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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高僧

  慕言春用完了膳方回自個兒院子,她琢磨著自個兒在老祖宗這兒混些工夫總能將江氏誆一些時日。再者,如今那趙管事已將人請進了府,事情便已成了一半,剩下的便看慕博庸的能耐了。


  慕博庸慕侯爺將那高僧迎進了府,見他一身袈裟光華過人,神態舉止慈悲莊重,便不敢多瞧,恭恭敬敬將其請上高座。等兩人坐好了用茶時,他方才仔細地又將他上下忖度了一通。


  這高僧……舉止莊嚴,神態悲憫,一身袈裟佛光萬丈,似乎頗有些道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眼睛似乎有些歪。


  而且這歪的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即便他當真道法了得,可他這般形容著實有礙觀瞻。


  慕博庸同高僧恭敬行禮,推說有事在身出去了一趟,立馬將趙管事叫了來,道:「你怎的請了這麼一個高僧來?」


  那趙管事聽了先木了一木,他原以為此番侯爺喚他便是要賞他的,沒成想先被侯爺問了一問,還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回道:「我聽人說這個一清大師佛法玄理修得最好,是嵐山寺一個極有能耐的,於是才千難萬難請了他來……」


  沒等他答完慕博庸便不耐甩袖,「誰問你這些!」


  趙管事又愣了,不正是侯爺您方才問的么?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啊,他自個兒倒覺得委屈得厲害。


  慕博庸瞧他這愚鈍模樣便氣得慌,不耐道:「誰問你他佛法如何?你瞧他那模樣,不說曼枝見了會不會歡喜,便是叫外人見了,這府上面子也不好看!誰叫你請這麼一個和尚來?」


  趙管事這才曉得侯爺什麼意思,心裡也是直挑挑打了個顫,「是前些日子來賬房的那個小管事同我說,說這個和尚佛法極妙……都是他跟我說的……他……」


  慕博庸見他這樣兒便愈覺心煩,打斷道:「誰管你哪個管事來說的!人家只說佛法極妙,你便當真將這和尚請了回來?他那……」微微一頓道,「那模樣形容你莫不是看不見?你這腦袋瓜兒便不會仔細想想?」


  趙管事六神無主將慕博庸瞧著,「那……那……莫不成將這和尚退回去再請一個?」


  「這事兒你問我作甚!」慕博庸滿目惱怒,「你問我,我去問誰!」


  「……我……這,可這和尚都已經請了來,若果真退回去,嵐山寺那邊怕是以為咱們瞧不上他?」趙管事此時方定了定神,憂慮道,「日後會不會傳出對咱們府上不好的傳聞?」


  慕博庸冷哼一聲,拂袖道:「他們都敢叫這麼一個和尚出來糊弄本侯,我還當真怕了他不成?你就給他退回去,我看他們哪個敢說半個不字!」


  趙管事雙腿一陣發軟,抹抹頭上冷汗,連忙道:「侯爺,萬萬不可啊!」


  又上前一步,「這要是跟嵐山寺結了怨,且不說日後傳聞如何。饒是當下,一旦將那和尚送回去,咱們便只能再往更遠處的天清寺,這一來一去便要數日,萬一那寺里和尚不情願跑上這一遭……」


  趙管事心裡一陣發虛,若果真跟嵐山寺鬧了開來,到那時怕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都怪自己,當初那小管事也勸過自己,說請那和尚不好,可他偏偏被沖昏了頭腦,以為請上這麼一個佛法高超的高僧侯爺必定高興,便不管不顧地將他請了來,如今卻落得這般境地。


  慕博庸聽了這話,困獸般轉了幾圈,一腳將趙管事踢翻,「若不是夏妍如今在老祖宗房裡伺候,我今日便將你拖了出去!這麼一件事也能被你辦成這樣,你說你還能做些什麼!」


  「侯爺饒命!」趙管事被踢到在地,連爬都不想爬起來,一把抱住慕博庸的腿,涕泗橫流地求饒,「侯爺不看我多年功勞,也要看看小的為這府里多年苦勞啊!」


  慕博庸狠狠將他一腳踢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的法會……」他吞了一口氣,「這次法會那和尚便罷了,若是後頭再有個什麼差池,我便拿你是問!」


  說完這一番狠話,慕博庸方回了屋裡。


  他跟趙管事那麼個奴才自然放得下狠話,可面對著一個高僧卻不敢太放肆,不說這高僧模樣如何,那道法卻是實實在在的。他若因衝撞了高僧結了業果,日後有個什麼萬一,那也實在不值得。


  因此,他對這高僧愈發恭敬,好茶好水伺候著,不落半點客套。


  那法會也不急於一時,慕言春得了那和尚歇息的消息,方才對慕博庸這難得的耐性佩服了一把。


  依她對慕博庸的了解,想必他對這個「高僧」格外的不滿意,可是卻也能陪著招待這麼些時候,對於他這等一輩子順風順水慣了的人來說,著實不容易。


  這歪眼和尚總算入了府,慕言春也該愈發小心謹慎才是。


  她一邊抱著茶杯,一邊細細想,這江氏也實在是個難纏角色,平白半道上揪出一個和尚,都是個在嵐山寺極有身份的。


  所幸那和尚是個極有身份的,她才能這般順利地做些功夫將他弄了進來。


  自然,那花和尚有身份是有身份,不過卻不是個正經身份,她打聽了許久,才曉得這身份原是個裙帶身份。那嵐山寺主持年輕時亦是個極風流的人物,娶了個媳婦兒,正是那花和尚的姑姑。


  後來那主持不知發了什麼瘋……唔,按佛家說法是受了頓悟,去出了家,便拋下那可憐媳婦兒跑了。


  那主持也是個能人,既能拋下自個兒軟玉溫香的媳婦兒,想必應是個六根清凈、不理俗世凡塵的。可偏偏他又不是個六根清凈的,禁不住從前那小媳婦兒一頓求,便將這花和尚收進了嵐山寺。


  因了這份裙帶關係,那花和尚寺中生活可是滋潤無比,不僅時常下山調戲調戲良家婦女,還在山上帶壞了一眾佛家弟子,格外擾了佛門清凈。


  慕言春當真覺得,那主持收他進山門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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