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黎老虎,冉金蓮
【117】黎老虎,冉金蓮
有歌聲從窗外飄進來,是個男孩子在彈唱,歌聲低啞,痴纏,富有魅力,引人入勝。
冉蜜聽了會兒,那是彭羚的《纏綿遊戲》……
「纏綿遊戲過後,為何能捨得放手,定律或是愛不夠,告訴我這段纏綿遊戲過後,為何情不可永久,是事實並沒有真愛,或根本我未看透……」
她長睫輕合著,在心裡默念著歌詞,手指不自覺在枕上輕輕打著節拍。
驀地,身後一動,黎逸川貼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的腰,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滾燙的鼻息撲過來,讓她又僵了僵,趕緊讓手指安靜,繼續裝睡。
過了一小會兒,他低沉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餓了嗎?」
冉蜜本想說沒有,或者繼續裝睡,可肚子里卻咕嚕地響了好幾聲。
「呵……」
他低笑著,雙手扳過她的肩,一翻身,雙手撐在她的身邊,盯著她看著。
冉蜜先前還能勉強裝睡,可他就這樣撐了好久,還騰出一隻手在她的脖子和瑣骨上輕撫不停,只能睜開眼睛。
看,黎逸川太懂得怎麼讓她順毛了,又是低低一笑,她的額上親吻了一下。
「起來吧,我們去吃東西。」
「讓人送進來吃好了,我等衣服幹了上岸去。」
冉蜜看著自己的衣服,濕透了,扯壞了,哪能見人?
她微微懊惱的模樣落進黎逸川的眼中,他忍不住又俯過來抱了她一會兒,手從一邊摸到了手機,拔了個號碼出去。
「送套衣服過來。」
那邊聲音極輕,也不知道是誰。
「我去洗一下,一起?」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手指插|進她的長發里,被纏緊的發尾阻擋著,未能一梳到底。
捲髮都這樣,一天不打理,就亂得如同理不清的心事。冉蜜的頭皮疼了疼,趕緊護住了頭髮,抬眼看他,滿眼的嗔怨。
「痛。」
他的呼吸沉了沉,身體又壓下來,掌心在她身上游移著,臉貼在她的頸窩裡,有些慵懶地說:「怎麼辦,我又想要你了。」
冉蜜嚇了一跳,趕緊推他,「我餓了。」
「他也餓了。」
他動了動腰,膝蓋頂開她的腿,不由分說地把身體抵到了她還濕暖的蜜澗。
冉蜜又被他抵得靈魂縮成了團了,用力去推他,卻沒能推動,嬌軟的身體被他緊壓著,胸前的雪團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分明能感受到他那節奏清晰的心跳聲。
他硬生生地撐開了她的柔軟,可是只停在裡面,捧著她的臉,親吻著她的臉頰,靜止不動,等著她的身體為他軟化下來。
「冉冉,你裡面真暖。」他聲音低啞,聽上去就知道他正享受著呢。
冉蜜的臉皮漲得都要紅透了,她趕緊偏開了臉,一手掩在了臉上,急急地說:「黎逸川你快出去,我真餓了。」
「先讓我吃好了,正濕著呢,別浪費了……」他微微抬起上半身,手肘撐在床上,用力往她的深處抵。
「黎逸川你講道理啊,你怎麼跟個惡霸老虎一樣?」冉蜜聽著他放肆的話,惱羞成怒,又奮力掙了一下,揮拳就往他背上打。
黎逸川挨了一下,趕緊抓住她的手,這丫頭就溫柔不了一會兒!
「老虎……你還想當武松啊?我看你當潘金蓮還行……」
「你!」冉蜜氣結,連罵他的話都想不出來了,憋個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怎麼這樣罵我!你滾開!」
「開個玩笑,氣成這樣,你罵我打我就成,我就不能開口了。」
黎逸川鬱悶起來,腦袋在她的頸窩裡埋了會兒,才快速地撤退出來,捧著她的臉,在她的眉心上狠吻了一下。
兩個人在床上癱了會兒,誰也沒開口說話。
門鈴響了幾聲,他下了床,扯過了浴袍穿著,過去打開了門。
「衣服,我只帶了這套上來,是新的,就是不知道她穿不穿得了。」
是林耀!
