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沒有做好準備
安寧承認自己是有些故意的,她就是不想那麼快地搭理白瑾瑜,就是想故意地晾一晾她。
但江厲川卻比她還要『過分』一些。
「這情景似曾相識,以前夢境里夢到過?」江厲川一臉認真地道。
安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口回了句,「你怎麼不幹脆說你某天在天橋上掐指一算地算出來過?」
江厲川只是笑笑,偏過頭,問了問白瑾瑜,「你也這樣覺得嗎?」
安寧看不到江厲川的表情,只見白瑾瑜臉色唰地一變,但下一秒,她忽而又恢復成那種儀態端莊的大家閨秀模樣,秀眉間帶著一些些心痛地說道:「厲川,我以為我們即便成不了夫妻,也還是可以成為親人、朋友的,我祝福你和安寧。」
這話怎麼聽著都讓人不怎麼舒服。
安寧連虛偽客氣一下的心思都沒有,索性順著白瑾瑜的語氣,徵求意見地說了句,「既然白小姐心裡有所遺憾,不如把婚復回去?」
白瑾瑜一愣,在她眼裡看來,安寧就是一個傻得可憐的,好糊弄的,給她點兒陽光,她就會燦爛得找不到北的,但現在這個傻得可以的女人居然在故意地給她挖著坑,這著實令她有些吃驚。
「你說笑了!」半響,白瑾瑜才有些不自然地道。
安寧卻眼睛睜得大了一些,似要證明自己是有多麼地認真一般,說道:「我是誠懇地……在跟你說笑!」
白瑾瑜美目里微染上了怒氣。
安寧這回終於有跟人玩兒虛偽客氣的心情了,故作緊張地道:「白小姐,生氣了?」
白瑾瑜沒開口,『江小姐』反而先說道:「她的心胸一向寬廣。」
這話說得好像是在讚美,可聽著全然不是那種味道。
在江厲川那『誠懇』的讚揚下,白瑾瑜只是勉強地笑了笑,而江厲川似乎猶覺未足一般,對安寧又說道:「當初我第一次跟她提起你時,她還很nice地說想要見見你,大家交個朋友呢!不信,你問她。」
安寧還真是不信,就算白瑾瑜那時真的說出過那樣的話來,她也不敢跟這樣的人交朋友,表面上很nice,暗裡捅你一刀你也不知道,這樣子的朋友她此生已經遇到了一個,夠了。
「難道不是?」江厲川說著,對白瑾瑜微微一笑,帶著極大的警告意味。
白瑾瑜暗暗地咬了咬唇。
——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安寧,我和厲川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親人,是朋友來得更為貼切。」
安寧只是蹊蹺地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看了看,上一次白瑾瑜在茶餐廳里時可不是這樣說的。
白瑾瑜說完那句話之後又說了些類似於真心祝福的話,然後尋了一個由頭便離開了。
而白瑾瑜才離開沒多久,安寧就聽到江厲川陰測測地說了一句,「你剛才說的那話再說一遍?」
安寧想了想,「什麼話?」
她剛才有說什麼令他要露出這種表情的話嗎?
見她這反應,江厲川很『好心』地提醒了兩個字,「復婚。」
安寧這下瞭然了,「你剛才不是沒意見嗎?」
江厲川眼皮子微微地抬了抬,用一種漫不經心地口吻反問道:「剛才,代表現在?」
安寧:「……」
「陸湛東前幾天曾經讓人接觸過澤西.范的代理律師。」江厲川忽然轉移話題道。
安寧腦子裡稍稍地頓了頓,然後反應過來他在說著什麼。
「他讓人跟澤西.范的律師送了一張支票,但是對方並沒有接受。」江厲川又道。
安寧眉心一蹙。
「你知道這表示著什麼嗎?」江厲川問道。
「澤西.范方面已經有起訴的意向了吧!」安寧道。
江厲川深看了一眼過去,「如果真的這樣了呢?」
「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不過就是換個行當而已,又不是要人命。」安寧裝作很無所謂地說道。
「真的準備好了?」
安寧苦苦一笑,「不然呢?」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
「那在家裡洗衣買菜做飯帶孩子,這個行當如何?」江厲川道。
「你說真的?」
看著她皺眉當真的樣子,江厲川唇角揚了揚,「我自認養得起你。」
「但我不要這樣子被你養著。」安寧回道。
「為什麼?女人遲早是要回歸家庭。」
「就算是那樣,但是我沒計劃那麼早地就去過那樣的日子,在我還年輕,還有手有腳,可以自食其力的時候,我得有自己的工作。」
「但是現實卻是你很有可能沒法再繼續從事這份工作了。」
安寧神情里湧現出一絲痛苦,不甘。
「總會有其他的事做。」
「你看,你根本就沒有真的做好準備。」江厲川一語中的。
安寧只是抿直著唇角,因為,他說對了。
她那天從鴻圖走出來時,就有一種想要逃到一個完全沒有任何人認識她的地方去躲起來,而這種感覺,到現在,都還存在。
她不想面對,仍舊在想要逃避,只不過是同時又清晰地知道,逃,並不能解決問題,還會等同於默認了抄襲,讓他人更加地痛快。
所以她一直堅持到現在。
