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沒人和你搶傅聞奪
蕭爵被問得一陣語塞。
他看慣了小姑娘們扭腰晃胸的撒嬌,也看慣了受了委屈求他出頭的眼淚,自認為早就對女人的示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此時對上柳清清慘白的臉,幹裂的唇,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來,似乎有些猶豫,過了片刻才從櫻花色的唇裏吐出來一句:“來過,來過,被老方擋回去了。”
柳清清幹澀的眼眸眨了兩下,又問:“文薔和傅聞奪在一起呢嗎?”
這兩個問題一個比一個難捱,蕭爵已經盡量委婉一些了,但看她問的一副“我扛得住”的模樣,他也就敞開了說了:“在一起呢,傅聞奪不肯把文薔交出來,方哥就不肯把你交出來。”
說著,蕭爵還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補了一句:“方哥今天晚上就要帶你走,四爺給他留的事件不多了,他必須得帶點什麽回去交差。”
蕭爵提到“四爺”的時候,隱約帶著一點試探的味道。
柳清清腦子這時候轉的飛快,心裏百轉千回,臉上卻還是虛弱、淒涼的味道,連說的話都是氣若遊絲的:“嗯,但帶我回去沒什麽用,四爺要的又不是我,更何況,這一來一回耽誤的,文薔早跑沒了。”
她並不知道這個“四爺”是誰,也不知道傅聞奪跟這個“四爺”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蕭爵明顯是知道的,而且在試探她知道多少。
柳清清硬著頭皮和他打機關槍,蕭爵想從她嘴裏挖東西,她也想從蕭爵的嘴裏挖東西。
“不帶回去不行的,萬一把四爺逼回來了,那就好玩兒了。”蕭爵說到這兒似乎有些疑惑:“你跟傅聞奪到底什麽關係?你怎麽會幫文薔呢?”
柳清清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蕭爵說的是什麽,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披著文薔的外套往出海麵開小艇跑的那一次——蕭爵以為她是故意幫文薔引開人的。
“我不是幫她,我是幫我自己,我是想著文薔回來了,傅聞奪就不會纏著我了,沒成想還有方哥這茬,不過方哥抓我也沒用,傅聞奪不會拿文薔來換我的,我和傅聞奪不過是……睡過幾次而已。”
柳清清端著蘇蔓平時和外人說話的派頭,還真有了幾分氣定神閑的感覺,一時間還真把蕭爵給忽悠住了。
蕭爵自己腦補了一場情感大戲,還沒來得及多想,或者說,柳清清也不敢讓他多想,她連忙追問了一句:“你問了我這麽多,我還要問問你呢,你幹嘛冒這麽大的風險把文薔送回來?現在鬧成這樣都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她還是昨天聽了那群保鏢說,才知道文薔竟然是蕭爵從“四爺”手裏搶回來的,要是以前她可想不到這麽多,但是被算計的多了,柳清清也就聰明了些,都敢拿自己偷聽到的話兒來問蕭爵了。
“小孩子家家,聽這麽多做什麽?”蕭爵聽到她問的話,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揉了揉她的發絲,低聲說道:“放心,就算傅聞奪不把文薔送回來,我也不會讓老方把你帶走的。”
柳清清嘴角抽了抽,腦子隱約有了些許是事情的輪廓。
蕭爵喜歡文薔,所以才會冒著風險將文薔帶回來,她大膽揣測,蕭爵將文薔帶到A市,就是有意讓她和傅聞奪見麵的。
否則,蕭爵為什麽不把人帶到自己家去,幹嘛要把文薔藏在船底,千裏迢迢來A市?
什麽貨不貨的,隻不過是蕭爵來A市的理由罷了。
所以,文薔本身是想見傅聞奪的,而傅聞奪一聽見文薔來了的消息,立刻動身來找蕭爵,也就是說,文薔和傅聞奪之間故事不少,最起碼,兩人都非常篤定,隻要他們來了,對方就一定會相見。
而方哥最開始隻以為蕭爵喜歡文薔,他才會慢悠悠的追來,因為在他眼裏,蕭爵根本不是什麽威脅,但是文薔被送到了傅聞奪的手裏,方哥才急了,也就是說,傅聞奪和文薔之間,和蕭爵和文薔之間是不一樣的。
再聯想之前蕭爵說的“小青梅”,她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把事情捋順了。
一個她不想承認的事實,正殘忍的擺在她的麵前。
臉上沒什麽變化,隻是唇上的死皮被她無意間全都拉扯了下來,唇上露出一小片薄薄的鮮血和鮮嫩的肌膚,不疼,但很磨人。
“怕了?”蕭爵伸出手輕輕地捏著她的下巴,打量她的神色,這小姑娘有時候膽子挺大,敢一個人出海耍方哥玩兒,有時候又很脆弱,跟個瓷娃娃似得。
傅聞奪是怎麽想的呢?這麽個人兒擱身邊兒,也不怕磕了碰了,不得心疼死?
柳清清偏過頭,躲開他的手,僵硬的從唇邊擠出來一絲笑來:“我不怕,我隻是想問問你,你千裏迢迢把文薔送過來,擔著“四爺”的風險,出了力又不討好,值得嗎?”
蕭爵的手僵在半空中。
船艙的醺黃燈光照的蕭爵眉眼泛著昏黃的光,連那多情的眼神都顯得溫和許多,聽到這話,他錯愕了片刻,才覺得有些好笑似得勾了勾唇:“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柳清清被他反問的一頓,胸口處堆著的憋悶一下子就炸出來了:“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了文薔付出這麽多值得嗎?她現在在傅聞奪那裏呢,用完了你就把你扔了,你卻要承擔她的後果,你值得嗎?”
蕭爵眼角的笑意更深,隱約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她:“這話是問我還是問你呢?我值不值得我自個兒知道,你覺得你值得嗎?”
如同當頭棒喝似得,她被蕭爵一句話打的瞬間清醒了。
“行了,妹妹。”蕭爵起身,又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說道:“哪兒有那麽多情情愛愛的?哥哥我都28了,至於為了個女人鬧的家破人亡嗎?我送文薔回來,是因為我欠她個人情,她答應我了,就是回來看看,看完了,她還是要走的,放心吧,沒人跟你搶傅聞奪。”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柳清清一個人在床上枯坐,在某一刻,她突然渾身打了個寒顫,轉頭跳下了床,跑出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