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投懷送抱的,我為何要放?
我看著躺在地上不斷掙扎著的竹儀,眸色一斂,對著歐陽止就問到:「竹儀怎麼會在此?」
歐陽止臉色一沉,比之前可怕上幾分,讓人不敢招惹。
「若不是本座事先讓人盯著鳳仙樓,否則,就讓這廝再次輕易逃了。」
我看看歐陽止,又看看在地上的竹儀,覺得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一樁事情牽扯出來這麼多,從我回來,一切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操控著一般,讓我有些心驚膽戰。
接下來,歐陽止講述了抓捕竹儀的過程,我直聽得不可思議。
原來這竹儀嬤嬤是個武林高手,歐陽止派去派來盯著竹儀的人都命殞她手,就連歐陽止自己親自出馬都因一時大意,讓她傷了左肩,歐陽止一時怒極,直接一掌將其震暈,綁成了只粽子塞進麻袋,丟來了鳳仙樓。
鳳仙樓發生的事情,歐陽止全都知道了,包括我利用水車救火一事。
竹儀抓到了,那麼接下來的很多事,只要能撬開她的嘴,就能真相大白了。
既然竹儀是個潛藏在宮裡的武林高手,那麼當日她所說的那個所謂的蒙面黑衣人哪裡能傷她半分,更別說威脅她了,可見,她,撒了謊。
我的目光掃了一圈竹儀,靜香和奇柔。靜香自打見到麻袋裡的人是竹儀后,一臉震驚的表情一直僵到了現在,身子微顫著。
她們三人之間,必定有某種關係,但絕非主僕,而她們都是替別人辦事,至於那個人是誰,我心中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就是她。
奇柔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額間急出了細細的汗。
我看著她的樣子,故意提高音量關切的問到:「奇柔姑娘很熱嗎?」
奇柔愣了愣,半晌才明白過來我話里的意思,尷尬地掏出手絹拭了拭汗,「今日身子不適,方才又受了驚嚇,這不,出了一身虛汗。」
她的話有幾分牽強,我也懶得戳破,只是隨意「哦!」了一聲。
這個奇柔看來也是各中關鍵,現在還不宜捅破這層窗戶紙,我還得留著她,放長線,釣大魚。
「眼下,我們該怎麼辦?」我這話是對著歐陽止說的。
「先回稟皇上再作打算,這二人,先押入知州府衙,擇日再審。」
我點了點頭,同意歐陽止的提議。
「奇柔姑娘,案子未破之前,就委屈姑娘在房間里待著,沒事最好不要出門。」我對著奇柔說到,然後又吩咐她身邊攙扶著她的丫鬟到:「扶你家姑娘回房,好生伺候著。」
奇柔款款行了禮,點頭稱是,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竹儀嬤嬤和靜香,轉身就由著丫鬟扶著而去。
她如此配合,要麼就是想要明哲保身,要麼就是還有其他謀算。
但無論是哪一個,我都不得而知,對於奇柔,我只會多加警惕,加派人手明裡暗裡監視起來,如今竹儀已經落到了我們手裡,那個幕後的指使者就算再怎麼沉著冷靜這會子也會坐不住的,定會有所行動,而奇柔也許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靜香叫自家姑娘遠去,絕望地搖了搖頭,淚眼盈盈,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憐。
但我從來都信奉,可憐一人必有可憐之處,沒再多看她一分。
倒是竹儀,死到臨頭了,竟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只是目光狠絕地瞪著我和歐陽止。
不等我修書稟奏皇兄,鄧逸已經帶著一大票人來了,幾番簡單的交涉過後,竹儀與靜香就被押往知州府衙的大牢中嚴密看管了起來。
尤其是竹儀,派了重兵看守。
人關在知州府衙的大牢內我倒是很放心的,畢竟整個鳳都,除了刑部天牢,只怕只有知州府衙大牢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此案尚未移交刑部處理,人關入天牢也不合情理,加之鄧逸派了重兵看守,到底是萬無一失的。
餘下的時間,鄧逸派了人在鳳仙樓處理後事,我與歐陽止,鄧逸三人則一道進了宮,與皇兄商議此事的定奪。
一路快馬加鞭,加之路上又耽擱了些時間,抵達宮門之時已近黃昏,風呼嘯著從耳畔刮過,值守的侍衛見了是我們,也不敢阻攔便放了行。
幾人到達鳳陽宮時,已是華燈初上,鳳陽宮裡宮燈搖曳,碎落一地的妖嬈。
我已經一日忙得水米未進,這會子才覺著餓得連下馬的力氣都沒有了,翻身時,差點兒就從馬上摔了下來,還好鄧逸及時閃身環住了我的腰,大手一攬,我就順勢落入了他結實的懷裡。
鄧逸盯著我隔著面紗的臉,目光灼灼,另一隻手作勢就要來揭我的面紗。
我一驚,想要伸手去攔,這才發現,某人環住我腰的手連同我的兩隻手一道卡得緊緊的,根本動彈不得。
我掙扎了半天,奈何鄧逸本就一介武夫,力道大得我根本就抽不出手,掙得臉色發紅,我怒道:「大膽鄧逸,你撒手!」
鄧逸劍眉邪邪地一挑,輕笑道:「是公主自己投懷送抱的,鄧某為何要撒手?」
我被他的話堵得差點沒嗆過去一口氣,只有怒目狠瞪他。
歐陽止翻身下了馬,冷眼看著姿勢曖昧我們二人,臉色鐵青,重重地乾咳了兩聲。
誰知這鄧逸不管不顧,抱著我打死不肯撒手,我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歐陽止,哪知他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黑著一張臉,看都不看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留著我在鄧逸懷裡一臉懵逼,歐陽止這又是抽得什麼風。
鄧逸的大手眼瞧著就要覆上面紗,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我又急又氣,高聲怒喝到:「鄧逸,你若再敢往前一分,信不信本公主剁了你!」
鄧逸聞言只是嘿嘿一笑,語氣輕浮,「那鄧某就拭目以待,看看公主是如何剁了我的,鄧某樂意。」
我怒氣更盛,不管不顧地嘶吼了一嗓子,「鄧逸!」
聲音很大,等我反應過來之時,只怕已經穿遍了鳳陽宮,更是又羞又怒,死咬住下唇瞪著某個死不要臉的無賴。
臉上穿來鄧逸手指的溫度,看得出來,他似乎也有一些緊張,只要他的手指輕輕一用力,面紗就會脫落,一張臉就會暴露於人前。
此刻我又偏偏餓得使不上力氣,只有任由他肆意,低聲怒道:「鄧逸,你別忘了,我們進宮是有要事,若你在不放手,休怪本公主翻臉不認人。」
鄧逸聞言,眸子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禁錮著我的一隻手力道鬆了些,另一隻也從我面前移開,我如獲重釋般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子,恰好看到皇兄和歐陽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