冉蜜包著被子坐起來,抬眼看出去,她捧著一件酒紅色的抹胸長裙,正抬眼,溫柔並且隱忍地看著黎逸川。
林耀看上去非常喜歡紅色,像火焰一樣的熱情,這本身就是個熱情火辣的女子,只可惜遇上了黎逸川這塊頑固的大石。
黎逸川接過了衣,順手關門,「嗯,謝了,回頭讓秦方把錢付給你。」
「那個……等一下的商談……」林耀趕緊說。
「哦,你去吧。」黎逸川已經關上了門,把林耀的聲音關在了外面。
「冉冉,穿衣服了。」』
黎逸川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把縮成一團的她給拉起來。白希柔軟的身體,新鮮青蔥得能掐出水來。
冉蜜羞死了,可他卻上下欣賞著她的美,摁著她坐下,親手撿起了她的內|衣,給她往身上穿。
「我自己來。」冉蜜尷尬窘迫,想搶回衣服的控制權。
「我伺侯你。」他揚了揚眉,拉開她的手,手臂環到了她的背後,執意給她扣上搭扣。
他會一件件褪下她的衣,也能一件件給她穿上去,可冉蜜真不喜歡這種感覺,有種被人剝|光了玩弄,任意調擺的滋味。
她也說不清,這又算不算一種自卑呢?
紫色的蕾絲恰到好處的包著她胸前的嬌軟,又恰到好處地托出一道誘人的溝,他的眼神灼燙,手指在雪團上輕捏了一下,拿過了那件晚禮服。
冉蜜真不想穿,可也別無選擇。
禮服是v領,深可見胸前的雪壑,背後有一片布料是薄紗的,隱隱透著她背上大片的雪肌。這紅色倒是很合適她,可林耀比她豐滿,禮服有點大,尤其是腰上很松,胸也沒能完全撐起來,就像小女孩突然套上了母親的舞裙,站在他面前,有些手足無措,一抬眼,滿眼的委屈。
「就這樣啊?」她小聲問他。
「不好看。」黎逸川退了幾步,搖了搖頭,不由分說地又給她扒了下來。
「喂!」冉蜜被他擺弄得有些煩躁了,一屁|股坐下,扭頭看向窗外。
身後悉索聲音響過,他又過來了,丟她一件衣服,她低眼看,是他的襯衣,他一米八了,這衣服穿到她身上,跟個裙子一樣。
他退了幾步,手指輕捏著下巴,笑了起來,「就這樣,好看。」
「好看什麼啊,跟個大袋子一樣!」
冉蜜低眼看自己,寬大的襯衣套在纖細的身體上,一直沒到了大腿中間,一雙修長白嫩的腿露在外面,亭亭玉立的。
她撫了撫頭髮,不自在地拉扯著衣服,小聲說:
「不行啊,擋不住腿,船上有衣服賣嗎?工作服也行呢。」
「就這樣,我喜歡。」
他拉住了她的手,低笑著,把她拽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
任時光呼嘯荏苒,冉蜜始終還是黎逸川心裡的那個小女孩。他就喜歡看她這有點兒小羞澀,小緊張的樣子,感覺無限好……
「我不喜歡哪,還是穿裙子吧。」冉蜜掙扎了幾下,抬頭瞟他,目光和他炯炯灼人的視線對上后,又迅速別開,看自己的衣服。
他揚揚眉,捧著她的臉擠了擠,笑著說:
「就穿這個,我喜歡。我去洗一下,你要是不洗,就在這裡等我,船上有法國大廚,讓他專門給你做好吃的。」
冉蜜沒出聲,長睫輕輕垂下,等著他走進了浴室,聽到了水響,才輕手輕腳換衣服,準備溜出去。
突然,浴室門開了,他探出頭來,手往她身上指。
「別出去,我會發脾氣的,後果會很嚴重。」
這是什麼破威脅?
冉蜜眉心輕蹙,掃他一眼,手還維持著解扣子的姿勢,黎逸川就這樣走出來了,一身精壯,身上水珠滾動,冉蜜眼睛直了直,直接往他小腹下看去了……看到那作惡的地方之後,她一陣眼花,立刻抬手捂住了眼睛,小聲尖叫:
「快進去,討厭啊!」
門又關上了,她才放下了緊捂的手,拖起地上的裙子來換。見鬼的,怎麼可能穿那件襯衣出去?
