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陌生女人的到來
夏初的目光一下子晃了晃,好像瞬間沒了焦距一樣,連笑容都顯得無力起來,「有那麼明顯嗎?」
「不然我真想不出為什麼你說對你而言到唐邵焱的身邊去也是一個機會,而江厲川沒事兒之後對此也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對此默許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對你而言也並不是一件壞事,甚至……」安寧分析完后,頓了頓,心裡突地冒出一個念頭,於是,大膽地又猜測道:「是不是在更早的時候,他計劃那件事時就已經把唐邵焱會有所動作給算計進去了,唐邵焱即便參合進來了,其實也是在你們的計劃之中的吧!」
夏初這回可是真正地驚訝了,不可思議地道:「你怎麼可以想到這裡?!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見她這個反應,安寧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只是覺得江厲川這樣的人幹得出來那樣的事而已,即便是要提前進行,他也會給自己留一套b方案,再加上如果你跟唐邵焱之間有什麼故事的話,b方案里一箭雙鵰順便幫你一下,也是有可能的。」安寧如是分析道。
夏初眼睫忽而一垂,在白希的臉頰上留下了兩道厚重的陰影,那陰影濃得似乎此生此世都化解不開。
而這時,安寧又道:「我不知道你和唐邵焱之間到底是有著怎樣的故事,不過有一點,唐邵焱這個人手段不亞於江厲川,你想要做什麼之前都還是謹慎再謹慎為好。」
「呵呵……」夏初眼睫微動,抬了抬,迎上前方的陽光,可那光亮卻並沒有照進她的心底。
「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夏初道。
看著她那美好的側線,尤其是在露出那樣悲慟的神情時,更加地像極了某個人,而那個人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想到這裡,有什麼在安寧心裡頭不斷地冒出著,她明明看到了,但還是最終沒有開口說出來。
如果她心裡所想的是事實的話,那麼有些東西,還是永久地深埋於泥土比較好。
而就當安寧努力地維持沉默時,夏初已經從情緒里走了出來,忽然神情變得格外嚴肅,說道:「安安,還有一件事,我哥和白瑾瑜離婚的事已經傳了出去,不管你做沒做好準備,我哥都不會改變決定,越是這樣,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結的好,反正你們早晚得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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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江厲川說一切都有他,但安寧還是主動聯繫了建築設計師澤西.范在國內的代理律師,可是當她到達指定的茶莊時,等待她的卻是一個穿著簡約千鳥格套裙,髮絲盤得一絲不苟,舉止格外優雅的女人。
安寧愣了一愣,她記得電話里那位姓胡的律師明明是一把中年男聲,可眼前明明就是一個女人,難道……
她把女人給又打量了打量,還是試探性地開口問了一聲,「您好,請問您是胡律師嗎?」
女人一雙美麗的眼睛微微一抬,笑得十分的禮貌得體,唇角兩邊甚至還有兩個小梨渦,看似親切,可聲音卻是格外的冰冷。
「你好,安小姐,胡律師臨時有事已經離開桐城市了。」
安寧眉心不著痕迹地蹙了蹙,既然這樣,為什麼走之前不給她打一個電話取消見面呢?
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面上安寧還是在繼續問道:「那麼您是……胡律師的助理?」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安寧心裡也看眼前這女人不太像,女人雖然是穿著打扮很乾練,可那種氣質,那不經意微抬的目光里透露出來的犀利,還有從始至終都沒有站起身來,坐在那裡的姿勢優雅地猶如在早朝上等待臣子朝拜的老佛爺一般,有這樣子的律師助理嗎?
