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談判
「這次來我是還你給我的錢，加上利息一共十五兩。」黎傾城把錢袋推向喚娘。
喚娘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姑娘這麼快就有錢還給她，還夾帶著利息。自己當初給錢她完全是主子授意的，畢竟紅袖招不是開慈善的，果然主子說的並不錯，不能小瞧她去。
「姑娘真是好手筆，」喚娘端著杯茶抿了一口茶，滿嘴齒香，「紅袖招的丫頭小廝一個月不過二兩，當不知姑娘短短五天內給的利息是一天一兩，這多出的五兩可當普通人家半年的生活費了。」
紅袖招作為京城最大的風月場所，裡面的工人工資肯定不會差，可是黎傾城壓根沒想到會是一個月二兩銀子，按照喚娘的說法，她想放在現代差不多是五千的樣子，自己一天一兩銀子的利息，當真是好闊氣。想著當初砸客棧老闆的時候整整砸了一兩，想想就覺得肉疼。
「不知喚娘認為在下那天的提議如何？」還好自己有備而來，如果成功了就又有錢進賬了。
「寫詞？」喚娘想起那天黎傾城的要求，「那天我已經……」
話還沒說完便被黎傾城打斷，「喚娘你先看看再說。」黎傾城拿出她寫的一首歌詞，其實是小豆包寫的字。
喚娘狐疑的借過黎傾城遞過來的紙張，打開，上面的字青澀稚嫩，越看到後面越驚奇，眼神透著明亮。
「願此間，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喚娘喃喃的念著。
黎傾城知道喚娘怕是想要這首詞得緊啊，不過誰先開口就等於這次談判就誰先失去了籌碼。
「姑娘……我以十兩銀子買下這首次如何？」喚娘看黎傾城沒有反應，終於忍不住先開口。
黎傾城莞爾，端著茶杯靜默不語。
喚娘看她還是不語，狠下心來，出價五十兩，黎傾城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一咬牙，「一百兩。姑娘，不能在多了。」
黎傾城終於有了反應，一百兩確實很多了，不過她想看是不是還能加點價錢，「喚娘，你應該知道，一個妓院不只是僅僅憑花魁就能撐起來的，」頓了頓，「除了幾個姿色上層的，紅袖招那麼多的姑娘，你莫非想雪葬她們不成？我這歌詞你也看到了，相信以喚娘你的手段，配上曲子和舞蹈，帶來的效果想必你也知道，到時候那些達官貴人隨便手一揮，你還在乎這一百兩銀子嗎？」
喚娘覺得黎傾城說的頗為在理，紅袖招是憑青春吃飯的，除了一些被別人贖身或者頗有手段的，其他稍微上了年紀的姑娘基本上沒有客人在點她們了。如果她們能重新獲得客人的喜愛，那是再好不過了，而且清倌姑娘不能總是彈奏那些換湯不換藥的曲子，客人不是傻子，總有聽膩的一天。
「不過，僅憑這首歌詞——」喚娘有點質疑，歌詞雖然好，但是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嗎？
「喚娘不必擔心，這首歌詞當我贈送於你，等你看到它帶來的效果后，我們再做評價。」
喚娘點點頭，她並沒有損失，試試又何妨？「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黎青。」黎傾城並沒有把真實姓名說出來，為了避免麻煩。「我不希望我來這裡有誰知道。」
喚娘是個明白人，自然懂她話里的意思。
「主子，這是黎姑娘給的詞。」喚娘畢恭畢敬的把紙張遞了過去。
「此間唯有一個你嗎。」屏風后的人自言自語，「就按她這個去做的。」
「可是……」喚娘遲疑道，畢竟這次任務一定得造成，不能當成兒戲。
「下去吧。」那人聲音聽不出波瀾，喚娘是知道主人脾氣的，不敢再多說一句，退了出去。
黎傾城脫了衣服準備沐浴，總算是可以把裹布解下來一小會了。天天這麼裝男人，遲早有一點胸會被裹小的，關鍵是又不透氣，整天勒得慌。
水溫有點燙，黎傾城感覺很舒適。自己現在回不去現代，接下來還不知道該怎麼走，徐之風到底在哪兒，京城這麼大，該如何去找他？
徐之風應該就是小豆包的父親了吧，不知道當初他跟三娘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會知道小豆包的存在嗎？還是徐之風已經有妻子了，所以三娘當年才會選擇離開。還有三娘臨終前說的那個東西，黎傾城隱隱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
還有蘇簡，隔了這麼久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黎傾城想著事情，屋裡溫度宜人，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傾城姐姐傾城姐姐。」黎傾城感覺果然發涼，水早已經冷了，原來是小豆包在叫她。
小豆包看黎傾城進去這麼久沒出來，進來一看，黎傾城身子早滑下去大半，她嚇得不輕，「傾城姐姐你嚇著我了。」
「沒事沒事，我只是不小心睡著了。」黎傾城安慰著她，穿著小豆包遞過來的衣服。
「小豆包，你知道我們要找的徐之風是誰嗎？」黎傾城本來不想這麼早問她的，但是想著她遲早會知道，還是先跟她說清楚。
「他或許是我的父親，」小豆包一怔，想起三娘，有些憂傷。
「你還想去找他嗎？」雖然三娘囑咐她要找到徐之風，但是如果小豆包不願意她們就不去找了。「如果你覺得……」
「不，傾城姐姐，我要找他」小豆包打斷她的話，「我想知道為什麼他要丟下我和娘親。」
黎傾城越發覺得心疼小豆包，把她摟在懷裡，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看來自己得打聽一下徐之風的下落了。
晚飯過後，王明過來找她，他決定明天推出撲克牌，不知她意下如何。
「王叔，這個你決定就好了。」黎傾城也並不是很懂，她負責出新遊戲就是了。
王叔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誒，王叔，你們當家的還沒有回來嗎？」黎傾城叫住了他。
黎傾城只在那天來的時候聽過王明提過他們當家的，她們住下來后，據說當家的已經沒在賭坊了，她也問過趙成孫茂，他們都說從沒見到過當家的，偶爾來也是見過王明，這更引得黎傾城的好奇心了。難道這個當家的是全職把賭坊交給了王明？可既然如此，為什麼偏偏那天自己來的時候他也在，是巧合嗎？
「黎公子，當家的一般甚少來賭坊，如果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的。」
「知道了，謝謝你王叔。」見黎傾城沒有什麼事，王明也就下去了。
黎傾城覺得王明對她有尊重感，但絕非是因為她說出撲克牌的原因，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或者是王明尊崇人應該互相尊重，怕是不能吧，這可是在古代，人都分三六九等，一生下來就決定了你的地位。她跟小豆包沒權沒勢的，黎傾城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