吸一口氣,行,接招!她想了想,認真地說:
「那你也不許說不字!」
黎逸川低低地笑起來,眉眼揚起,一副樂不可吱的模樣。
「我要離開你,我要離婚。」冉蜜直接了當地出招了。
黎逸川還是笑,笑她這拙劣的第一招。
「冉冉,你作夢呢?」
他轉過頭來,好笑地看著她。
冉蜜咬咬唇,轉過臉,不理他了,她真弱智,和他玩這樣的文字遊戲。
車駛過了繁榮集市,漸漸靠近了河堤。空地上,一群孩子正在溜滑板,幾個年輕男人在球場上打籃球。其中一個穿著黑背心,露出大片的青色紋身。
「許毅。」
他停了車,沖許毅招手。
許毅拋開了手裡的籃球,大步跑了過來,旁邊有個看上去還很青澀的小女生趕緊跟過來,給他遞毛巾和水。
「站遠點,我和朋友說話。」許毅瞪了那小女生一眼,小姑娘就趕緊退開了,可憐巴巴的沖這邊看著。
「多大人了,還搞這手段,禍害人家小姑娘。」黎逸川下了車,靠在車門上,給許毅丟了根煙。
許毅一伸手,准准地接了,往嘴裡一叼,痞氣十足的。
「多大人就不能泡小姑娘了?難道你泡的老姑娘?」他一面笑,一面朝冉蜜揮手。
冉蜜勉強笑笑,坐著沒動。
「和你打招呼呢,沒禮貌,下來。」黎逸川轉頭刺她一眼,不客氣地叫她。
冉蜜抿抿唇,溫馴地下車了。
可她光著腳啊!她的高跟鞋還在辦公室門口呢,而且腳踝也是腫的。
「黎逸川,你也溫柔點,怎麼把人家冉美人的腳都弄腫了,也太猛了吧。」許毅開著玩笑,勾著黎逸川的肩往前走,對站在一邊的小姑娘說:「去,給你嫂子拿雙拖鞋來。」
小女生立刻屁顛顛地跑開了,冉蜜單腳跳著,到了一邊的石階上坐下,看著黎逸川和許毅站在籃球架下說話,幾個年輕人都圍在他身邊,說說笑笑,不時把籃球往籃框上投。
「嫂子,鞋。」
小女生折返回來了,手裡拎著一雙塑料夾板拖鞋,上面綴有玻璃珠子。
冉蜜趕緊道謝,可夾板拖鞋得脫襪子,她穿著連褲的絲襪,不好脫,只能站起來,去車上脫襪子。
「嫂子。」小女生跟在她身後,陪著笑臉。
「嗯?」冉蜜轉頭看她。
小女生長了圓圓的臉,微微有點兒嬰兒肥,也燙了頭髮,有些羞澀地看著她說:「等下,要是毅哥讓我回去,你幫忙說說,讓我跟你們一起玩。」
「你……是學生嗎?」冉蜜猶豫了一下,許毅應該和黎逸川一樣大了,不會真「欺負」這樣的小孩吧?
