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泥人
元生和子微想湊近看個明白，誰知那四塊小石頭化成紅黃藍綠四道光波，飛速穿牆而過，消失地無影無蹤。
「那不是精靈石，不是……」元生墨綠色的幻影抖動得如風掠過的潭面，他比禹侯族任何人都更清楚精靈石的重要性，「就算把七星堂翻過來，也得把精靈石給我找出來！還有，還有元羲，這兒，一定有秘道，給我挖！」
子微提腕，指尖靈巧地點上那精緻的黑色表面，七星堂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上百個身穿野外作戰迷彩軍裝的士兵，手持索魂杖，小跑進了七星堂。他們不但動作整齊劃一，就連長相也一模一樣，若不是衣服上的編號，簡直難以將他們區別開來。上百個士兵排成隊列，機械劃一地將索魂杖舉起，在空中旋了個繁複的花式，緊接一片耀眼白光閃過，士兵手裡那骷髏頭銀棍有的變成鏟子，有的變成鎬子……總之工具一樣不少，利落地甩開膀子幹起來了。
士兵們上演的這一幕，顯示再次震驚了禹侯族的老老少少。說實話，在子微帶士兵上島時，族人曾反抗過，那些不滿元生父子所為的，都被抓了起來，捆上了名為「噬靈」的高壓電帶。大部分族人保持了沉默，心中期盼元羲能出手教訓一下惡人，沒想到，禹侯族能量來源的聖物精靈石，和唯一能操控聖物的族長，光天化日地失蹤了？眾人亦遠遠地見到那紅黃藍綠的光波射出，但誰相信，又有誰願意相信，精靈石毀滅的事實。他們看著士兵在七星堂里肆意挖掘，不但無人上前阻攔，還伸長了脖子，巴望著真能看到暗道，留個希望。
元生已將子微拉到安靜的角落，見他中指屈起，點著眉心，嘴裡念念有詞。
「你快說啊！禹侯族未來會怎麼樣？」憂慮讓元生顯得更加暴燥。
許久，子微徐徐放下手，眉宇中帶著濃重的沉痛，一字一頓道：「滅族！」
「什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元生指著不遠處士兵，「我卑躬屈膝給他們姒家做了兩個世紀的奴隸，為的就是，就是這點成績。索魂杖、尼人兵、扈氏集團……甚至我，我也能掌控精靈石為族人補充能量。兒子，你看到的，對不對？所有族長應有的本領我都有，甚至比元羲做得更好！為什麼，老天要滅我禹侯族？難道天要亡我？」元生一把抓住子微的手，往他額上按去，迫切地說：「垚兒，你再試一次，會不會是算錯了？」
子微苦笑道：「不會的，我算了三遍了。」
元生墨綠色的幻影如一灘湖水癱軟在地：「你我皆是禹侯人，滅族，豈非我等的性命亡不待夕？」
子微甩甩頭，強迫自己振作些，勸道：「父親，是您教我的。事在人為，對不對？若我們什麼都不做，就是等死，不如做些什麼，去改變這個命運？」
元生眼裡掠光一絲明亮，很快又暗淡下去，有氣無力道：「改變？讓我把元羲找回來？還是奉他那個兒子為新族長？繼續讓他們姒家騎在我的頭上為所欲為？那，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父親！」子微對元生的消沉有幾分不滿，「一個小小的禹侯族，就讓你滿足了嗎？」
「別聽你母親胡說八道，她那是婦人之見！」元生瞪了子微一眼，「稱霸地球，沒有精靈石，她連一年都活不到！」
子微不得不承認元生言之有理，沉默片刻，道：「我會加緊督促『尼人811號』實驗的。」
尼人系列，是扈氏集團在人工智慧領域的得意之作，取意女媧捏泥造人。涉入行業的初衷就是為了擺脫精靈石的控制，尋找新能量源。現在的成品是「尼人808號」，具備與正常成年人一樣的四肢五官，骨骼內臟，只是相貌一樣，大腦是塊智能晶元，統一接收子微的命令。能量更是來源更是簡單，石頭海水，填飽肚子就能轉為動力。「尼人811號」將可以根據電腦的設置更換不同的樣貌，還會為他加上血管和皮膚神經，與真人簡直難以區分。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將成功將抽取人的思維記憶，儲備進升級后的智能晶元，被抽取記憶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它將會代替這個人活下去，且長生不老。
「我化這麼大代價，是為了讓自己變成機器人嗎？」元生忿忿道。
「發脾氣又有什麼用？」一個宛轉的女聲裊裊傳來，令人感覺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鎮酸梅湯般，酸甜滋味徘徊心頭。
「喲，我們的女媧娘娘來了！」元生冷嘲熱諷道。
「母親！」子微迎上前去。
來人正是扈夫人妧娘，她眼底抹過一絲輕蔑，卻依舊笑盈盈道：「垚兒，還要多久才會滅族？」
子微略一沉吟，答道：「這要看族人對能量的需求，因為前陣族……元羲師伯時睡時醒，醒來時常為族人補給能量，因此倒沒有特別急需的。據我所知，最快因能量缺失而去世的族人，應該在三個月後，而全族……」子微說到這話，不由喉頭哽咽，元生也看了過來，「差不多十個月後……」
元生狠狠剜妧娘一眼，責怪道：「都是你，出的什麼餿主意。說什麼以族人為質，元羲就會妥協！結果呢，直接攜寶私逃了！」
「元羲師哥不是這樣的人！」妧娘爭辯道。元生酸溜溜接話：「是，你的好師哥！」
妧娘氣得不願理他：「你聽清楚，垚兒說的是滅族，若元羲師哥是帶著精靈石私逃，那至少他不會死吧！」元生冷笑道：「你那好師哥中了你的玄天制魂散，不死也沒半條命！」
妧娘緊咬著下唇，紫色的幻影一晃，就要往門外飄去。子微拉住她，低低道：「母親……」
妧娘沒好氣地道：「你也說是半條命啦！我可捨不得他死，怎麼樣！」
元生怒得幻影一震一震：「臭娘們，你說什麼……賤人！不要臉！元羲娶了兩個老婆都看不上你……騷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