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是安寧推的!
病房裡,蔣方周守了一夜,因為事情已經暫時離開了,只剩下白瑾瑜在陪著唐詩詩,兩個人本來有說有笑的,陸湛東突然一推門進來,氣氛立即有了變化,但他也不甚在意一般,只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和平時看起來判若兩人。
白瑾瑜和唐詩詩皆是愣了一愣。
還是白瑾瑜率先笑了笑,打破沉默,體貼地問了句,「不是有會要開么?怎麼現在就來了?」
陸湛東只是看了看唐詩詩,回道:「聽說醒了,過來看看。」
「我可勞不起您的大駕,您還是移步去看看別人去吧!」唐詩詩回道。
「頭上裹著紗布,嘴巴還這麼厲害,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我老婆,在吃醋呢!」
這雖是一句玩笑話,可是陸湛東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唇角邊一絲笑意都沒有,神情更是異常的冷峻。
一時間,雖然經常聽陸湛東說這種話話,但唐詩詩還是不由自主地神經微微有些緊張起來。
「東子!胡說些什麼呢!也不怕蔣公子聽到了跟你玩兒命。」白瑾瑜半嗔半怒地說道。
陸湛東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有這麼一禍害在,蔣方周遲早會沒命。」
唐詩詩秀眉一皺,管它傷口疼還是不疼的,腦袋裡暈還是不暈的,火氣一來,徑直地就沖陸湛東吼道:「陸湛東你什麼意思你!我怎麼禍害蔣方周了?是我貼著他不放嗎?你有本事你就讓他離我遠遠的,我每天燒高香地感謝你!」
「詩詩!」白瑾瑜低斥了一聲,而後有些哀求地看著唐詩詩。
然而唐詩詩卻道:「瑾瑜姐,你也聽到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你看我都這樣了,他還跑過來說這種話,我能不火氣么我!」
「我有拜託你唐詩詩小姐去查人家,去替我打發一個我早就已經不要的女人嗎?」
陸湛東這話一說完,眼見唐詩詩又要動怒,白瑾瑜立即道:「東子!你也少說一句!我早說過了,這件事和誰都沒有關係,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不該去找林小姐。」
唐詩詩一聽這話,立即嚷道:「什麼都是你一個人的?是,那些照片是我找人查的,陸湛東你要是有火氣就直接沖著姑奶奶來,但話說回來,你既然已經跟瑾瑜姐求婚了,那麼她去找那個姓林的二奶又有什麼錯?還有你那二奶要是自己清白,又識趣點兒,少妄想些什麼,至於這樣嗎?說到底一切都是她自己犯賤自找的,孩子沒了更好。」
陸湛東沒有立即反駁。
空氣里,一陣硝煙之後突地迎來了一陣沉寂,如死一般的沉寂。
而沉寂中,唐詩詩心裡的那股子理直氣壯不知為何在一點一點地消失著,因而,她不由得地把掌心攥了攥,像是宣告般地說道:「我說的事實!」
「事實?」陸湛東抬起眉來,眼底儘是陰鷙。
唐詩詩愣了愣,心臟一縮,被嚇得立即道:「你、你想幹什麼?!」
「東子!」白瑾瑜也在一旁輕輕地扯了扯陸湛東的衣袖,本想是要替唐詩詩說話,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陸湛東一記厲光給殺了過來。
白瑾瑜心裡一凜,眉頭一皺,有些難以置信,陸湛東竟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像是在警告著她什麼一樣。
想著,白瑾瑜心裡一沉。
而陸湛東卻對這一切都猶然未覺一般,只是兀自地看著唐詩詩道:「我問你,你給我如實回答,林思佳是怎麼摔下樓梯的?是意外,還是……人為?」
唐詩詩一怔,心尖兒不由得地打起了顫,突地就想到了陸湛東來之前白瑾瑜對她說的話……
——『要是東子問起你關於林思佳的事,記住,你一定要說你看到安寧推了林思佳一把!一定要這樣回答,不然要是被人知道是你摔倒前把林思佳給拽了一下的話,你就完蛋了!林思佳肚子里的畢竟是姓陸的,就算東子願意不追究,陸家其他人也未必,雖然蔣公子必定會不計代價地保你,但是真鬧起來,怕是難以收場,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蔣公子家裡會更加有理由地反對你們在一起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們的未來考慮,沒的畢竟是一條人命,你要去坐牢嗎?』
一想到這裡,唐詩詩一下子變得更慌亂起來了。
她記得她摔倒時的確是朝林思佳伸出了手,難道……真的是她把林思佳給拽下去的?
她真的害死了一條小生命?