「不是,不是,我都十九了,家在街那邊開遊戲廳。」
冉蜜看著她的眼睛,就像看到那個剛遇上齊梓商的自己,暗自在心裡開出花來,就是那樣對愛情蠢蠢欲動著,憧憬美好的結局。
「好。」冉蜜點頭了,上車去換鞋。
脫掉絲襪,纖白的腿露在空氣里,她的腳很漂亮,很小巧,腳趾頭顆顆飽滿,一用力,就露出要鑽破皮膚的緋色來,她以前也愛塗點指甲油,穿拖鞋特別好看。可惜了,那些扮美的心思不知道去了哪裡,一念千年,似乎老了好幾十歲。
腳踝腫得厲害,她輕輕揉著,抬眼看向黎逸川。他挽起了衣袖,和他們一起打籃球。抬步上籃,球撞在籃板上,反彈回來,咕嚕嚕地往車邊滾。
「撿過來。」黎逸川沖著這邊喊。
冉蜜下了車,彎腰撿起了籃球,用力往他面前丟去。
黎逸川一伸手就勾住了,掃了她一眼,反手投籃。
籃球在籃框上打了幾個轉,終跌進了框里,落到地上,撲嗵撲嗵地彈開。
「黎逸川,當了大老闆,還沒忘這個啊。」
許毅笑著坐下,看著另幾個男人去追著籃球跑。
「讓你找的人怎麼樣了?」黎逸川在他身邊坐下,沉聲問。
「時間太久了,很難找。當時火災之後,很多孩子就這樣跑出來了,互相又沒個聯絡,誰知道去了哪裡。我說,你找隋玉琴幹嗎?」
許毅喝了一口水,轉過頭來看他。
「有事要問問。」黎逸川雙手靠在腿上,輕舒了口氣。
許毅點點頭,小聲問:「海嵐忌日,你不去啊?」
「他們去就好了。」黎逸川搖頭,
「還想不開呢,又不是你的錯。」許毅轉過頭來,低聲安慰他。
黎逸川笑笑,沉默著,暮光落在他的眼裡,隱隱浮動著幾許悲傷,過了會兒,才小聲說:
「如果我不出事,說不定院里就不會起火,我媽也不會受那麼久的折磨,百分之八十的燒傷,我只要一想到……許毅,你不會明白……」
許毅拍了拍他的肩,把話題引開,「不過話說回來,做兄弟的真為你高興,能做這麼大的生意,你這衣服抖一抖,能給我抖出套房子來吧。」
許毅感嘆著,抬起眼沖著他的車呶嘴巴,小聲說:
「車裡的那個,你是來真的,還是玩玩?說真的,她還真是漂亮,別把人家弄得太傷心了,你到時候要是不想要,便宜我啊。」
「就你話多。」黎逸川抽過他手裡的白毛巾,往他腦袋上去抽,「快三十的人了,還弔兒郎當。」
「我不弔兒郎當,我還能做官?」許毅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摸出煙來抽,「黎逸川,你是命好能出去。我們留在這裡,腦袋上頂個罪|犯的帽子,還能當教授?學校都不收了,鄰居繞著走,親朋好友都覺得我是怪物。」
「紋身不打掉?」黎逸川後仰了一點,看他的背。
「為什麼要弄掉?這是我的青春!」
許毅故意誇張的語氣,讓黎逸川笑起來,轉過頭時,只見冉蜜正從車裡下來,扶一個摔在車前面,玩滑板的小孩。
黎逸川的眼神又複雜起來,很多時候,他看著冉蜜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對。
11歲那年,媽媽帶著他和妹妹去了冉宋武家。頭一次從村裡出來,看到那樣的房子,窘迫得不敢亂動,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把有點髒的手放在膝上,把有點髒的腳懸在半空,怕弄髒地上漂亮的地毯。
媽媽訴說著妹妹的病情,冉宋武坐在對面沙發上聽著,他身邊坐著漂亮端莊而且年輕的太太。
黎逸川忘不掉冉蜜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小公主披散著柔順的頭髮,穿著粉色的棉布睡裙,白嫩的小手裡拎著一個洋娃娃,睡眼惺忪地過來,撲到冉宋武的懷裡,說她要聽故事,否則睡不著覺。
她的聲音那樣嬌滴滴的,她的身體那樣軟綿綿的,和坐在媽媽懷裡的海嵐相比,她簡直就是仙女。
海嵐也看她,用羨慕而且可憐的眼神,她不能走路,可小公主卻像蝴蝶一樣在城堡里飛奔。
冉宋武趕緊抱起了她,居然就這樣請媽媽和他們離開了,說第二天再和他們聯繫。
當然,不會有第二天的聯繫了,冉蜜的媽媽追了出來,給了他們一隻牛皮紙袋,禮貌但是厭惡地請他們不要再過來,不要打擾他們的生活。或者冉蜜的媽媽以為蘇芹想纏上冉宋武,想敲詐吧?這個世界上,人的心早就硬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紙袋裡有五萬塊錢,媽媽的青春和愛情,就值五萬塊錢。
媽媽的手抖得厲害,可還是接了過來,輕聲道謝,然後抱著妹妹、帶著他離開那所有著溫暖燈光的大房子。
他看到媽媽哭了,一面走,一面拚命地落眼淚。他從來沒見過媽媽那樣哭,就像身體里有片大海,海水流不盡……
那條路的兩邊全是法國梧桐,不停地往下掉紫黑色的樹籽,砸在媽媽洗得發白的布襯衣上。
而那個漂亮的太太,就站在台階上,一身真絲長裙,淡漠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那一刻,他討厭死了那個小公主……都是人,為什麼生活差別這麼大?
