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發毒誓
我走到胡安之身旁,緩緩蹲了下來,開口便道:「怎樣,胡大人,對本公主的『招待』可還滿意?」
胡安之顫著身子,拚命搖頭,嘴裡「唔唔唔」地說什麼根本就聽不清楚。
鄧逸這傢伙下手也真是太狠了,人都給揍成了這樣,我突然的有幾分同情胡安之,不過也只是短暫的,因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也是他自找的。
這時,林岸的舉動卻出乎了了我們的意料,只見他兩步上前,吃力地去扶胡安之,神情複雜,還參雜著些許心疼。
我看著林岸的舉動很是不解,按他的說話,胡安之勾結土匪殺害了他的妻子擄走了他的女兒,他該恨胡安之入骨才對,如此舉動太反常了。
要麼就是林岸太過於善良,有顧及昔日胡安之對他的知遇之恩。要麼就是這些事情背後,林岸遮遮掩掩不願意透露的隱情。
看著林岸如此動作,鄧逸原本憤憤的想要攔他,我揚手阻止了。
無論如何,懂得知恩圖報總是好的。但如果只是愚善,一味地包庇別人的罪行,那便不能怪本公主不念人情了。
胡安之整個身子都壓在林岸的身上,很快,林岸就已經滿頭大汗了,瘦弱的身子攙著胡安之累得直喘氣。
我揚手吩咐了兩名大內侍衛上前去幫忙攙扶住胡安之,林岸這才從一堆肥肉中解脫出來。
他拭了拭臉上的汗,似是有些心虛一般,不敢抬眼看我,窘迫地垂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拉扯著衣角。
我刻意避開林岸的窘迫,朝胡安之看去,此刻在大內侍衛的攙扶下,臉色好了些許,但一張臉仍是腫得不行。
我斂了斂眸子,周身寒意四擴,道:「胡安之,接下來本公主問你的話,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若膽敢有一句不實,今日鄧將軍將你打死了,也是你罪有應得,本公主不會插手半分,你可明白?」
胡安之雖膽大包天,卻是個怕死的主,一聽我會縱容鄧逸打死他,嚇得身子不停地哆嗦,目光不自覺地瞟了一眼鄧逸,忙不迭地點頭。
這時,趙成命人搬來了三張椅子,鄧逸,謝文淵我們緩緩坐了下來,目光都鎖在胡安之身上。
胡安之被我們幾人死死盯著,顯得有些窘迫,又有幾分局促不安。
半晌,我才輕輕開口,音量不高,威懾力卻十足,說到:「說吧,那些鬼面土匪是與你是什麼關係,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那些被擄走的孩童在哪兒?」
聽到「被擄走的孩童」一句時,反應最大的不是胡安之,而是林岸,他的身子猛然一顫,神色痛苦,大約是想到了自己年幼的女兒吧。
我在心裡微微一嘆息,那些孩子若現在還活著的話,很大的可能是被拐賣到別的地方,再加上那些失蹤的女犯,胡安之極有可能涉嫌販賣人口。
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昨天夜裡被轉移的人犯中出了女犯外還有不少男犯,不太符合常理。
而且胡安之也犯不著在這個時候,我們知道一些端倪有可能會調查這些事情情況下,轉移人犯,如果是這個時候交易販賣,那不是太冒險嗎?
可是這事是發生在胡安之知道大牢里關的是我和內閣大學士謝文淵之後,半夜匆匆忙忙轉移的,還不留下半分線索,這明顯是在有意掩飾什麼。
鄧逸走訪一圈,毫無所獲,事情肯定不是胡安之這豬頭的一己之力能辦到的。
如果胡安之還有幫手,有八成的可能就是那些鬼面土匪。
眼下,主要的任務是查出鬼面土匪的身份來歷,還有那些人犯和孩童們的去向。
胡安之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愣,沒想到我問他的是這些問題,隨即目光狠狠地掃向林岸,帶著幾分陰毒。
林岸心虛地往後退了幾步,躲到了我的身後,腦袋壓的極低,不敢看胡安之。
我看著這二人的反應,倒是有趣得緊,看來,在他們這兒,用些功夫,應該能得到我意想不到的答案。
「胡大人,怎麼,是需要林師爺幫你回答嗎?」我的嘴臉揚起一抹弧度,我也不幫林岸遮掩,胡安之也不傻,由他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定也猜出來是林岸跟我說的這些。
「下官,不,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沉默了片刻,胡安之矢口否認,腫著一張臉,說話費力,但還是能勉強聽得清楚。
我不悅地挑眉,回頭看了一眼林岸,他始終將頭壓低,聽到胡安之否認時,似乎像鬆了一口氣似的,察覺我在看他,微微抬起目光,不經意地對上我的瞬間,眼裡閃過一抹心虛,雖然極快,卻仍盡收我的眼底。
「林師爺,胡大人說不知道,那麼……」我故意拉長了尾音,不悅地皺眉,「是你在說謊了?」
林岸嚇得一哆嗦,隨即跪在了地上,頭埋入手肘間,發了重誓,「小人不敢欺騙公主,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收回落在林岸身上的目光,林岸和胡安之二人相比,林岸的話雖不能全信,但至少我能信一半,而對於胡安之,狡辯之詞,如何服人?
「哦?如此說來,你們二人必有一人在說謊了……」我盯著胡安之,死死地盯住,連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放過。
胡安之的心虛比及林岸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他強裝鎮定地在極力地掩飾,可是那一雙眼睛深處的驚慌失措卻是藏不了的。
「下官……下官不敢欺瞞公主,否則就斷子絕孫!」
胡安之的話讓我不禁多打量了他幾眼,都言百善孝為先,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竟以斷子絕孫為誓,來博我相信他,這人,表面上無能懦弱,實則不簡單吶。
林岸聽到胡安之也發誓,大氣也不敢出。
「呵!」我冷笑一聲,看向鄧逸和謝文淵,開口問:「你們怎麼看?」
鄧逸先是挑挑眉,在胡安之和林岸二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才說到:「鄧某的意思是用刑,熬不住了,總會有人說實話的。」
說罷,鄧逸還特意揚了揚拳頭,一副只要我放話,他就把對方揍成肉餅的模樣。惹得我不禁搖頭,這種事,問他也是白問,於是我把目光移向謝文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