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震驚

  施正道聽了之後倒是還真沒取笑林玫，只是俯下身看著林玫問道。


  「小娃娃，我就是施老闆，你要跟我說什麼事情啊？」


  林玫看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沒有玩味，心下更加肯定，也不再裝出萌噠噠的那副樣子了，正了正臉色，給施老闆深深地鞠了一躬，嚴肅地看著施老闆說道。


  「施老闆，能否借一步說話？」


  施正道當即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心想，這小女娃年紀不大，行事倒還真穩重，對待小二是那副樣子，而如今見了我卻又是個別的樣子，光依這個，他都得信上半分。


  「小二，你先去忙，小女娃，你跟我過來。」


  那店小二雖然面上驚詫不已，但是也沒有說出什麼讓林玫這個小丫頭丟了面子的話，應了一聲也就退下了。


  林玫得到滿意的結果也沒有露出半分愉悅，這才是第一步，可不能因著這個亂了陣腳。


  施正道在前面帶著路，耳邊卻還注意著後面的動靜，當他聽到那女娃子的步伐不慌不亂的時候，心裡越發好奇了。


  看這女娃子衣著樸素，甚至可以說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卻還有這般風度，少有，也不像是故意教出的樣子，不知為什麼，他竟從她身上看出了三十歲的人才應該有的沉穩。


  施正道帶她去了書房，既然這女娃子有要事相談，帶她去正廳就不合適了。


  進了書房，幾個丫鬟上了茶，林玫習慣性地就端起來喝了一口，而後又規規矩矩地放下，整個過程竟是說不出的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施正道對她這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大的孩子越發好奇了。


  「你們先下去吧。」


  「是。」


  幾個丫鬟聽了命令，整齊劃一地退了出去，末了帶上了書房的門。


  「女娃娃，現在你可以說你的要事了？」


  施正道這次沒再和顏悅色地看著林玫，而是以商人的態度對林玫說的這話。


  林玫眼中一抹精光閃過，果然，這家「施衣館」的老闆就是不一般。


  於是，林玫不再猶豫，從懷中掏出她在空間寫下的扎染最基礎的技藝遞給了施老闆。


  施老闆眉頭一跳，接過那女娃娃遞過來的紙張看了起來。


  越看下去，施老闆的眉頭跳得就越厲害，拿著那宣旨的手也抖得厲害。


  林玫倒是沒覺得這個反應有多不正常，不抖就怪了。


  一旦施老闆是個對技藝精益求精的人，只要看到了這種技術，不激動、不興奮一下都是不應該的。


  再說了，為了能夠讓他相信，林玫還圖文並茂地描述了最基礎的技藝做出來的成品的樣子呢，足足用了半頁紙呢，林玫平生會的誇讚的形容詞可是都用上了。


  慢慢地，施老闆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看向林玫的眼中不再有了其他任何顯在的或潛在的懷疑，而是渴望取而代之。


  「女娃娃，這，是哪兒來的？」


  林玫放下手裡的糕點，拍了拍手掌。


  「施老闆，你叫我林玫好了。」


  「好，林玫丫頭，這，扎染技藝你從何而知？還有，這是哪位高人所寫，還望林玫丫頭能夠告訴我。」


  施正道的語氣中已經多了一絲按捺不住的意味。


  「施老闆，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我來就是為了跟你談一下這扎染技術的買賣，施老闆願意談的話咱們就談談，不願意的話林玫可以再找別家。」


  「欸，別，談，談，林玫丫頭，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的？」


  施正道眼中的光芒越發甚了起來。


  林玫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既然我敢拿出這一份給施老闆而不擔心施老闆偷學了這技藝，自然還是有後續的。」


  「再者，施衣館是這蓮花鎮最有發展潛力的成衣店，我哪有先去別家的道理？」


  林玫此話一出，施正道的臉色就更加不對了，他已經鎮定了下來，並且肯定了這女娃子還知道接下去的技藝，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麼毫無破綻的話竟從一個女娃子口中說出。


  他竟覺得這女娃子有些可怕。


  莫非……


  不可能，這麼高深的技藝，她還是個許久歲的女娃娃，不可能，嗯。


  「施老闆？」


  林玫看他神色恍惚，又喚了他一句。


  「額，林玫丫頭，這扎染技藝有幾層？」


  「施老闆，你又何必只拘泥於扎染技藝呢？施衣館也不能只有刺繡和扎染這兩種技藝是吧？想必，施老闆也不是只想在蓮花鎮這個地方一直這麼下去吧？」


  林玫這話一出，施正道是徹底被她給驚住了。


  這女娃子就像是看透了他一樣，他的未來計劃、打算，全都在她意料之中。


  「林丫頭想怎麼談這筆生意？」


  林玫終於聽到了她想聽到的話，這下是徹底放下了心。


  「給施老闆的這份只是扎染技藝中最基礎的部分當中的一小部分，施老闆應該也能看出它並不完整。」


  「我會持續給施老闆提供扎染技藝的後續工藝，至於施老闆想在此基礎上再自主研發也沒問題。」


  「並且，就跟我剛剛跟施老闆所說的一樣，我會給施老闆提供配套服務，讓施老闆的成衣店不僅限於刺繡和扎染技藝。」


  施正道看著面前侃侃而談的女娃子，已經不能用震驚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林丫頭，你是打算怎麼算……這個……」


  「呵呵，施老闆別急，林玫這就說這個。」


  「林玫的意思，是從施老闆應用我的扎染技術等一系列服務時所產生的第一筆收益開始，三七開，施老闆七，我三，施老闆覺得如何？」


  聽到林玫這麼一句話，施正道是徹徹底底地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傢夥，小女娃子口還挺大。


  林玫看他反應有些過激，笑了笑。


  「施老闆，三七開，對您而言，不過是在總數上的一筆小數目，等日後您的成衣店不再拘泥於這一家的時候，林玫的十份之三就更少了。」


  施正道已經從心底里認為林玫不只是一個小女娃子了，她的話每一句都是剛剛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林玫又等了一會兒，就聽到施正道一聲低吼。


  「好！林丫頭，我施正道就跟你做這筆生意！我差人去拿紙筆，咱們今日就簽了這協議。」


  林玫又笑了笑。


  「施老闆，不急，過些日子我把第一份完整扎染技藝寫了帶過來，咱們再簽也不遲。」


  「好！林丫頭，夠意思！你這個朋友，老施認下了！」


  林玫狠狠地抽了抽眼角。


  額，施老闆，你當真要跟一個六歲女娃娃當朋友？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