治病很花錢,五萬塊很快就成了醫院白色的帳單。
媽媽沒再去找冉宋武,不停地打工,不停地幹活,不停地四處奔波。
他跟著媽媽去工地上搬磚,跟著她去餐館洗盤子,看著媽媽一次又一次的暈倒。
真的,不是吃過那些苦的人,不會明白苦是什麼滋味,不會在後來的歲月里像頭牛一樣,埋頭奮發。
今天的他,過著極其精緻的生活,卻一生都忘不了那幾年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刻進骨頭裡。
他雙手撐著下巴,凝望著冉蜜。
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對她狠一點,心裡會痛快一些。可她那時候只是小孩,把氣撒在她身上,又有什麼用?
冉蜜扶起那小男孩,給他拍打身上的灰,讓他去寬敞處玩,看了他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和他的視線對上。
她很快應該別開了視線,往車裡鑽。
她的腿線很美,玲瓏往上延伸著,因為腳踝的關係,她是上半身先進去,膝蓋跪在後座上,屁|股翹起來。黑色的裙子包裹著她的挺翹,白嫩的小腿露在暮光之下。
當年的小公主,現在成了他床上之人,為了他而呻|吟扭動,不知道她父母在地底下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他心裡湧起幾分惡意的痛快,隨即被幾聲汽車喇叭聲打斷了這亂七八糟的念頭。轉頭看,一輛白色寶馬慢慢靠近來,在他的車邊停穩了,林耀走了下來。
「逸川,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她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用手指給他抹額上的汗。
「怎麼這兩天不回家,老太太派我來抓你了。」
「有事,過兩天回去。」
黎逸川拿煙出來,林耀立刻拿打火機給他點煙。
「林小姐。」
許毅知趣地打了聲招呼,起身走開。
有錢男人三妻四妾,對許毅來說,也不奇怪,他也不會去同情別人的女人。一個人拍了會兒籃球,那小姑娘又踢踢踏踏跑來了。
「毅哥,飯好了。」
小女生又踢踢踏踏跑過來了,扭頭指著河上的一艘大船。
「黎逸川,過來了,我親手釣上來的青魚,你有口福,純正野生。」
許毅沖黎逸川招手,先帶著那小姑娘下去了,下台階的時候,那小姑娘抱著他的肩一跳,就跳到他的背上,雙腿夾|住他的腰,像只小猴子,讓他背了下去。
「小妮子,自己下來走,我這是帶孩子呢?」他抖了幾下,沒能抖開她。
「毅哥你背我嘛。」小姑娘笑著,不肯下來。
兩個人斗著嘴下去了。
林耀站起來,拉著他的手也往下走。
黎逸川轉過頭來,只見蜜低著頭,沒朝這邊看。
「你先下去。」黎逸川抽出被林耀拉著的手指,過去找冉蜜。
「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冉蜜沒動,盤腿坐在後座上玩手機,明明手機都沒電報警了,她就是不抬頭看黎逸川,也不說那個「不」字。
「下來了。」他拉開車門,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車外邊拉。
天已經黑了,空地邊的路燈投下暖暖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冉蜜抬眼看他,小聲說:「你去吃嘛,你女朋友來了,我去幹什麼。」
「我要左擁右抱。」黎逸川突然不耐煩了,把她往車外拖。
「黎逸川,我……」
冉蜜把不字吞回去,已經七點半,再過四個半小時,她就能提出自己的條件。
她彎腰,理好夾板拖鞋上的玻璃珠,跟在他身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林耀並沒有先下去,而是站在台階邊等她。
見她過來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輕聲說:「怎麼受傷了?」
知道這種場面有多難堪嗎?
黎逸川的左擁、右抱!兩個女人居然手摻手!
冉蜜抽回手,強忍著腳痛,搶先往台階下走。這該死的腳,自打在拉斯維加斯扭了那一回,似乎有點習慣性崴腳了。
不過,不就是四個半小時的時間嗎?
她忍!忍!忍!就不信忍不成忍者神龜!
桌椅就擺在甲板上,風一吹,船上懸的彩燈微微晃動,河風微熱,拂在臉上,一大盆煮得泛著奶|白色的魚擺在桌子最中間,一箱啤酒全開了,那小女生正給大家分酒。
林耀坐在黎逸川的右邊,冉蜜坐在左邊,看著面前擺的兩瓶啤酒,她要怎麼表達不喝酒的意思?
