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代價(求月票!)
雖然期限只是一個月,但是……對於不情願的人來說,每分每秒都是一種折磨。
而一想到夏初以後要在這種折磨中咬牙切齒……
——這個女人是真的是愛著江厲川啊!如此地深愛著啊!
而她,她算什麼呢?
安寧只覺得自己一瞬間,在夏初面前變得十分的渺小,可以幾乎渺小到塵埃里去了。
電梯叮地一聲,抵達了最頂層。
步入天台的一瞬,四面八方的夜風,轟轟烈烈地撲了上來,攢珠刺繡的白色裙角如一面戰敗的旗幟在獵獵作響,一如夏初此時此刻仰望夜空時那眼裡流露出的蒼涼,她說:「安安,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正是陰曆十六。
月亮的確是很圓,圓得肉眼看不到一絲的殘缺,高高地掛在天空上,美麗而冰冷地微笑,漠視著人間的殘缺。
「突然好想吃棒棒糖啊!」夏初突然又道。
在安寧聽來,夏初的話題十分跳躍,完全接不上,可是……卻不突兀,尤其是在這樣的月色,那樣的心情之下。
「我哥跟我說的,他就經常這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些甜膩的東西,後來就養成了習慣,再後來父母離婚,跟著我媽一起到了一個新家,每天被個惡魔欺負,經常不開心,經常吃棒棒糖,結果吃這吃著,越來越胖。」
夏初說著,笑盈盈地對安寧比劃道:「安安,你相信嗎,我以前的身材是現在的兩倍哦!」
安寧抿嘴笑了笑,「那你後來怎麼減肥的?」
「減肥啊……」夏初目光一下子變得悠遠起來,似是在回憶著什麼,「經歷了一段很低谷很黑暗的日子,把身體里那些多餘的東西給甩掉后,自然而然就瘦了。」
說完,夏初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十分憤憤起來,握拳道:「但是我後來知道那壓根就是我哥嫌我煩,嫌我吵著他了,想要我安靜,於是隨口胡謅的而已,結果我居然信以為真了,還一吃吃了那麼多年,養成了習慣,活生生地把當年一個清純小美女吃成了無敵小胖妹!就因為那麼大隻的身材,上學時我沒少受欺負!他要是也這樣的話,怎麼可能沒早早地吃成一個大胖子!我那會兒居然信以為真!」
安寧頓時忍俊不禁,「可是的確起作用了,不是嗎?」
「心理依賴作用而已。」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喜歡吃一些甜膩的東西,尤其是奶油類的。」
「你也誇張地胖過?」
面對夏初那充滿希翼,渴望心理平衡的目光,安寧抱歉地搖了搖頭,「有那麼段時間我吃得也很頻繁,不過……真沒那麼誇張地發胖過。」
夏初唇角一癟,「好不公平啊!」
「不過我上學的時候即便不胖也有段時間沒少受欺負,因為我帶著濃重鄉土氣息的普通話。」
安寧剛一說完,夏初就突然一手拍在她肩上,「安安,你簡直太好了,你平衡了我。」
安寧頓時有些無語,這就是傳說中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人一起開心開心』的平衡定律嗎?
她突然覺得夏初這個女人……有些損。
「有你當我小嫂子實在是……太好了……」夏初突然一臉興奮地感嘆道。
安寧一怔,「什麼?」
夏初神情滯了滯,隨即道:「我想把你介紹給我哥,不是那個惡魔哥哥,而是我的親哥哥,就是導致我喜歡吃棒棒糖的那個混蛋哥哥,又是好閨蜜,又是好嫂子,吶……我突然覺得我好幸福呢!」
安寧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如此。
「你都說了,你那哥是一個混蛋。」
「對我混蛋了些而已,但相信對你是絕對不會的。」夏初說完,神秘一笑。
「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舉行婚禮!不過在這之前……」
夏初眉目間染上了一抹痛楚,帶著濃烈的哀求,對安寧又說道:「我可不可以不拜託你一件事,你那晚在走廊里聽到的事請誰也不要告訴,好嗎?我不想……讓他知道。」
他,指的還是江厲川吧!