正當安寧覺得事情詭異時,女人已經下頜微揚,朝對面的位置看了看,道:「安小姐,坐下慢慢說可以嗎?」
嘴裡說著『可以嗎』,可還不待別人回答,這女人就已經十分有素地拿起一旁的瓷杯,從取杯子到倒茶,再到遞杯子,女人的舉止優雅就像是一幅畫一樣,不禁令安寧想到了曾經在日本電影里看到的日式茶道的畫面。
看著已經斟滿的茶湯,安寧心裡又是一陣的不舒服,儘管女人沒有說過一個命令性的字眼,可那種壓迫感卻無時不在。
但儘管如此,安寧還是坐了下來,她曾經遭受過幾乎快要把她的心臟給壓爆的壓迫感,相比之下,這根本不算什麼,且這女人顯然是沖著自己來的,她對她的目的也已經產生了好奇。
「我收回剛才的話,您不像是一個助理那麼簡單。」安寧道。
女人抿了抿唇,依舊是毫無溫度的笑容,「我是胡律師的朋友,我姓季。」
「您好,季女士。」
安寧禮貌性地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又將女人看了一看,既然不是胡律師的助理,那麼來這裡幹什麼?要知道,她和胡律師談的可是公事。
心裡有不少疑問,要問的太多,安寧索性保持了沉默,對方如果要說,自然會說,如果不說,那麼問了也白問。
而就在短暫的靜默里,安寧只是平視著迎上女人那乍一看去沒有任何感**彩的冰冷目光,任由它像刀子一樣在自己身上肆虐地刮來刮去。
這仿似一場無聲的較量,安寧不知道女人目光里的蔑視是因何而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越是被人看低的時候,就越要把脊梁骨給挺直了,要下頜不低含,要目光毫不退縮。
「安小姐。」
終於,這個姓季的女人再次出聲了,說道:「其實今天約你到這裡的……本就是我。」
一句話說完,在安寧心裡驚起了一層微波,對女人的身份更加地好奇起來,女人的言下之意是她讓胡律師約她到這裡來的?
看著安寧拿微微吃驚的模樣,女人只是輕輕一笑,繼續說道:「安小姐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今天來可以說是來幫你解決你的問題的,同時,也是要請安小姐幫我解決一個問題,簡而言之,這可以說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安寧想了想,回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女人修長細緻的指尖捏著小瓷杯轉了轉,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乾淨透明的質地,淡藍色的光芒,和女人那優雅的氣質相互輝映著,無不在體現著兩個字——高貴。
而在如此高貴的光芒照射下,周圍的一切都在黯然失色著。
可安寧依舊坐得端端正正。哪怕是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它也有它存在的價值,你若輕賤你自己,那麼別人就會更加地對你輕賤得理所當然。
「這麼說吧,胡律師方面也已經和你們公司表述得很清楚,這件事並不是非要到法庭上解決,只是賠償金的問題,對此,我可以幫到你,這對你而言必定不是一筆小數目。」女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麼意思?您是說由您來支付,對嗎?」安寧皺眉道。
女人微微頷了頷首,道:「還包括貴公司需要支付的那一部分。」
安寧神色一正,「季女士,我並沒有抄襲澤西.范的作品,而這件事到底要如何解決,我也還沒有和澤西.范方面具體地溝通過。」
然而,女人卻道:「我以為安小姐是一個聰明人,事到如今,是不是你抄襲的,有什麼分別?你從事這一行業有多久了?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嗎?從你在上面簽下你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承諾了要為之承擔一切法律責任,這是一個基本的常識,安小姐是不懂,還是仍舊抱有幻想?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還真是夠天真的。」
在女人犀利的攻擊下,安寧淡淡地回道:「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也不會什麼努力都還沒有做,就先投降。」
女人又是一笑,「哦,那麼我收回我剛才說過的話,你不是天真,而是愚蠢。」
安寧回以一記冷笑,「謝謝季女士關心,我的確是有些蠢,但還沒有蠢到不明白天上不會平白無故地掉餡餅的事實。」
女人目光陡然一厲,但旋即還是一笑,笑得跟刀子一樣的狠辣,「這樣的好事當然不會存在,我已經說過,這是一件對安小姐,對我,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您顯然不是慈善家,慈善家也不會有錢沒處花,來做這樣的事。」安寧回道。
可是,女人卻道:「我也做慈善,但我的錢只捐給那些有需要,又值得我幫助的人,而至於你,安小姐,我說了,我們之間是互惠互利。」
說完,女人從一側的包里拿出一張紙,攤在桌子上。
安寧看了看,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支票,但這樣直接遞到她面前,如此數額的支票,卻還是第一次見。
整整一百萬!
安寧面色一沉,女人還在輕輕地繼續說道:「除了幫你解決困難外,這筆錢是額外的。」
多麼大的餡餅啊!不但給解決問題,還給額外『補助』。
可是……
安寧目光一冷,嗤聲一笑,「季女士,你要是錢真的多了,就請出門右轉,對面就是醫院,裡面每天都有缺錢而放棄治療打算等死的病人。」
女人面色有些不好,但還是在維持著基本的禮貌和優雅,回道:「安小姐,我每年資助的這樣的病人不下少數,但我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因為我有一件事非得要你才可以解決。」
安寧沒有吭氣,只是神情篤定地看著對面的女人,無聲地告訴著她,自己不會接受,不論她說什麼。
然而,女人卻依舊是一副必勝的姿態,抬眸深看了安寧一眼,緩緩地說道:「我只需要安小姐做一件事,離開江厲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