她看著酒瓶,愁腸百結,這不是和她作對嗎?
「來,我給你倒。」林耀主動拿起她面前的酒瓶。
那小女生坐在一邊,左看看右看看,俯在許毅耳邊小聲問:「哪個是元配啊?」
「多嘴,吃飯。」許毅低斥一聲。
可人多是看不慣這樣的,小女生嘟了嘟嘴,小聲說:
「毅哥,你可別這樣呀,只能有我一個人哦。」
滿桌都聽到了,冉蜜還沒喝酒,臉就有些發燙。
林耀倒是大大方方地,該吃吃,該喝就喝,給黎逸川夾菜,除掉魚刺,又攤開紙巾,一切都流暢自然。
冉蜜悶頭吃著魚,許毅他們不時過來敬她,她只能應付著,喝上幾口,饒是這樣,她也硬生生喝下了滿滿三大杯的啤酒。
她酒量不好,開始發暈。
突然,碗里多了一塊白嫩的魚肉,她抬眼看,林耀正朝她笑。
「冉小姐,多吃菜啊,逸川,你怎麼也不給冉小姐夾菜?」
這到底誰是太太啊?林耀氣勢足得讓冉蜜反感。
冉蜜抿抿唇,借了衝上頭的酒意,端起酒杯對林耀說:
「林小姐,我敬你,多謝你平常對我家先生在生意上的幫助。」
這話說得非常直接了,她是名正言順的太太,她和黎逸川之間有什麼恩怨,外人別摻和。
「咦,我就說了,年輕的更好嘛。」
那小女生心直口快,讓林耀的臉一下就白了,饒是再好的氣度,也忍不住手腕發抖。
「多嘴,去加菜去。」
許毅一聲喝斥,把小女生趕了下去。
「別放心上,嘉嘉不懂事。」
許毅端了酒杯,給大家敬酒,大伙兒一頓亂起鬨了,把這事給帶過去了。
林耀後半程都沒出聲,冉蜜也只悶頭吃,不時看看時間,這時間怎麼過得如此慢,才到九點,還有三個小時呢!時針的分秒,不什麼不加油往前跑?
黎逸川偏過臉朝她看,她正第n次滑開手機屏幕,他唇角一彎,俯到她耳邊來,小聲說:
「冉冉,當黎太太的感覺好不好?」
冉蜜抬眼看他,他雙瞳里映著燈火,緊緊挾裹著她淡漠的臉。
他拿起桌上擺放的消毒濕毛巾擦了手,然後探到桌下來,撫過她光滑的大腿,悄然鑽進她的裙子里,從她的大腿處往上,一直到了她腿|中間那位置。
冉蜜的背都繃緊了,抓著筷子的手更加用力,轉過臉看著河裡的微光。
他的手並沒有隻止步於那柔軟的花苞之外,撩開了底|褲,手指在那絲柔上面輕撫。
這種當眾的撩撥,依著他以往的脾氣,一定不會做。可這會兒,他偏生了這壞心,就要讓她窘迫一回。
不是想著趕緊混完這時間,和他說拜拜嗎?可她怎麼忘了,訂下遊戲規則的人是他?
「冉冉,濕了。」
他又俯過來,在她耳邊低低地說。
冉蜜的腿合緊,又趕緊分開,呼吸漸漸急促。
「冉冉,我們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讓我想想,呆會兒幹什麼去?若你贏了我,我該要去哪裡找你這樣的寶貝?」
林耀朝這邊看著,呼吸微微急促。lv包包里有電話響了,她收回視線,看到上面的名字,立刻溫柔地接聽。
「伯母,是,他和我在一起。」
她又嗯了幾聲,把手機遞給黎逸川,柔聲說:
「逸川,伯母讓你回去。」
冉蜜輕舒一口氣,這舒氣的動作帶動了小腹,那花苞處一緊一合,讓他立刻就感覺到了。他的手指在她的腿上敲了敲,沒接電話,只沉聲說:
「我晚上要陪冉冉,明天再回去。」
【下一節,冉小姐大戰腹黑男,從床上斗到床下……謝謝各位的票票,謝謝送紅包花花鑽石的各位,你們的喜歡和鼓勵讓我充滿了力量,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