「那就不要去準備,對於根本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安寧愣了愣,看著江厲川那勾唇淺笑的樣子,「什麼叫做……不可能發生?」
江厲川慢條斯理地一邊接過服務生遞來的牛排放到她的面前,一邊回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出錢了?!」安寧當即問道。
「陸湛東給錢都沒有用,我給的就有用?」江厲川只是反問道。
安寧看了他一眼,道:「那不一定,有的人關係多。」
「你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商人。」
「唐邵焱也說自己是一個商人,結果呢?」
結果商人並不代表完全不涉及政治,甚至還有時候會操控政治。
「那是他,不是我。」
「半斤對八兩,a國的經濟可以說是政治經濟,商人要賺錢不關心政治,不涉及政治,可能嗎?尤其是像您這樣位於金字塔頂端的成功商人。」
江厲川笑了笑,「就算是像你說的,但這件事無關,只能說……我比有的人更厲害一些而已。」
這『有的人』指的是陸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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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休息室里,陸湛東剛剛把門關上,一扭頭,就見廊道一頭,白瑾瑜正朝這個方向走來。
「表姨夫和表姨媽在裡面?」白瑾瑜一見陸湛東就道。
陸湛東點了點頭,「我爸吃藥的時間到了,人年紀大了,也需要稍作休息,,我媽在裡面陪著他。」陸湛東回道。
「本來是想代表我爸他們親自來恭賀表姨夫六十大壽的,既然這樣,那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的好。」
白瑾瑜說完,又道:「你要下去嗎?」
寂靜的長廊里,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們并行而走,誰都沒有開口,直到白瑾瑜突然道:「你不問問我那天宴會之後怎麼樣了嗎?」
陸湛東目光掃了掃她愈發清瘦的模樣,這不過才幾日未見,她就變成這樣,還用問嗎?從見面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宴會之後過得不好,可是……他不能問。
「我知道你心裡現在只有安寧,不會誤會你什麼,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以前以為一切都不會發生變化,但原來有的人和事,一錯過,就是一輩子。」白瑾瑜說著,凄楚地笑了笑。
「我在祠堂祖宗的牌位前反省了幾天,卻仍舊不認為自己是錯的,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那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必須要賭一把,只可惜我賭輸了,江厲川安然無恙,我成為了最愚蠢的那一個。」
「離開江厲川並不是錯誤的決定。」陸湛東回道。
白瑾瑜揚著下頜,往著他,「我最錯誤的決定就是那一年沒有及時地追上你,但好在現在我自由了,儘管你心裡已經沒有了我,可是,湛東,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在她顫動著的神情目光注視下,陸湛東視線朝一旁不遠處的某個地方偏了偏,「不要白浪費時間,我有可能……會再結婚。」
言下之意,新娘不會是她。
白瑾瑜心尖兒顫了顫,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名字。
「林思佳嗎?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
陸湛東眉心一蹙,「誰跟你說的?」
「看來是真的了,江厲川當初跟我說時,我還不敢相信,只是……湛東,你並不愛她,只是為了孩子就娶她的話……」
「誰說我要娶她?」陸湛東打斷她道。
白瑾瑜一愣,「不是林思佳?」
「不是。」
白瑾瑜登時覺得心裡一松,可是……
「我打算向安寧求婚。」
陸湛東話音剛落下,白瑾瑜那才有所鬆緩的心口一下子又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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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安寧稍作思索后,對江厲川問道:「你沒有給錢,澤西.范方面也不起訴,這件事就這樣和平解決?江厲川,天上可不會有白掉下來的餡餅,你到底做了什麼?」 ——
提前祝妞們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