才拉上了拉鏈,沈司晨的電|話又進來了,她怕他聽到鈴聲,立刻就按了掛斷鍵,一手抓著自己的衣服,一面往外跑。
她這一回腳步極輕,很快就溜了出去。
長長的走廊上靜寂無聲,大家都在船上找樂子,誰像他呢,獸|性大發的,讓她不得安生,正事都做不了。
她一手捂著火燙的臉,拎著裙擺快步往出口走。
這時候的遊艇,不,準確的應該是說一艘小型郵輪,正是一座不夜城,彩燈交結,在海面上投下迷離的光彩,波浪拍打過來時,這光影碎了,就像迷離的夢一樣,可又迅速堆積成了新的幻夢,把男男女女拉進了欲的天堂。
出了門,便是露天的甲板泳池,有十多個男女正在池邊玩樂。酒香飄過來,和海風、香水味兒一起摻成了漫天的醉意。
這是郵輪的頂層,她站在甲板往下看,每一層都是不同的樂趣,當然,也有隱秘的牌局。許傑安上船來只做這件事,沈司晨今天約的牌,這時候不知道在哪一層呢?
她打了個電|話給沈司晨,那邊立刻接了,有些狐疑地問她:
「冉冉你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看到有人抬著葉瑾上救生艇下船去了?」
「你在哪裡,羅曉鷗來了嗎?」
冉蜜沒理他的一連串問題,直奔主題。
「來了,我們在打牌,你過來吧。」
沈司晨報了個房號,冉蜜也沒想,拔腿就走。
她才下了長長的弦梯,林耀就從一邊走了出來,扶著欄杆,眼神冰涼地盯著她的背影。冉蜜和蔡夢婭先後被擠掉,她才開心了沒幾天,怎麼冉蜜又和黎逸川在一起了?老太太怎麼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塗得艷麗的火紅指甲在欄杆上用力摳著,紅唇都被她咬變了形,這嫉妒,簡直像毒蛇一般,把她緊緊地纏住,就快讓她呼吸不了了。
她真想像黎逸川丟葉瑾一樣,把冉蜜也丟下去。
可是林耀有著極強的自制力,她知道此時她只能扮演著一個溫柔祝福者的角色,絕不能輕易出手。
不過,她不動,不代表著別人不能動啊?
她冷笑著,抬手在臉上撫了撫,轉過身,背靠在欄杆上,打電|話給蘇藝涵。這丫頭一直對冉蜜不滿,前幾天為了項鏈的事,還向她抱怨說逮著機會一定要整整冉蜜。
「藝涵,我在郵輪上呢,來談生意,賺了給你買上回你看中的那個限量的鐲子,客氣什麼,結婚禮物。對了,你們不是說來玩嗎?哎,你們沒來啊,我一個人很無趣,冉蜜也在船上,剛剛我剛看到她了……她一個人在4樓……不知道在晃什麼。算了,你們沒來,我談完事,一個人去玩會吧。」
她慢吞吞,又故作輕鬆的說完電|話,雙手才撐到欄杆上,突然有隻手就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把正沉浸在幻想中的她嚇了一大跳。扭頭看,只見黎逸川正盯著她看著。
「看到冉冉了嗎?你不是去談事,怎麼還站在這裡?」
他長眉微擰著,盯著她的眼睛,深遂的雙瞳里有銳光閃過。
「就去,剛剛約了整點見,不想去太早,免得對方以為我們猴|急。」
林耀掩飾了一下慌亂,拍了拍胸口,露出嬌媚的笑意來,把手機放回金色的手包,捋了捋捲髮,一指甲板下,溫柔地說:
「喏,冉蜜她剛下去了,我聽她說去找沈司晨談什麼事。對了,那衣服她穿著有點大,我等一下想辦法弄件合身的給她吧。」
黎逸川擰了擰眉,臉色有些難看了,走到欄杆處低頭看,只見一角紅色的裙子消失在拐角處。
這丫頭,膽大包天,說了不許跑,還是跑掉了,還是去見沈司晨!看逮著她了,怎麼治她!
他臉一黑,大步追了下去。
林耀臉色難看起來,蘇藝涵是沉不住氣的人,說不定立刻就安排人下手了,萬一……她有些後悔剛剛打了那個電|話,黎逸川的怒火她可承受不了,她呆站了會兒,咬得指甲要斷掉了,才心一橫,轉身去赴約。
不管了,她給蘇藝涵打個電|話訴苦很正常,若有什麼事,也是蘇藝涵做的,和她無關!
