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仁心醫院

  曉輝的話引起了會議室里一片掌聲，現場有更多人追隨、振奮地報名，即便不吭聲的人，眼裡也滿滿對曉輝的認可和敬佩。 

  「當然，有勇氣面對IVIS的醫護人員，無疑是偉大的，但除了IVIS外，仍然有很多病人需要你們。」曉輝冷靜地安排著，「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專科，Peter，會後與符合會診專家資格的醫生溝通一下，一切以自願為前提。畢竟面對未知的IVIS，鳳陽橋之行兇險異常。」 

  會議結束，曉輝獨自回到院長室。剛推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煙草味，煙霧繚繞中，勾勒著一個略顯落寞的男人背影。 

  曉輝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疏影在哪裡？」熠騫聽到曉輝的聲音，猛地起身，急切地問。 

  「疏影？」曉輝被IVIS折騰了一夜未眠，壓根沒想起疏影是誰。反而當他看到健步如飛的熠騫，越發驚訝：「你痊癒了？」 

  熠騫繼續答非所問：「疏影就是，就是你昨天帶到我家的那個護士？」 

  曉輝倚在沙發里，閉上布滿血絲的雙眼，懶洋洋道：「你也知道帶去你家了啊？」 

  「她一早離開了。」熠騫有點沮喪。 

  曉輝微微睜眼，似笑非笑地說：「不會是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吧！」能讓熠騫抽煙，能讓熠騫沮喪，能讓熠騫著急，他開始有點興趣了。 

  熠騫忽然想起昨晚在洗手間曖昧的一幕，心中撲通亂跳，難道真是他太過份，讓疏影生氣離開了？不過，面對好友曖昧的眼光，熠騫很爽快地承認：「不要瞎猜，我是愛上她了。」 

  曉輝故作深沉地說：「哦……愛情像道閃電，照亮了單身狗的一生……」他回想著疏影的模樣，咂舌道，「36、23、34，身材不錯，程熠騫，好眼光！按理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是我醫院的護士，這麼漂亮的小姐，我林曉輝居然會錯過，可惜可惜！」 

  熠騫狠狠地剮了曉輝一眼：「她是我的，以後就是你嫂子。這種話不許再講！」 

  曉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乍舌道：「你們相處不超過24小時，是不是要這麼快下定論啊？再說她的心意，明確了嗎？」曉輝還有一句話沒講出口，如果疏影也愛你，就不會無所交待地離開，對吧！ 

  熠騫猛吸一口煙，道：「24小時，可是我感覺已經認識她幾十年了，而這種感覺，我相信她也有。她離開，想必是有什麼急事，或有什麼特殊原因。我一定要找到她，問個明白。」 

  林曉輝心中暗自偷笑，來到辦公桌前，撥通了人事部的電話：「我是林曉輝，請幫忙查一下護士疏影的資料，謝謝！什麼，醫院沒有這名員工？」 

  熠騫幾乎是衝到辦公桌邊上，二人面面相覷，林曉輝急道：「你查清楚點，她是外科護士……沒有？」曉輝果斷地掛了電話，拿起手機：「Peter，幫我查護士疏影的資料，對，全國範圍查。」 

  熠騫忽道：「我記得她是王醫生的學生，能不能問一下王醫生？」 

  曉輝臉色沉了沉，摸到手邊的煙，取出猛吸一口：「王醫生染上了IVIS，已經被隔離了。」原來，王醫生正是當日為IVIS患者診治的醫生，隨即，曉輝將IVIS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熠騫。最後，曉輝按滅煙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地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吧！」 

  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林曉輝，露出難得的沉重和疲憊，熠騫不語，拍拍曉輝的肩膀，似乎就會給他平添幾分力量。 

  二人沉默許久，熠騫說：「我跟你去鳳陽橋醫院。」 

  「你？」曉輝搖搖頭，「太危險了，如果王醫生清醒，我會嘗試幫你打聽疏影下落的。」 

  「你忘了，我也是醫科畢業，擁有醫師執照的。」熠騫說。 

  曉輝聳聳肩：「我們倆都是被老爸逼著上醫科，畢業后我進仁心醫院實習，而你去非洲做了援塞醫療志願者。你比我運氣好，兩年援塞回來，老爸沒逼你進仁心，允許你自由發展。」 

  當年，在仁心醫院花園裡，遇到熠騫，改變了曉輝，也成全了林父一生的夢想。林母早亡，林父又當爹又當媽，還要顧上整個仁心醫院。曉輝的學習成績自然一塌糊塗，自從學霸熠騫進了林家，幫助曉輝掌握了學習竅門，成績突習猛進。雖然熠騫自己興趣的專業也不在醫學方面，但自從他知道林父希望曉輝繼承祖業后，就默默填了和曉輝同樣的志願。以熠騫的成績，本可以上清華、北大，但他為了遷就曉輝，硬是降到一本末位的一所大學。曉輝就不明白了，自己補考兩次才好容易熬到大學畢業，熠騫卻非常輕鬆，拿了全系最優秀的畢業成績不說，還被導師推薦去清華深造。回想起導師被拒絕時驚訝的表情，曉輝真不知道是好笑還是羨慕。 

  「那是因為林叔叔知道我更適合做其它的事情。」熠騫猶豫了許久，說，「當年，剛到衣索比亞，我只是幫助治療患上瘧疾的病人，後來發現不是病學水平的問題，而是經濟弱后造成的，醫生手上沒有葯，沒有設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病情一步步惡化，最終死亡。因此，林叔叔同意了我的想法，讓我自由發展，並在有成就后，幫助有需要的人。」 

  仁心醫院設有一個「仁心基金」，資金由昊天集團提供，管理支出全部由仁心醫院自行打理。林曉輝忽然明白，這是林父早就為他布置好的一切，熠騫比曉輝能力強，若讓他進仁心，曉輝地位何在？況且，還為仁心找了一個不佔任何股份的重要經濟支柱。曉輝突然恨起自己來：「我沒用！」 

  熠騫側頭，迎著照進屋內的陽光，淡淡地說：「若不是林叔叔，恐怕我已經死了，這點小事，何足掛齒？再說，我幫的人是你，我的好兄弟，就算不為林叔叔，我也會這麼做！」 

  曉輝眼眶不由濕了，熠騫一推他的肩膀，半玩笑道：「你不要哭啊，我不會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