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坦白
我被掐得腦袋發暈，混蛋，那麼愛掐人脖子嗎？我目光冷冽，語氣決絕地說：「相見是恨，不晚……」
歐陽止，到底哪個是你？昨晚的溫柔，像是泡沫一般，全都破滅了。
我在快要暈厥的時候，歐陽止鬆開了手，冷哼了一聲，「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私自和他接觸，明白嗎？」
我捂著胸口緩了一會兒才反駁到，「歐陽止你以為我想啊？我又不知道馬車裡的人是他！」
歐陽止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語氣雖帶著些不悅，卻比剛才緩和了許多，「鳳靈雪，我說你怎麼那麼愛管閑事啊！昨天那種情況你也敢撲上去，你不要命了嗎？」
我冷冷一笑，不屑地回到：「我做不到像某些人那樣見死不救。」
「你！」歐陽止氣結，瞪著我半天才冒出一句，「我若是見死不救，你早就不知死在哪兒了，連個替你收屍的人都沒有。哼！」
跟我翻舊賬？好你個歐陽止，昨天不出手相救也就罷了，還敢跟我提這個，我氣不打一處來，「誰讓你救了？我好像沒有巴巴地求著你救我吧？再說了，我如果對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憑你這麼冷血的人，你會救我？歐陽止，你別在這裡搞笑了好不好！」
「你……」歐陽止被我一席話氣的臉紅脖子粗，愣找不到話說，用力地一甩衣袖，轉身背對著我。
良久，歐陽止一動不動，也不說一句話，難道真生氣了？突然，歐陽止轉過身來，下了我一大跳。
他鳳眸微眯，居高臨下般的凝視著我，薄唇輕啟，「你要清楚，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你對我還說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你得時刻保住你的價值，否則……無用的棋子早晚都是要被扔掉的。明白嗎？」
我在心裡自嘲地一笑，對啊，對他來說，我只是他為了掌控全局的一枚棋子而已，若失了價值隨時可能被棄。上一世我就被當成換來和平的棋子被自己的父皇親手送了出去，而換來的結果呢？命喪黃泉，鳳池也沒能逃過和龍泉兵戎相見。
再世為人，我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歐陽止也好，龍吟修也罷，再不會任你們所擺布。對於歐陽止，他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他，我們之間是交易。既然是交易，也就意味著我們是平等的。
我嫣然一笑，「可是歐陽公子別忘了，你的這顆棋子是有思想的，如果你失了價值，棋子一樣會棄你！」
歐陽止不停旋轉著手上的玉扳指，一臉玩味，眼裡迅速閃過一絲精芒，快得令我我捕捉不到。
「有意思！不過……」他故意將尾音拖長，「我倒是很期待你會如何棄我！」
我莞爾，「那就拭目以待。」我停了停，接著說，「我想現在，我們應該有共同的敵人吧！」我蘸了蘸茶水，在石桌上寫下龍吟修三個大字。
「然後呢？」他問。
我接著解釋到，「既然有一致的目的，那麼我們之間是合作，是平等的，各自達成各自的目的相互利用而已。」
歐陽止哈哈大笑起來，眉毛一挑，問：「你怎知我的敵人就會和你的一致呢？」
我不急不慢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品起來，「這個簡單。直覺，你信嗎？」
「哦？」歐陽止也撩袍子坐了下來，「說來聽聽。」
我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首先，昨日你和皇兄見面，你們說的那個人既是你們共同的敵人，那麼以我對皇兄的了解就不難推斷出那個人是誰。皇兄一向待人和順，從不與人為難，就連處處針對為難他的太子哥哥也是如此。對他來說唯一有過節的便是龍吟修了……」說到這裡，我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當初皇兄若不是為了我也不會背著父皇去龍泉救我，也不會和龍吟修兩次惡戰，我調整好情緒接著往下說：「本來我也只是懷疑，想不出你和龍吟修會有什麼過節。昨天馬車遇刺失控，而你聞聲后便站在窗邊，臉上一副關心的樣子，以我對你的了解，我便覺得奇怪。直到剛才，你問我的一席話，我才更加確定，你所謂的敵人便是龍吟修無疑。既然如此，那我們又何必互相掩飾呢？那份協議可不是寫來看的。」我給自己添滿茶，小嘬了一口，茶香在唇齒間散開，好茶。
「哈哈哈！」歐陽止大笑起來，一邊鼓掌一邊說：「不錯，看來是我小瞧你了！」歐陽止語氣突然一狠，「我和龍吟修此生不共戴天，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我看著歐陽止狠厲的表情，不敢再往下
問，於是轉了話題道：「那麼，你的計劃？」昨日他與皇兄商量要皇兄幫的忙定也與龍吟修有關，而歐陽止所謂的大禮，我大概也猜到了幾分，但不是很確定。
歐陽止聞言，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嘴角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原本我另有打算。可是……就昨日在看到他竟奮不顧身出手救你，我便改變了想法。三日後，龍泉和鳳池會在鳳池皇宮簽訂和平協議，而此次龍泉國派來的使臣便是晟王龍吟修，我要你在宮宴之上引起龍吟修的注意，利用機會回到他身邊……」
「不可能！」歐陽止話未說完便被我打斷了，我恨龍吟修，此生都不想再見到他，歐陽止竟然……
「龍吟修可是親手殺了我，別說我做不到，他更不會被一個自己厭棄的女人所吸引。昨日救我，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你都不動腦子的嗎？」我怒道。
歐陽止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子，嘴角始終保持著意味不明的笑，他說：「敢不敢打個賭？我賭他會愛上你！」
「哈哈哈！」我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大笑起來，「有什麼不敢的。他從前不會，現在不會，此生都不會！」
「你就那麼肯定？難道你不想讓他嘗試那種愛上你卻被拋棄蹂躪滋味嗎？你所承受的痛苦不應該也讓他也試試嗎？我只是讓你接近他，取得我想要的東西，又不是讓你也愛上他。」歐陽止語畢，我的目光變得陰狠，龍吟修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連皇兄的那一份，我都該一一還給他。
「好。但是，我能得到什麼？」我問。
「我會讓他生不如死跪在你面前任你處置，如何？」歐陽止一笑，目光中帶著狠毒。
我點點頭，雙手握成了拳頭。
「三日後的宮宴，你還是準備一下吧。」說完，歐陽止便揚長而去獨剩我一人看著滿園的花草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