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醫院裏的囚禁
“我是!”蘇和顧不上別的了,直接快步走向了醫生,柳清清心係佩琴,也連忙跟過去了。
醫生在辦公室裏和他們說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所以,孩子……”蘇和臉色慘白的看著醫生:“沒了?”
“不僅是孩子。”醫生歎息一聲,看著這個年輕的父親,臉上明顯的掛著些許厭惡:“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兒呢?都是做爸爸的人了,這種事兒就不能忍一忍嗎?直接鬧成這樣,簡直都要一屍兩命了!”
蘇和的臉又綠又紫,一時間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將傅子岐撕成碎片。
“醫生,孩子沒了,那母親呢?”柳清清比蘇和還理智一些,興許是她這輩子都在苦海中遨遊,沒被這個消息拍死在岸邊上,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急促的做了個深呼吸,問:“母親.……沒事兒嗎?”
“狀態也很不好。”醫生又跟著歎息了一聲:“被送過來的時候就很不好了,剛才在救助的時候差點沒直接過去,看樣子以後是生不了孩子了。”
蘇和此時陰沉著臉,腦子裏都是狂風暴雨,這些話都沒聽進去,柳清清被這消息拍的頭暈目眩,好懸就這麽暈過去,半響沒說話。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醫生已經將她和蘇和一起請出去了。
兩個人失魂落魄的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了,渾身氣場都低的要命,偏偏這個時候,蘇蔓還在門口等著。
傅聞奪不知道去哪兒了,他一不在,蘇蔓也就不掩飾什麽了,一串話像是連珠炮一樣直接飆了出來:“蘇和,你這是怎麽回事,擺著這張臉給誰看呢?還不快跟我回家,今天丟大人了!”
說著,蘇蔓還不陰不陽的諷刺柳清清:“也不知道某些人在這裝什麽好心!說不定背地裏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呢,現在過來裝好人了?嗬,真是——”
“姐,你在這說什麽呢?”蘇和被蘇蔓尖銳的聲音刺得一個機靈,反應過來她在嘲諷柳清清後,頓時勃然大怒:“我不回去,我要去陪佩琴。”
“你陪她做什麽?”蘇蔓被蘇和頂的一口氣上不來,險些就這麽暈過去,她又是心痛又是無奈,又是憤怒又是嫉妒,嗓子裏像是過了一遍油,火辣辣的難受,喊出來的動靜都破了音:“那個女人不可能回到蘇家了!蘇和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你怎麽一點都不聽話了?”
眼看著這對姐弟要吵起來了,柳清清退後了半步,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戰局。
她悄悄的順著醫院走廊的路走,想去看看佩琴。
但是她又不敢,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兒似得,在醫院走廊裏來來回後的走,最後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醫院的廁所。
這家醫院是個老醫院,廁所也不怎麽樣,一進廁所,靠著牆壁的裏麵是女廁,右手邊室外側,洗手的地方是男女不分開的。
上廁所的什麽人都有,老態龍鍾抑或年紀輕輕,大部分人臉色都很愁苦,還有人蹲在門口抽煙,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和煙味兒混到一起,廁所裏常年不流通的氣息帶著一股獨有的陰沉沉的騷味兒撲麵而來。
柳清清被這味道衝的一頓,剛想退出去,就被一個大嬸兒推了一把,推進了洗手池的地方。
大嬸兒一邊罵著地上蹲著抽煙的男人煙味兒嗆人,一邊從身上解下來背著的包兒,聲音高亢,餘音不絕:“哎呦,我剛才瞧見一個懷孕的小姑娘被送進來啦,那小姑娘可慘了,求著醫生保住她的孩子。”
“啊?嘖嘖,這可太可憐了,好不容易懷個孕,後來保住了嗎?”
“保住個屁呀!她自己作死,你知道她那個孩子怎麽沒得嗎?”大嬸兒一邊嘩嘩的洗手,一邊“嘿”了一聲:“跟男人操掉的!你說丟不丟人吧?”
柳清清聽得腦門頂上一股血湧了上來,又憤怒又悲愴,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她狠狠地擰開水龍頭,用冷水衝了一把臉,轉身咬著牙衝出了洗手間。
她要去找佩琴。
這一次柳清清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提著裙擺一路從一樓衝上了二樓,正要找佩琴的病房呢,冷不丁被一個人扯住了胳膊,直接從走廊裏扯進了醫院裏,叫人拽著胳膊摁在了懷裏。
“唔”的一聲,柳清清的臉就被摁在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裏,這懷抱裏透著一股清冷的煙草味兒,這間病房裏沒開燈,但開了窗,窗外有薄涼的月光照耀進來,為門口靠著的男女鍍上一層銀灰。
“找什麽呢?”傅聞奪獨有的清冷嗓音在她耳邊落下來,很輕,就像是氣音一樣,但是他的熱氣噴灑到脖頸上的時候,就像是一匹在挑剔獵物的狼,徒然給人一種危險感。
柳清清都不會動了。
傅聞奪怎麽會在這兒?她剛才沒見到人,還以為這人走了。
見柳清清不說話,傅聞奪緩慢的蹭了一下她的脖頸,低低的問:“這段時間一直在躲我呢,我聽劉媽說,你前幾天在傅氏會館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是不想懷我的孩子嗎?”
他一隻手勾著柳清清的腰,不知是怕她跑了還是怎麽樣,用力極大,像是要將她勒斷了一樣,還沒等柳清清喘下來一口氣,他又問了一句:“今天該怎麽罰你呢?你這兩隻手抱了蘇和,不如我把這兩隻手掰了吧。”
說著,他竟然真的伸出手去摁那羸弱的肩膀,柳清清不信他真的會掰,但還是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我沒躲你,我想去看看佩琴。”
“看她做什麽。”傅聞奪一隻手揉著她的頭發,動作越發輕柔:“好好回答我的話,今天,我該怎麽罰你?”
“佩琴她的孩子沒了。”柳清清不自在的偏過頭去,一句話在喉嚨裏滾了三遍才敢吐出來:“你放開我,我們沒關係了,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不要再纏著我,我看完佩琴就要回家了。”
她話音落下,傅聞奪就跟聽不見似得,把她抱得更緊,暗夜裏,他的眼眸半闔著,像是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似得,在她耳畔歎息了一聲:“掰斷你的手我也舍不得,不如把你兩隻手捆起來吧,捆到你聽話為止。”
從柳清清被薑夫人帶走,他已經三天沒見到人了,再一見麵,這個女人已經跑到別人的懷裏了。
傅聞奪僅剩的那一點兒理智都被灼燒幹淨了,恨不得把她扒光了撕碎了吃進肚子裏,也恨不得將她手腳打斷關在屋子裏關一輩子,為什麽這個女人永遠要離別的男人那麽近?非要他扒了她一層皮她才知道錯嗎!
如果柳清清能看到他的眼神,她就不會繼續作死了。
但她看不到,所以,她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