還有……蔣方周家裡本來就已經夠不待見她了,嫌棄她的出身配不上他們家高大的門楣,為此他們曾一度分手過,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再在一起時才格外的珍惜。
雖然平時唐詩詩嘴上不說,但蔣方周到底對她怎麼樣,又為了她做出了哪些犧牲,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可是……
栽贓給安寧?
雖然唐詩詩對這個叫安寧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交情,但因為白瑾瑜的關係,她也決計不喜歡這個女人。
但……這樣好嗎?
畢竟是她把林思佳給拽下去的。
而一想到這裡,唐詩詩又想到白瑾瑜說過的另一句話……
——『你以為我說這些話良心上就過得去嗎?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能看著你出事,所以只好這樣對待安寧了,算我求你了,詩詩,你要是有什麼,我……,況且,她也不一定會有事,不止江厲川會幫著她,就連……就連東子也會不計一切地幫她的,他甚至為了讓陸家罷手都對外宣稱林思佳肚子里的孩子與他無關了。』
……
唐詩詩的心又硬了硬,一想到白瑾瑜當時那說著說著愈發落寞的表情,她不由得地就替她感到憤憤不平起來。
一個江厲川就算,現在居然連陸湛東都開始對那個安寧著迷起來,而待她如親姐般的白瑾瑜呢?雖然終於如願地要跟陸湛東結為連理,可卻是得到了人,失去了心。
想到這裡,唐詩詩抬眼的一瞬,擦過陸湛東,看了看他身後正在沖著自己搖著頭,一臉擔憂,目光充滿哀求的白瑾瑜。
唐詩詩掌心又暗暗地攥得緊了緊,而後她聽到自己在說道:「是安寧,我摔下去的一瞬看到安寧突然朝姓林的突然伸手推了一下!」
話音一落下,房間里,又是一陣死寂。
死寂中,唐詩詩看了看白瑾瑜,默默地問著——這樣,好嗎?
白瑾瑜微微地揚了揚唇,堅定的眼神似乎是在說著——只要你沒事,一切都好。
瞬間,唐詩詩覺得有一股溫暖在心裡慢慢地流淌開來。
而陸湛東只是愣在那裡,久久之後,才目光極為肅然地盯看著唐詩詩,開口又問道:「我再問你一次,是意外,還是人為!?」
「不管你再問我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是安寧,安寧推的姓林的!」
心懷著溫暖,唐詩詩心裡先前的那種慌亂早已經在一瞬間被擊潰得煙消雲散,更不用說那對安寧的本就不說的愧疚感。
此時此刻,唐詩詩滿心的都是要聽瑾瑜姐的,不要讓瑾瑜姐擔心,瑾瑜姐做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她不會害自己的。
想著,唐詩詩再看看眼前的陸湛東,頓時又開始替她心心念念的瑾瑜姐打抱不平起來,覺得安寧比林思佳更加可惡。
於是……
「陸湛東,你不相信這是是你前妻乾的事,對么?但事實就是如此,你顯然忘記了你跟那個姓林的是怎麼對待她的了,你們一個曾經是她丈夫,一個曾經是她最好的朋友,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一直偷著情,哪個女人可以接受得了?還有她被綁架那事兒,你忘記你都幹了些什麼了?你救了姓林的,卻沒有管她,更何況……」
唐詩詩說著,頓了頓,神情里露出一絲譏誚,「你這個前妻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不然可以搞定你家老頭子逼著你結婚?還能死撐了那些年不離,要離也提前地先把下家給找好,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幹得出來的事兒!也只有你們這些精蟲上腦的男人才會上當!」
唐詩詩說完,看著陸湛東眉宇間那明顯的痛苦,她以為他是在懊悔自己居然會對那樣一個女人動了心,然而……
「如果真的是她,那麼我會十分開心,至少說明她在乎。」陸湛東說完,神情中有著一種不言而喻的凄然。
因為現實卻是……沒有愛,哪裡又來的恨呢?
那個女人對她說過,她不會恨他,也不會原諒他。
於是,她用她的實際行動告訴了他什麼是木已成舟,告訴了他就算他做什麼,她都不會在乎。
「陸湛東你沒得救了!」唐詩詩說著,看了看低眉不語,明明就站在陸湛東身邊,卻看起來格外孤獨無助的白瑾瑜,然後,她心裡一陣沉痛,對陸湛東繼續說道:「你不相信,你願意自欺欺人,可以,但有一點你最好給我記住,你馬上要和瑾瑜姐結婚了!她才是你的妻子!你要是敢忘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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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理解的姑娘們,昨兒是春節過後第一次晚上睡夠了八小時,且啥夢都沒有做,起來的時候不用心裡惦記著未完成的工作,真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