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衝突
說到這個,陸宸希和陸止兄妹倆的神色就不由的有些不太好。
因為永靖帝提出開放族學一事,近來已經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學子進入了陸家族學進學。
原本陸宸希之前的準備很是充分,各個在族學的陸氏族人也已經被認真的敲打過了。面對那些別有目的的人的拉攏,示好一律不予理睬,只作一般同窗對待。
這般幾天後,那些永靖帝安插進來的人自然是發現了不對勁。
大概是商議過後,他們竟是換了另外一種方法。
好幾個人不同程度的對陸氏族學里進學的族人進行挑釁,最開始僅僅是言語上的,因為之前大家都有得到過吩咐,所以也都無視了過去。
見言語挑釁不起作用,那幾個人心一狠,竟是開始行為上的挑釁了。
以各種理由借口對族學里的族人進行刁難,繼而發生衝突。
族學里進學的都是年紀並不大的少年,原本之前幾天就已經被激起了火氣,再這麼一被挑釁,自然更是怒火上涌。
其中最是生氣的自然是陸晗、陸瑜兩兄弟。
他們兩個身為定國公府的人,既是長房嫡子,又是族長之子,自然是見不得自家兄弟被如此欺負之後還只能忍氣吞聲的樣子。
在又一次衝突爆發后,陸晗最先動手了。
見陸晗動了手,陸瑜自然是緊跟著也上了手。
隨後陸家另外兩房的幾個庶出兄弟也是沖了上去。
畢竟是陸氏的地盤,那些挑釁的學子怎麼會是陸家兄弟的對手。
他們幾個不管是誰都是從小就開始習武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辛苦堅持了下來,豈會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能比的。
一場架打下來,自然是那幾個學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於是乎,這事就這麼被鬧開了。
那幾個學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這麼青腫著一張臉出了陸氏的族學,路上見到人就開始哭訴陸氏的人有多麼多麼的驕橫跋扈,一言不合就打人。
其中有兩個被打的並不是普通的寒門學子,而是永靖帝所提拔起來的文官之家的兒子,這麼被打的十分凄慘的模樣回到家裡,頓時那兩個文官府上就炸開了鍋。
兩個文官其中一人正好是都察院的官員,自是氣憤難當的擬了摺子,準備上書永靖帝狠狠的參陸氏一本。
正正好都察院院使白大人的兒子正在和定國公府二房的陸汶可議親,並且雙方都十分滿意對方,已經差不多定了下來了。
白院使看到屬下官員上的摺子是參定國公府的,仔細看了看便給壓了下來,並找了個時間將這事告訴了陸政行。
陸政行知道后,也沒有訓斥陸晗兄弟,只是與老族長商議過後,決定將兩個小子先行送回金陵。
畢竟陸晗、陸瑜兩兄弟的性情並不像陸止那般沉穩,很多時候就算他們明明知道對方是故意挑釁的,可是心中的怒火與衝動還是讓他們不受控制的去做出一些讓對方得意的事情出來。
於是在三堂叔陸銘派人去接邵氏來京城的時候,陸政行也順便把這兩人塞進了馬車,送去了祖宅。
想到這,陸宸希輕輕的抿了抿唇。
雖然平日里她老是嫌兩個哥哥性格太跳脫,煩人的不行,可是他們就這麼突然不在了,她卻很是不習慣。
聽到陸宸希將事情原委講了一遍,蕭衍也不由的輕輕蹙了蹙眉頭。
難怪這幾日老是有些陸氏一族人的非議聲到處流傳,他初時還以為是個別的陸氏旁支做出了什麼事情,才導致有這樣的流言出現。
如今看來,這竟是永靖帝算計好的。
一直以來永靖帝在大周百姓的面前表現出的,都是十分信任世家恩寵世家的模樣。若是他所看重信任的世家之人卻是做出了有損他信任的人,那麼屆時還不用永靖帝出手,大周的百姓們都會議論紛紛,有所不滿。
這還只是陸家,還有秦家,趙家三個大的世家,和其餘稍小些的世家的族學里也都進了不少學子。
若是到時候同時發生類似於陸家的事,皇室想必必然會有所行動吧。
他已經能夠想到屆時流傳在這京城,甚至整個大周的謠言了。
必然是說怪不得世家的族學只讓自家族人進入學習,定是怕被人發現他們的真面目之類的話。
他看著對面柳眉微蹙,顯然是有些煩悶的陸宸希,輕聲的安撫道:「不用太過擔心。之前聽子清說起過,你其實有計劃的,那麼你就按照你的計劃去做好了。畢竟不是所有進入族學的人都是他的人吧。」
陸宸希也是知道這一點,不過此刻聽到蕭衍的勸慰,只覺得心裡更加慰貼了。
她剛剛,只是在想兩位哥哥了而已。
見她面上的神情舒展了,蕭衍又轉頭對陸止說道:「屆時我應該已經身在南疆,這場與皇室的對峙,是輸是贏,就要看你們的了。」
陸止收回看向涼亭外碧湖的目光,嘴角輕輕的勾了勾,眼裡是無盡的自信與肯定:「那是自然。若是連這種小事都解決不好,我陸氏一族,又如何傳承千年,始終屹立在世家之首呢。」
這話說得傲氣,卻是的確有傲氣的資本。
見自己過來也有一會兒了,是時候該回去找兩位姐姐了,陸宸希對著陸止和蕭衍提了提,又囑咐道:「修堯哥哥走的時候一定要來通知我。屆時我與哥哥前去送你。」
蕭衍認真的點頭應下了,眼睛深處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見此,陸宸希這才對著二人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瘦弱背影,蕭衍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帶上了難得的鄭重:「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請子清好好照看昭兒。」
陸止聞言端肅了容色,認真的看著蕭衍:「昭兒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們定國公府,陸氏一族最重要的人。哪怕陸氏只剩下最後兩個人,先死的那個人,也一定不是她。」
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青年男子就這麼互不相讓的對視著,眼中皆是平日里並不容易看到的鄭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