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文薔
從高中開始，她就喜歡這個人了。
柳清清隱隱約約好像想起了自己高中上學的事情。
她的記憶總是斷斷續續的，有時候能記起來一些事，有時候又全都記不起來。
就像是現在柳清清能記起來自己當時經常在放學時候去公司樓下等人，但卻記不起來她具體什麽時候去過，有沒有等到在等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她隻知道隱約有這麽一個印象。
恰在此時，身後的兩個姑娘已經說完了，互相鬧著繼續回醫院去上班兒了。
柳清清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正是下午1點45，再過15分鍾就是上班的時候。
那她應該也要去上班了。
隻是柳清清搞不懂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所以往回走的時候步伐也拖得很慢，慢騰騰，悠哉悠哉的回去。
隻是當她走到醫院的二樓的時候，突然被人給拽住了。
“你這個小姑娘往哪兒走呢？剛接到了一個車禍，你還不快過來幫忙？”
柳清清被嚇了一跳，匆忙和人家解釋：“對不起，我是王醫生的助手。”
“王醫生的助手怎麽啦？”對方是個30多歲的精幹婦女，看樣子是個護士長，膀大腰圓的，力氣也很大，拉著柳清清的手不肯鬆，擲地有聲地喊：“救人的事兒還分是誰的助手嗎？你難道不是個護士嗎？你當時進醫院的時候沒有宣誓過嗎？快點兒給我過來救人！”
護士長一邊說一邊死命扯著柳清清去了一邊兒的手術室，惡聲惡氣的說：“快去換衣服。”
柳清清被她推搡著進了一間房，一抬頭，四周全都是小護士都在換衣服，氣氛緊繃得很，就像是大戰在即一樣。
柳清清比所有人都慢半拍兒，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旁邊一個小姑娘扯了她一下，低聲說道：“你怎麽還不換衣服啊，一會兒母夜叉過來了，說不定要罵你呢？”
“母夜叉？”
“就是護士長啦，我們背地裏都這麽叫她。”
女孩子吐了吐舌頭，低聲說道：“快點換衣服，這次來的人足足有三五個呢，我們今天有的忙了，整棟樓的小護士都跟著動起來啦。”
原來所有人都跟著動起來了。
柳清清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輕輕的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可是我什麽都不會。”
旁邊的小姑娘隻當她說的什麽都不會是沒有什麽經驗，聞言低聲安慰她：“沒關係的，我們都什麽都不會，反正不可能直接上去主刀的。”
“咱們就是在旁邊遞點兒東西，給醫生擦汗，沒什麽技術性的問題。”
說著，兩個人已經換好了衣服，小護士拉著柳清清往病房裏邊走，一邊走一邊說：“咱們醫院的人手不夠，所以每次一出現這樣非常著急的手術都是把全院的護士都給調過去的，其實我是給孩子紮針的小護士，你呢？”
柳清清細聲細氣的回了一句：“我是王醫生那邊的助理，而且……”
柳清清有些猶豫，小聲的和對方說道：“而且我是走關係進來的，你一會兒記得做帶帶我，我做錯什麽了，一定要告訴我。”
她很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錯了什麽連累別人。
旁邊的小護士還沒來得及回話，兩個人已經進了手術室了。
果然如同這個小護士所說的，柳清清和她一直就是打下手的，人家主刀醫生要什麽刀，她們就趕緊遞過去，或者站在旁邊給主刀醫生擦汗之類的，總之，並沒有柳清清想象中的那麽厲害，她也就不是那麽害怕了，甚至還有閑心去關注人家做手術。
柳清清想的簡單，她想等以後如果再有這種情況，自己可不能再抓瞎了，於是一臉認真地在旁邊看著，但是看著看著她就看出來也許不對來。
這個躺在手術台上的傷患是個女人長的很漂亮，一張小瓜子臉兒，眼睛緊緊閉著，雖然看上去一副很虛弱的模樣，但是也能想象到她睜開眼該有多麽漂亮。
最關鍵的是這個女人怎麽看柳清清都覺得眼熟，再多看兩眼，柳清清的腦袋裏就冒出了很多她之前都沒有印象的文字和圖像。
她的頭有些微微的刺痛，眼前也有些重疊重影，興許是手術已經做到了後頭了，這幾個醫生也跟著放鬆下來，低聲地說著話。
“這是第一台手術，這個小姐上的最輕，隔壁手術室的那幾台胳膊腿都沒了。”
旁邊有人回了一句：“我聽那幾個送人來的警察說，這好像不是一場意外，是有人蓄意的，說等病人醒了還要來問話呢。”
幾個醫生護士互相閑聊，柳清清的耳邊都是一陣嗡嗡的聲音，她眼前發黑，實在是站不住了，踉蹌的退後了半步，整個人差點直接摔倒。
“新來的小姑娘心理素質不行啊。”主刀的男醫生笑著對柳清清說道：“行了，你過去休息吧，手術這邊也快結束了。”
柳清清顫巍巍的從手術台這邊挪下來，走到角落裏，雙腿一軟，幾乎是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頭好疼。
同時她也想起來了這個女人的名字，這個女人叫作文薔。
但是除了名字之外，她卻想不出來任何一絲一毫和這個女人有聯係的事，甚至她都記不起來這個女人和自己是什麽關係，她隻是單純的知道這樣一個人而已。
但是偏偏柳清清的心裏又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她覺得這個人和自己的關係不一般。
非常非常不一般，不一般到什麽境地呢？柳清清竟然隱隱的希望她死在手術台上。
這種念頭一串出來，柳清清整個人就清醒了。
恰在這時，手術已經做完了，旁邊的主刀醫生下來撇了柳清清一眼，對柳清清說道：“行了，小姑娘，回你的科室休息去吧。”
一邊說一聲，一邊對身邊的同事道：“咱們得趕緊多招點兒人了，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嚇得，不是專業對口的也沒什麽用幾次遞刀都遞錯了。”
柳清清聽著他們說的這些話，恍恍惚惚從手術室裏出來她前腳剛出來，後腳手術床也被人從手術室裏邊推出來，旁邊的護士對柳清清說道：“你不要就看著，快過來搭把手呀。”
柳清清手心兒都是汗，她握著床頭這邊的扶手和另一個小護士一起把文薔推進了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