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親手了斷
就像是孩子打了架,人家要找娘一樣。
柳清清不是梅子的娘,可除了找柳清清,壓根也找不了別人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柳清清好容易壓下了喉管裏翻湧的惡心,細聲細氣的從嗓子裏擠出來一句:“但是,我該怎麽彌補呢?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
如果她有千萬家底,如果她有能力,如果她再聰明一點兒……可她偏偏什麽都沒有。
不,她還有一雙識人不清的眼。
柳清清更難過了,覺得自己除了搗亂之外什麽都沒有。
“你有辦法,而且隻有你有。”但文薔卻在那邊篤定的回答:“你忘記蕭爵了嗎?蕭爵可是蕭家的長子,如果他肯幫忙的話,這件事還有餘地。”
柳清清有些怔愣:“不是,不是應該去找蕭伯父嗎?蕭伯父和傅聞奪才是合作夥伴啊。”
而且她那個時候偷聽到蕭伯父和蕭爵的對話,明顯蕭伯父更看好傅聞奪。
電話那頭的文薔沉默了幾秒,輕笑了一聲,有些譏誚:“你說蕭遠山啊?”
沒等柳清清回答,她又說:“蕭遠山是個生意人,你本事大,能賺錢,咱們就能合作,你翻船了,可趁早離我遠點,他之前和傅聞奪合作,是因為傅聞奪沒翻車,現在傅聞奪要翻了,你以為他還會管嗎?”
文薔說到這裏,語氣可以說是很尖銳了,甚至還帶著幾分嘲諷:“人家現在沒倒戈就算是給麵子了!”
柳清清被說的啞口無言。
文薔在電話那頭頓了頓,換了一種聲調,柔聲說道:“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去找蕭爵,跟蕭爵求情,讓蕭爵去幫傅聞奪,但是這件事情你要記住,和之前的事情都是一樣的,你不能跟傅聞奪說,傅聞奪是什麽脾氣你清楚,讓他知道是這樣的話,他一定會不好受的,你總不想讓他不好受吧?”
柳清清的榆木腦袋轉了轉,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妥:“可是,我去求了蕭爵,蕭爵就會幫我嗎?”
蕭遠山都不肯幫傅聞奪,蕭爵又憑什麽幫呢?
就憑她跟人家求情了?
柳清清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麽大本事。
文薔被她說的一頓,似乎有些惱火,急促的冒出了一個氣音來,但下一秒就被她壓下去了,她壓著聲音,細聲細氣的說:“蕭爵對你很好啊,他把你當妹妹看的。”
柳清清還是覺得不妥。
她這人啊,有時候冰雪聰明,傅聞奪一個動作,她都能想出來千百種理由來,進而延伸到各種各樣的可能,但輪到別人身上,就遲鈍的讓人驚歎。
但她再遲鈍,也不至於遲鈍到被人家哄騙的地步。
她隱約的感覺,蕭爵對她是不同的。
隻有對她是這樣的。
“你到底在想什麽?”電話那頭文薔似乎等煩了,聲音也跟著尖銳起來了:“蕭爵對你好難道不好嗎?我還想他對我好呢,他要是對我好、我講話有用,我早就去求他了!難道還用得著你嗎?”
“現在傅聞奪這樣是梅子害的,梅子是你帶過來的,總跟你有點關係吧?你就這樣不管了嗎?就因為對蕭爵張不開嘴,就因為覺得不該無緣無故消耗別人對你的好,你就可以把傅聞奪一個人丟在那裏嗎?”
“柳清清,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幫不上傅聞奪嗎,現在你有機會幫他了,你為什麽不願意去呢?就為了你那點麵子嗎!”
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直將柳清清罵的抬不起頭來,覺得自己又自私又蠢笨,簡直虧欠到了極點。
文薔似乎也罵累了,渾濁的吐出一口氣來:“今晚上蕭爵應該會在蕭氏會館吧,你去找找看。”
說完,她也不等柳清清回答,自己就把電話給掛了,就像是柳清清去不去都和她沒什麽關係一樣。
她要是死命催著柳清清去,那柳清清也許還能升騰起些許反抗的力氣,但越是這樣近乎是平和的、失望的、無所謂的態度,才越讓人焦灼。
柳清清到底也沒有忍住。
她收拾好東西,起身出了門。
但她忘了門口還守著一個阿三,她直接就撞上了阿三來,阿三笑眯眯地問:“柳小姐是要去哪裏呀?”
柳清清一下子憋回去了。
她總不能說,是想去找蕭爵吧?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去找蕭爵求情這件事理論上說得通,但她一想做出來就覺得怯手怯腳的,總是有個地方不對,也不想直接和阿三說。
看著她這麽束手束腳的樣子,反倒是阿三先開口了:“是想去看梅子嗎?”
這話問的柳清清一個激靈,猝不及防的抬起頭來。
“我們五爺說了,你要是想去看她的話,可以去。”阿三笑著說道:“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小姑娘而已,利益榨幹了之後也就沒什麽可用的了,我們也不會刻意為難,畢竟梅子也算是S市豪門家裏的,雖然隻是個不入流的豪門,但也沒有往死裏欺負的道理,就算她不是您的朋友,我們關幾天,也會給放回去的。”
柳清清一直壓抑緊張的心好似送了一些,點頭應了。
這車一路就開到了一個別墅裏,郊區別墅,顯然是沒人經常住的,別墅外麵的花園都沒幾朵花,野草瘋長,又被冷風吹得枯黃,別墅門上還有灰,低頭一看,能夠清晰看到門把上留著一個手印的痕跡。
阿三一開門進去,柳清清正看見幾個男人匆匆站起來。
四個,剛才他們在打牌。
“阿三哥……”說話的是最高的那個,有點不好意思:“哥幾個,這.……無聊了。”
阿三也沒訓他們,隻是叮囑了幾句:“多事之秋,出什麽亂子,五爺拿你們命啊。”
他們幾個連忙回話:“不能不能,上頭小周看著呢。”
小周。
柳清清記起來了。
哪位被摩托車拖著飛的那個。
他一個人看著梅子,但剩下的四個人在樓下玩牌。
柳清清仿佛嗅到了孤獨的味道,連梅子都不怎麽想看了。
但她最終還是上去了。
她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一個理由。
她要一個了解,一個了斷,一個再也不見的理由。
既然梅子不給她,那她就自己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