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塵封的曆史
“您不知道?是,您什麽都不知道。”文薔被打了一個耳光,反而冷靜下來了:“您隻知道,您是無辜的,而我,從頭到尾都是您的麻煩。”
說到這裏,文薔嗤笑了一聲:“您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我現在就帶著這個人走。”
說著,文薔就往柳清清的方向走,但她走了沒幾步,那個女人又開始哭了起來。
然後就是一頓沉悶的家長裏短。
柳清清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也明白了文薔剛才那頓鞭子。
這個女人是文薔的母親,在小時候拋棄過文薔,然後文薔被文歌撿到,成了文歌的女兒,但顯然,文薔成為文歌的女兒之後過的也不怎麽好,而這個親媽也並不像是看起來的那樣在意她。
最起碼,文薔的親媽看起來顧慮很多。
而文薔今天顯然受了刺激,大概是看到了這個親媽,就想起來小時候的事情,她和她的親媽並不親熱,雖然兩人都明白彼此對對方挺重要,但是太久沒見所以導致她們尷尬而又生疏,這種氛圍使文薔非常不舒服,再碰到柳清清的時候,這種情緒到了頂端。
也許是因為柳清清歲數比她小,她下意識地將柳清清當成了小時候的自己,也許是柳清清現在無力反抗,所以她以此來發泄。
總之,她用了小時候那些最簡單的方式——拿鞭子抽人。
柳清清隻不過是恰好見到了她的另一麵而已。
“好了,你不要哭了。”文薔似乎有些煩躁,她吐出一口氣來,說道:“我隻要從她身上拿到東西,我就跟你回家去,好嗎?”
文薔親媽得到了保證,立刻欣喜的出去了,這個嘴巴很碎,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女人離開之後,文薔倦怠的吐出一口氣,走到了柳清清旁邊,不輕不重的踢了她一腳:“起來,別裝死。”
似乎是因為剛才抽過柳清清,她可能覺得自己所有的偽裝都已經被柳清清識破了,什麽樣子柳清清也見過了,所以根本沒有一點繞彎子,直接冷笑道:“這點力道,能把你抽暈過去?”
柳清清就自己從角落裏爬了起來。
她堆著一張臉,心說,這頓鞭子我遲早收回來,自己慢騰騰的站了起來,將身上的衣服捋直了,細聲細氣的說:“走吧,我帶你去拿你要的東西。”
文薔有些懵。
她以為自己還要跟柳清清磨很久呢,有些時候她也搞不懂這個小姑娘到底在想什麽,你覺得她聰明乖巧,她就把獠牙露出來給你看,你覺得她很難搞,她卻乖乖的順從你。
“我帶你去拿你要的東西。”柳清清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你把你們之間的事情告訴我。”
她剛剛縮在角落裏的時候,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稀裏糊塗的聽下去了。
她要知道,傅聞奪當年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有些沉悶的地下室裏,兩個女人麵對麵地站著,過了許久,文薔僵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我其實,一直都很羨慕你。”
嗯?
柳清清再抬起頭來,文薔卻已經偏過了一張臉,她背對著柳清清,將自己那些沉埋的曆史重新挖了出來。
話還是要從當年說起。
傅聞奪的母親當初被傅老二和傅老四丟到了一個小鄉村去,然後在小鄉村裏被人侵犯,生下了傅聞奪,傅聞奪都不知道是誰的兒子。
而文薔呢,當初正好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在了外麵,恰好被傅聞奪的母親在外麵撿的,後來就當女兒養了。
這些話傅聞奪是不會和柳清清說的,關於他小時候的那些潰爛的腐敗曆史,他從來不曾在柳清清麵前提起半句。
柳清清自認為見識過了人間險惡,但還是無法想象傅聞奪和文薔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係。
“我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我說,我是傅聞奪的替身。”文薔的嗓子裏發出了一聲又尖又冷的笑,偏過頭去,說道:“傅老四當時人已經在國外了,他這人心機重,就怕到時候東窗事發,傅老大跟他們拚命,所以他就想要把傅聞奪的母親生的孩子給抱走,怎麽說也能留一條後路。”
但最後,被抱走的不是傅聞奪,而是文薔。
“太久之前的事兒了,誰都說不明白。”文薔的話說的糊塗,臉上的惡意卻十分明顯,說道:“總之,我被傅老四給接到了國外了,傅老四一直以為我是文歌的孩子,以為我是傅家的子孫,是他的侄女,直到傅聞奪回了傅家,消息傳了回來,傅老四才知道不是。”
柳清清設身處地的想象了一下,覺得文薔的處境真的很尷尬,但她的腦子卻轉出了些許別的想法來,她在傅家待了這麽久,根本不相信什麽巧合意外。
她低頭看著身上的血痕,輕聲說著:“所以,傅聞奪的母親從最開始生下傅聞奪,就一直對外宣稱,她生了一個女兒,傅聞奪隻是她撿來的,對嗎?”
文薔的臉色有一瞬間的痛快,就像是將一層已經結繭了的傷疤硬生生撕開,半好不好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裏時的痛快。
而且,這事兒怎麽說都不好聽,隻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傅聞奪的母親應該也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人,知道自己被傅老二和傅老四丟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她也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更知道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會被人利用,出於母親的本能,她在外麵撿了一個孩子,然後對外宣稱這個孩子是自己生的,而自己親生的傅聞奪,她反倒對外宣稱是領養的。
然後,當傅老四的人上門要帶走孩子的時候,她就把文薔給推出去了,文薔替傅聞奪擋了一刀。
怪不得.……傅聞奪對她的態度又歉意又奇怪。
如果不是文薔,他應該早就在傅老四的手裏了,傅老四是不會給他成長到“五爺”的機會的。
那文薔呢,是單方麵喜歡傅聞奪嗎?會有恨嗎?
柳清清腦子裏存了這個念頭,奇跡般的對文薔沒有那麽敵視了。
她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如果從小她就以為自己是親生的孩子,直到被人搶到國外去才知道,自己其實是收養的,是母親為了保護別人而留下來的幌子,被傅老四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管過的一個棋子,隻要想一想,她就覺得有些可怕。
“那你回來,是為了什麽呢?”柳清清有些許的明悟:“那U盤裏,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