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糖魂鈴
當我醒來的時候,周圍圍了一圈人,各個面色迥異地盯著我。
站在最前面的是黎謹風。
「小貓.……你還好?」
「嗯。」
我撐起身子,習慣性地摸摸手腕。冰涼的,舒適的,先生回來了,太好了。
心下一放鬆,先生被我含在口中的畫面又跳入我的腦中,我彷彿還看到了先生從我嘴裡出來,那濕漉漉的樣子。
越想心跳越快,心跳越快就越平靜不下來,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呀,漂亮姐姐,你好燙。」
不知什麼時候拉著我手的肚兜小孩驚叫起來。我摸摸自己的臉和手,果然燙得嚇人,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溫度。
「糟了,糖魂鈴的汁液被她吃了,她要死,要死!不不不,也許那些汁液還待在她的胃裡,只要從她胃裡拿出來,就可以了,不不不,如果要從她胃裡拿出來的話.……」
「怎麼回事?什麼叫做她要死了?糖魂鈴怎麼了?糖魂鈴的汁液又是怎麼回事?」
「要從她胃裡拿出來,那就催吐,用孕吐符吧,對對對,就這麼辦!」
「喂喂喂,大鬍子,你先別走,把話說清楚。」
「傳說糖魂鈴的汁液是用彼岸花和地獄雙魔的血肉熬制而成,這都是煉魂的東西,人怎麼可以吃啊!」
「放屁,小鬼頭不是經常舔嗎,也沒見他出現什麼問題。【零↑九△小↓說△網】」
「小鬼頭怎麼能一樣,他是……」
幾個老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嗡嗡嗡地討論著什麼,幾個人都是長頭髮白鬍子的老人,我幾乎分不清誰是誰。我看得眼花,聽得頭疼,就悄悄用精神力和先生交流。
「先生,他們在說什麼啊?」
「哼!」
「先生?」
「哼!」
完了,先生又在抽風了,不,也許是我讓先生抽風的,畢竟……
「怎麼回事,結界怎麼在晃動?」
「是妖怪來了嗎?」
「不是,你看,結界又沒動了!」
「啊,我的探靈符自燃了!」
幾個老人又是一陣騷動,然後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我。
「是不是你這個小丫頭乾的?」
「你的身上剛才有靈力波動!」
「你身上戴著什麼法寶?」
又是讓我頭暈目眩的問題,我明明什麼都沒做,不過是和先生說了幾句話,先生還傲嬌地沒理我呢。等等,我用精神力和先生交流,會不會就是他們所說的靈力波動?
先生說過,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這樣能夠修鍊,除妖師也大多是靠外力,比如符紙和符陣。那麼我能夠修鍊這件事,包括我能吸納靈力,並將它轉換成自己的力量,這件事絕對不能被人知道。
對了,當初我第一次見黎謹風的時候,他提到了我是天生的除妖師,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知道了我「天靈血脈」的事情,那麼這個家族是不是也知道了?
這可不太妙。
我一下望向黎謹風,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這就是你所說的坐坐而已,不會佔用太多時間?」
一群人圍著我問這問那,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看,彷彿要將我從裡到外剖個乾淨。
「事情的發展總要出乎意料,才有趣不是嗎?」
黎謹風突然彎下腰,湊到我耳邊說:「秦小姐的秘密還真是多啊。不過秦小姐放心,我最喜歡獨享別人的秘密。」
我心頭一跳,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我現在又不敢用精神力問先生,就怕被別人抓住把柄。
「秘密?秦少的秘密也不少。」
我發現人群之中有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黎謹風,卻也只能憤憤地憋著,不敢造次。聯想到最近我和黎謹風的傳言,如果不是黎謹風造謠,那麼就是和黎謹風相關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和他對立的人。畢竟在他們這些大人物的眼裡,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商人之女罷了。將一個大家族的人和一個俗世當中的商人之女聯繫在一起,想想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哦?那秦小姐可要好好替我保守秘密啊。」
說完這話,黎謹風就站遠了,因為那個白鬍子老人手拿一沓符紙,從門外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二話不說,就往我的身上拍。
我身子一顫,緊接著就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滾,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這就是孕吐符?
效果真是立竿見影啊。
我在心裡搖頭苦笑。
那什麼棒棒糖的汁液的確被我吃進了肚子,將別人的法器私自據為己有是我的錯,但這種催吐的方法真的有效嗎?
而且,這些除妖師是不是閑得慌啊,沒事兒弄這麼多孕吐符是要幹什麼?假裝懷孕?
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那麼多了,因為白鬍子老人還在死命地朝我身上拍孕吐符,偏偏我吐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全是乾嘔。也是,早上我就喝了點水,真吐出什麼才叫奇怪。
吐得越厲害,胃裡越難受,我感覺到丹田那裡開始發熱。
用精神力一掃,我全身一顫,幾乎就要叫出聲來。
那裡,是什麼東西?
一片湖泊大小的紅色岩漿中,升起一尊雕像,正被來自面八方的鐵鏈鎖住,那雕像頭大嘴大,羊身虎齒,眼睛長在腋下,它鬃毛亂舞,正以吞天滅地之勢昂首向天,那雕像,不正是我吊墜上的雕像嗎?
我摸了摸脖子上吊墜,只扯下一根銀線來,是當初孫傑朗給我的一圈銀線,後來我用來套吊墜了。銀線還在,那麼吊墜呢?
「秦小姐在找這個嗎?」
只見黎謹風手上正拿著我的吊墜,我慌忙點頭,就要伸手去拿。那是先生送給我的,要是弄丟了,先生指不定怎麼生氣呢。黎謹風卻將手一收,我撲了個空,疑惑地望向他。
「這是我撿到的,雖然秦小姐深得我心,但我卻不能只聽秦小姐的一面之詞。」
「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秦小姐能先告訴我,為什麼這個吊墜和大門前的守護獸一模一樣嗎?」
「既然是保護獸,能保護你們,為什麼就不能保護我?我戴著它有什麼不對?」
「那秦小姐知道這守護獸的名字嗎?」
「你吃飯的時候會關心米是什麼地方出產的嗎?」
「秦小姐這是在避重就輕,這樣的話,我可看不到秦小姐的誠意,那麼這吊墜,我可能就要想點辦法找它真正的主人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