不怕在一個不愛的人身邊被折磨一個月,卻只在乎江厲川會知道。
安寧頓時心中一揪,五味陳雜。
她在對自己說著——『安寧,你能為江厲川做到這樣嗎?你根本做不到,因為你其實……沒你想象中的那樣愛他,所以……恭喜你,以後江厲川不管是繼續和白瑾瑜過,還是選擇為他忍受侮辱的夏初,都與你安寧無關,你心裡的疼痛也總有一天會癒合,因為……你沒那麼愛他。
對,他不愛你,你也沒那麼愛他。
這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可是,就當安寧這樣想著時,另外一道聲音也在心底鑽了出來,輕細而錐心,那道聲音是這樣說著的——『哦,真的嗎?那麼你為什麼每次你對自己說『他不愛你』時你的心臟會疼痛呢?其實你最期望的還是……他是愛你的吧!你只是受過一次傷害,有些膽怯了而已。而如果前者都不能成立,那麼後者呢?是不是不攻自破?』
安寧心臟一滯,像是瞬間停止了跳動。
而這時……
「安安,我拜託你,要是他知道了,我不想讓他覺得我……他救過我的命,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夏初,我很愛他,就像愛我的家人一樣,我可以為他做盡一切,這種心情……你能體會嗎?」
夏初說著,咬著唇,眼淚如珍珠一般,一顆連一顆地從眼眶裡滾落下來,劃過臉頰,被夜風吹散在塵埃中。
久久之後,安寧才從喉嚨里找到自己的聲音,「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夏初抽了幾下鼻子,扯著唇角笑了笑,又扯著安寧的胳膊,一晃一晃地央求道:「安安,當我的小嫂子吧!我哥保證對你特別地好,真的!」
「我很長一段時間裡不會有這個打算,你還是為你的混蛋哥哥做另外介紹吧!」安寧說完,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來。
夏初唇角一癟,嘀咕了一句,「做另外介紹?他不拆了我的骨才怪!」
「什麼?」安寧問了一句,以為她是在對自己說著什麼。
夏初立即回過神來,「沒什麼,安安,你真好,當我的小嫂子吧!我說真的!」
話題怎麼又繞回去了?
安寧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
安寧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份證還在唐邵焱手裡的這件事,直到周律忙完趕過來接她提前回酒店時,停車場里,安寧剛要上車,突然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安小姐。」
一回頭,就見是唐邵焱身邊的那個高壯保鏢。
「這是您的身份證。」對方說著,就把卡片遞了過來。
安寧剛一接過,對方又道:「唐先生讓我轉告您一句話,他那天說的話仍舊有效。」
安寧當即心裡一沉。
而與此同時,party還在熱鬧地進行著,陸湛東終於從那些沒完沒了的應酬式聊天里掙脫出來,不停地在打著安寧的電話,然而,始終是機械的忙音,頓時,他臉色一黑,這該死的女人,她是不是把他的手機號碼設置到拒絕接聽的黑名單里了?!
「陸總,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一道聲音飄來,只見是唐邵焱。
陸湛東眸子微微地眯了眯,他是知道唐邵焱的,出席一些商業場合時經常會碰到,但卻沒有什麼深入性的交談,儘管恆盛不少的產品代言人的經紀約是在盛世名下。
「party結束後有沒有興趣再一起出去喝一杯?有一個項目很想向陸總請教請教,看看我們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如何?」唐邵焱說完,勾唇一笑,極盡詭譎。
※
雖然夏初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但安寧回到桐城市后,距離夏初的party又過去了一個星期遲遲不見放人,安寧終於明白唐邵焱讓自己保鏢帶來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夏初再三地保證唐邵焱會放人,而江源也說唐邵焱這個人還是很守信的。
事實上,關於江厲川的種種不利證據已經在一一地被推翻,可紀委那邊給的回答卻是——放人還需要一個手續過程。
抓人的時候說抓就抓了,放人還需要手續過程?
就如同周律所說的那樣,「唐邵焱這孫子純屬故意的!!!這筆賬遲早會跟他討回來!!!」
而安寧除了憤怒外,還在內疚著。
讓江厲川在裡面多受一段時間的苦,這就是她為惹怒唐邵焱所付出的代價。
可她還要慶幸這代價只是如此。
這就類似於那種『你被人打了一個耳光,最後還要慶幸他只是打了你一個耳光而不是兩個、三個……』之類的荒謬事。
在雁傾山又住了八天後,於一個清晨,終於接到周律的電話,電話里,周律在興奮地說著:「大嫂,老大沒事兒了,被放出來了,我馬上就接他過去找你!」
一瞬間,安寧聽見心裡一聲清脆,那是一直壓著她在她心上的其中一塊石頭落地的聲音。
「你確定你不是要逃跑,而是要去給江伯伯一個驚喜嗎?」
安寧剛走出門,就聽到身後莫非在這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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