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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風雪夜四方博弈 二

  謝姜笑盈盈吩咐道:「頭一樁……著人將穎河淮河沿岸所有平底船藏起來;第二樁……霍某人心腹不是聯絡權貴富商么,將他見的這些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記尋下來密報於當地郡守,言……這些人意欲結黨謀逆。」


  謝姜話落,屋子子瞬時一靜。


  遠山在外面嚇了一跳,這位袓奶奶耳目聰敏,莫不是發現了?

  想到此,這漢子便彎腰躬背,踮著腳尖一點點退去畫室。


  只是進了屋這漢子仍是不放心,便探身扒住門框向九公子「噓噓」招手。


  九公子正悠哉悠哉負了手賞雪,聽見身後「噓噓……」,不由一皺眉頭,微側過身子去看。


  見他眸光果然瞟過來了,遠山慌忙揖禮,揖罷禮手往嘴邊一攏,小小聲道:「公子……仆有要事稟報……稟報……。」


  九公子皺眉,只斜斜一瞟寑房,便閑閑踱過去問:「何事鬼祟?嗯?」


  「公子且進來……。」遠山顧不的規矩不規矩,上前關了房門,這才壓了嗓子躬身稟報:「方才夫人說要將穎河淮河沿岸平底船藏起來。夫人還說……說……。」


  「嗯?」九公子眉尖兒一挑。


  遠山咽咽口水,反覆想了底下半句怎麼措辭妥當,待想好了,這漢子小聲嘀咕:「霍廷逸派心腹去梁國,這些公子知道。」


  說過引子,遠山又道:「夫人令人上報當地郡守,言此心腹與人密謀反逆。」


  九公子素來運籌帷幄,就算僅聽遠山學個一鱗半爪,謝姜內里究竟什麼用意,他稍一思忖便想個透徹。


  想透這些,九公子眸子里便三分笑意七分有趣,漫不經心道:「嗯,終究是婦人心軟,你去傳令,將沿河兩岸平底船盡數燒了。」


  盡教燒了……遠山臉色一肅,躬身應下,只他應了是應了,仍舊老老實實站著不動。


  九公子抬手揉了額角,似乎頗為頭疼般來回踱了幾步,幾步之後腳下一頓,漫聲吩咐道:「既然夫人想攪渾了水,你將小陣候派人與梁國謀逆之人結盟之事散給梁王。」說罷「哧」的一笑,搖頭又道:「梁王再是昏潰無能,如今有人慾奪他王位……且看他會如何。去罷。」


  九公子說的漫不經心,遠山卻聽的頭皮發麻。只主子吩咐下來,這漢子苦臉應了,又揖過禮,這才告退出門。


  ****

  早些天下的雪沒有化,現下又連下了八九天,馬踏下去幾乎立時沒過膝節,車輪子自然更是沉的拖不動。


  元膺一行走走停停,到穎河時已是第十天下未時中刻。


  因早前知道謝姜用過平底船,到了岸上元膺便吩咐郭北去找船來。


  郭北領了一干護侍領命而去。只領命容易找起來卻難。


  一干人沿岸直找出二三十里,沿途漁家不是言沒有見過甚麼平底船,就是臉色冷冷轟了幾人出門。


  郭北只好垂頭喪氣回去覆命。


  天降大雪,眾隨護早在岸邊搭了牛皮帳蓬。


  帳中溫暖如春,元膺便脫下狐衾,只穿件裂雲錦薄袍倚了桌案飲酒。


  聽得帘子外郭北問「君候在么?」,又隨持答「君候在內歇息,督統大人且進。」


  元膺轉眼看了帳簾道:「進來回話。」


  過了幾瞬,郭北挑了帘子進來,只他進來歸進來,卻不像往常那樣近前幾步回話,而是垂手收頜貼了門口站住。


  元膺心下一沉,面兒上卻是不動聲色,看了他問:「可是沒有尋到船?」


  郭北低聲道:「卑職沿河岸尋出將近三十里,這些漁夫均言沒有見過甚麼平底船。」說罷低低一揖「卑職無能。」


  元膺聽了挑花眼微微一縮。


  想是那個小婦人下令藏了船。


  藏起來就成了?


  元膺看了郭北道:「命人去探探河上冰有多厚。」說了這話,又眉頭一皺:「王九的莊子不是在岸邊么?你拿本候帖子去見王盎,只言本候代王出使,雪天困於此地,叫他想法子送本候過河。」


  郭北聽了大喜過望,躬身揖禮道:「是,卑職即刻便去投貼。」


  眼見他轉身掀了帘子,又「咚咚」踏冰聲漸不可聞,元膺唇角一挑,冷笑出聲。


  依元膺對王盎的了解,此人其一好色貪杯,其二有些渾噩。現下王九遠在河外,謝姜又去了新都,莊子里便只有王盎坐鎮。


  如此一個好色渾噩之人,見了出使君候,還怕不乖乖尋了船送來?28600

  第142章百密總有一疏


  郭北出來大帳,喊了一叫周富,另個叫常衡的護侍隨行,三人也不騎馬,只拿了火把照路。


  穎河田莊說是依岸而建,事實距離河岸尚有八九里。


  等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到了田莊,早已是夜色沉沉。


  冬季里又下著大雪,庄門不僅緊閉,庄內亦是一團漆黑,似乎眾人早就熄燈睡下了。


  常衡順門縫看了半晌,回頭對了郭北道:「督統,人都歇息了。」


  言外的意思,人都歇息了怎麼喊門。


  郭北眉宇間陰鬱沉沉,默然片刻,低聲道:「如此大的莊戶必有人守夜,喊門。」嘴裡說著喊門,他自家卻退後兩步站了。


  常衡看他那意思是讓出來地方讓自己上,不得已拉住門環叩了幾叩,邊叩邊大聲喊:「陳候拜訪王大人。」


  雪飄簌簌,暗夜裡本就靜寂如死,他這麼一叩一喊,傳的扱遠。


  挨近大門幾座房舍漸次亮了燈,過得半刻有人打了火把過來。


  這人到了門后也不開門,只隔著門縫問:「何人驚擾?」


  郭北這時候才上前道:「某是陳候帳前督統,奉君候命前來拜訪王盎王大人,且允一見。」


  那人聽了「哧」地一笑,道:「半夜三更誰打了甚麼候爺的恍子我就開門?山匪也如此怎辦?。」譏諷了這句,又問:「有拜帖否,有帖了呈上來。」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且此時又是有求於人。


  郭北臉色陰沉半晌,仍然捺住性子從?中掏出來拜貼上前。


  眼見門后火把光跳跳爍爍,這人站著一動不動,竟好似絲毫沒有開門的意思,郭北只好拿了貼子從門縫裡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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