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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雨夜提審

  我心裡更是恨得牙癢,好一個「等不到就毀掉」,現如今倒令我想起來,臻妃誣賴我是龍泉國姦細的那封信,心裡更是一寒,毒不死我便嫁禍給我,好歹毒的手段。


  房間里的氣氛驟降,大家都黑著臉,大氣不出,一時間冷得跟數九寒天一般凍人。


  鄧逸揮手讓他的手下退了下去,才沉聲問到:「現在我們該如何做?」


  歐陽止起了身,將信遞迴皇兄手裡,語氣淡淡到:「還是皇上你來定奪吧!」


  皇兄抬眸看了我一眼,滿眼的愧疚和心疼,咬牙問到:「竹儀人在何處?」


  「因此事尚未移交刑部,人暫且關押在知州府衙大牢內。」鄧逸答。


  鄧逸語畢,皇兄噌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黑著臉到:「去知州府衙。」


  說罷,就大步流星地往門外走去,我等皆是皇兄要幹嘛,隨後也都跟了出去。


  雨夜難行,雨水不停地拍擊著馬車的頂棚,雨勢浩大,也許這是秋天的最後一場雨了,所以下得無比肆意妄為。


  知州府衙內,陳為民急急趕了過來。我們來得急並未通知任何人,陳為民此時不知我們漏液冒雨前來所謂何事,以為是出了大事,此刻有些戰戰兢兢地恭迎著。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大人請起。」


  「不是皇上漏液冒雨前來,微臣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陳為民哪裡敢起來,看著皇兄黑著的一張臉,心裡犯怵,跪在地上,以為是自己迎駕來遲,觸犯了龍顏。


  「陳大人快快請起,朕來急,沒派人知會,不怪你。」


  陳為民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竹儀現關在何處?」


  「回皇上,鄧將軍吩咐過,此人事關重要,臣將其關在重案犯大牢,又有重兵看守,絕對萬無一失,逃不掉的,皇上放心。」


  皇兄聞言,微微頷首,沉聲到:「將人帶上堂來,朕要親自審。」


  陳為民聽到皇兄要親自審竹儀,先是一怔,不過是和青樓縱火案,皇上漏液冒雨前來親自審,倒是教他吃驚不小,但是天威不可測,他不敢多問,只是應聲退了下去。


  皇兄拂袖坐上了公堂之上,頭頂一塊「明鏡高懸」的牌匾格外醒目。


  衙差們不敢怠慢,趕緊搬來了椅子,鄧逸,歐陽止與我等三人在一側坐了下來,一旁聽審。


  估摸著過了一刻鐘的功夫,陳為民匆匆進來,拱手回到:「皇上,人已帶到。」


  皇兄頷首,目光一冽,高聲道:「押上來。」


  兩側的衙差高呼一聲:「威~武~」


  陳為民退到一側,竹儀就被兩名衙差押了上來,一襲囚服加身,手腳皆戴鐐銬,頭髮披散著的,又臟又亂,雙目頹然,頭低垂著,走一步腳鐐被帶得嘩啦啦地響。


  皇兄手底下的驚堂木重重地與桌面接觸,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冷聲喝到:「抬起頭來!」


  我被那一聲驚堂木嚇了一跳,而竹儀卻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抬一下,一直盯著地面。


  站在她身後的衙差見狀,也是一怒,狠狠地朝她的腿彎出踢了一腳,「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跪下。」


  被衙差這麼一腳,毫無準備的竹儀腿彎吃痛,順勢往前一撲,「咚」的一聲跪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直到被踢到跪下,竹儀頭也不曾抬過一下,好像地上有金銀財寶般,一直盯著不動。


  皇兄氣極,又是一聲驚堂木響起,大喝:「大膽竹儀,朕命你抬起頭來。」


  竹儀仍是不動。


  其中一個衙差見了,三兩步上前,二話不說,動手掰起竹儀的頭,迫使她抬頭。


  竹儀掙扎著,眼裡全是恨意,掙扎間,衙差不防,被竹儀扭頭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嗷」的一聲叫喚出來。


  被咬了一口,擱誰也會不爽,衙差怒了,抬腿就向竹儀踢去。


  「大膽!」皇兄見衙差的行為過了,出聲喝了一句,原本他是不想管的,覺得給竹儀些苦頭也好,只是哪知這衙差越踢越來勁,若是不管,被他踢出個好歹來,他想審也審不了了。


  衙差被皇兄一喝,嚇得趕緊收了腳,始驚覺自己過激了,連忙跪了下來,顫聲道:「皇上,饒命……」


  皇兄懶得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衙差如臨大赦般滾爬著退到了一旁,看著咬得血淋淋的手,一臉委屈。


  「竹儀,念在你侍奉太后多年的份上,只要你實話實說,朕,或許還可留你一命,否則……」


  竹儀聽了這話,頭依舊低著,嘴裡發出「嗤嗤」的詭異笑聲,聽來有些瘮人。


  鄧逸也是個暴躁脾氣,見竹儀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彈起身來,兩步衝上去,一把揪住竹儀的領口,將人往上一提,喝到:「你是聾了還是啞了,皇上問你話,你笑甚?」


  竹儀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鄧逸,微微啟唇發出低啞的聲音到:「將軍,息怒。」隨即喉嚨里又發出有些怪異的「呵呵」笑聲。


  如此,鄧逸更惱火,正要發力揍竹儀時,被皇兄攔住了。


  「鄧將軍!」


  鄧逸聞聲,看了一眼黑著臉色的皇兄,不甘心的一把將竹儀丟在了地上,拂袖回了座位。但盯著竹儀,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至始至終,就屬歐陽止最淡定,一直端坐原位不動聲色,彷彿他真的就是來看戲的。


  我看著竹儀,雖然也惱,我更想去揍她,但還是忍住了,皇兄既然插手管了,有些時候,我應該信他才是,只管坐著聽就好了。


  皇兄從上面起身,走了下來,行至離竹儀不遠處站定,從懷中掏出那塊刻著臻字的腰牌丟到了竹儀的面前,冷聲問:「認識嗎?」


  竹儀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腰牌,表情有些懵,抬眸望了一眼皇兄,但是不說話。


  竹儀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什麼樣的大場面沒見過,一塊腰牌自然是唬不住她的。


  見竹儀不動,皇兄也不惱,又從懷中掏出了那封信,蹲下身子,在竹儀面前講信抖來,有字的一面朝向她,接著問:「這個呢?別告訴朕你不知道。」


  皇兄的眸子一眯,帶上幾分危險的氣息。


  竹儀大致地略了一遍,先是一陣驚詫,隨後就淡定下來,輕聲反問:「皇上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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