冉蜜這時候已經竄得迷路了,這船上房間錯綜複雜,明明這裡是1號,拐個彎又成了9號。中間憑白消失了好幾個號。
她找了一會兒,迷路了。
路痴都這樣,還沒方向感!被人賣了還得數錢給人家的類型。
冉蜜給沈司晨打電|話過去,沈司晨卻沒接聽。她想想,沿原路回去,想逮個服務員問一下。迎面來了個穿綠色馬甲的服務員,胸前別著一塊笑臉的金牌,牌上還有工號。
她瞄了一眼工號,輕聲問他,「請問g4號房在哪裡?」
「請跟我來。」服務員笑米米地向她點頭,手一伸,禮貌而且恭敬地做了個手勢,帶著她往前走去。
冉蜜跟在他身後,實在沒看到門上有4號的門牌,忍不住問服務員,「你們這裡的門號怎麼這麼奇怪的,3號到8號為什麼不在一起?」
「哦,那是風景最好的貴賓套房,都在裡面,帶觀景陽台的,客人喜歡這幾個數字。」服務員米米笑著,回頭看了她一眼,加快了腳步。
「這裡。」
到了一間房外,服務員打開了門,指著裡面。
「沈司晨。」
冉蜜叫了一聲,剛要踏進去,黎逸川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來了。
「冉冉。」
冉蜜一怔,扭頭看,只見黎逸川正大步過來。
服務員的臉色變了變,還是維持著笑意,但是卻立刻拉上了門。
黎逸川過來了,看了看門上的標記,抓住了冉蜜的手腕,把她拖到了自己身後,那服務員還未能開口說話,黎逸川一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服務員的腦袋都撞到了門上,砰地一聲悶響……
「呀……」冉蜜掩住嘴,一聲尖叫。
服務員挨了打,也沒敢出聲,勾著頭往外跑。
「你怎麼打人。」冉蜜轉過頭,不滿地看著黎逸川。
黎逸川抬手,在房間門上的記號上敲了敲,面色不善。
「你跑下來幹什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如果不知道,就不要聽別人亂鬨。」
「可他是服務員啊!」
冉蜜才說完,黎逸川就拿出了手機,叫來了客房部的經理。
經理畢恭畢敬地打開了門,黎逸川拖著冉蜜就走了進去,這一進去,冉蜜就傻眼了,居然還有兩個大漢在裡面坐著,都只穿著白色浴袍,一臉恐慌,而床上、地上散落著好些亂七八糟的古怪東西。
這種房間,是專門給要求有特殊服務的客人用的——玩s|m的地方。
冉蜜的臉紅透了,抱著雙臂,轉身就走。她不明白,為什麼總會有人要針對她?這次又是誰?還是葉瑾嗎?
黎逸川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心生不忍,慢步跟了出來。
冉蜜從一路慢步,到了一溜快跑,很快就衝過了人群,到了郵輪最後面甲板上,只有一對情侶在那裡擁吻。
冉蜜偏過臉不看,慢步走到了船弦邊,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欄杆,低頭看正在吞噬著光影的幽暗海水。
她想不通,為什麼她這麼不討人喜歡,總有人要討厭她,要惡整她……
剛剛那事,可是比上一回打她更加惡劣的犯罪啊!人心為什麼這麼狠呢?她就令人恨到了這種地步嗎?為什麼這生活不能生出美好來,讓她過得幸福一點呢?
其實冉蜜就像只小兔,儘管努力,卻還只是一隻漂亮的小兔,男人想染指,女的又嫉妒,哪能不給自己帶來這些麻煩事?尤其是她最近運氣不好,遇上的儘是這些厲害角色。
黎逸川走到她的身後,站了會兒,雙手環過來,把她攬進了懷裡,沉聲說:
「冉冉,靠著我站著,別亂跑了。」
「靠著你就可以了嗎,我看就是因為你,才這麼倒霉。」
冉蜜轉過了頭,匆匆說了句。
「嘴硬。」
他扳著她的下顎,晃了晃,不悅地責罵了一句。
冉蜜沒再回嘴了,垂下了握著船舷的雙手,靜站了好久,才小聲說:
「黎逸川,我好累啊,為什麼我怎麼做,都比不上別的女人呢?」
「誰說的,你比別的女人好多了。」
黎逸川把她扳過來,難得地表揚了她一句。
可冉蜜嘴角抽抽,卻問:
「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