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下藥
靜謐的夜晚,下弦月高掛,天空像是刷洗過一般,沒有一絲雲霧。
一條鬼魅的影子劃過蒼穹,在月影下顯出矯捷的身手,輕輕一躍,樹葉只有輕微晃動。
「嗖」的一下,那高懸在最頂端的心愿袋的字條被取出,掃過上面的字跡,眼眸一縮,把字條揣出懷裡,飛身而去
「祖母下個月初三生辰,你一定要來!」
黎傾城接過樓縵杉遞過來的請柬,燙金大字很是顯眼。
下個月是樂歸侯老夫人六十壽辰,以樂歸侯在朝廷中的實力,倒時候怕是朝中大多數達官貴人都要去祝壽。
「大抵是丞相府的人也會去吧。」
黎傾城挑眉,漫不經心道,一語道破。
雖然丞相府與樂歸侯府因為樓縵杉姑姑的事情鬧得僵,但是在朝廷上有利益牽扯,該做的明面還是要做的,不能被別人捉了把柄去。
「傾城你真聰明!」樓縵杉抱住黎傾城的胳膊,「上次的事情讓黎馥閑丟臉,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這麼久她都沒有行動,我怕她會有陰謀!」
樓縵杉一臉嫌棄的樣子,黎馥閑從來在人前裝得端莊賢淑,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她最看不慣黎馥閑這副樣子。
黎傾城扒開樓縵杉的手,端起茶杯,用茶蓋輕輕撥開茶葉,「你想如何?」
「其實我也不想怎麼樣,畢竟是祖母的生辰,我還不想鬧大。【零↑九△小↓說△網】」
樓縵杉笑得賊兮兮的,眼睛里卻有一絲精光,「但是如果黎馥閑想要鬧事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傾城,其實我擔心的是你!」
「擔心我?」黎傾城抿茶的的動作停下,抬眸。
「除去樂歸侯府和丞相府微妙的關係,我和黎馥閑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多年,明裡暗裡她還不敢對我怎麼樣。」
樓縵杉支著下巴,悠悠道,「在她眼裡,你不過是一個丫頭,居然敢動手打她,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這句倒是提醒了黎傾城,自己到京城這麼長一段日子,自己卻惹了不少事情,但是最後自己並沒有受到傷害,這背後一定有人幫助自己,那麼這個人必然是帝子錦無疑了。
「樓縵杉,你可不許胡來。」
黎傾城實在懷疑樓縵杉會動什麼歪腦,會吃虧。
「哎呀!傾城,我保證不會!我其實只想滅滅她的威風。」
樓縵杉想到黎馥閑就牙痒痒,偏偏黎馥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我會去的。」
黎傾城把請帖放入懷裡,為了帝子錦她也要去。她想,在樂歸侯老夫人壽宴上她可以探聽不少消息。
壽宴上女眷多,女人多的地方自然話嘮就多。
看黎傾城這是答應了的樣子,樓縵杉一欣喜,咬著她的耳朵私語。
「我們可得提前想好對策!」
黎傾城想起前兩日在翻醫書的時候,看見了一味葯,自己當時還挺感興趣的,現在可以制來練練手。
「寫琴,你過來。」
把寫好的兩張字條的墨跡吹乾,摺疊好,囑咐道,「你去藥房把這幾味藥材買來。切記,不要在同一家藥房買!」
「小姐?你這是生病了嗎?」寫琴話語中擔憂道,「要不我去請大夫過來?」
「我沒生病,」黎傾城搖頭,「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寫琴見此,很是小心的把字條裝入荷包,「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你的任務的!」
接下來兩日黎傾城一直待在碧華苑折騰。
「五色梅半錢、土沈香一錢、草麻黃三錢……」
黎傾城回憶著書上的分量,把寫琴買回來的藥材細細研磨,分包裝好,又想到什麼,打開其中兩包分別加了黑風子和地新。
掂掂手裡的紙包,笑得有些神秘,「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寫琴,你不是熬了荷花粥嗎?」黎傾城笑得無害,「去端幾碗過來。」
寫琴看著這個笑容,總覺得小姐有些陰險。
「嫵棋,暖書,流畫。」
黎傾城把三碗荷花粥推到她們面前,清淺一笑,「你們嘗嘗。」
黎傾城經常把那些好吃的賞給她們吃的,三人對視一眼,不容有疑。
「這是寫琴熬了一個時辰才熬出來的,如何?」
流畫舔舔舌頭,「寫琴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不消片刻,三人碗底見空,見到三人神色不變,黎傾城皺眉,難道自己配方出錯了還是分量不對?怎麼沒有效果?
流畫突然捂著肚子,臉色漲得通紅,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流畫你這麼瘋火還有規矩嗎?」
剛說完話,暖書神情恍惚,像是魔怔了一般,很是詭異。
嫵棋想說話問問是怎麼回事,卻發不出聲音了,捂著脖子咿咿呀呀。
「原來沒配錯葯啊!」黎傾城喃喃自語,「不過到底哪兩碗是加了黑風子和地新的啊!」
寫琴打了一個哆嗦,黑風子和地新是自己去藥房買的,如果她沒猜錯,小姐是對三人下藥當實驗了。
暗暗慶幸了一番,還好小姐是叫自己去買的葯,否則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小姐,」寫琴小心翼翼指著兩人,「你有解藥嗎?」
「唔!沒有」黎傾城支著下巴,她只是隨手制製藥,想著是不是能成功。
「那她們何時才能恢復過來啊?」
「可能等幾個時辰吧。」黎傾城也不確定她對這個真的不熟悉,並不清楚。
寫琴默默的替幾人默念一句,突然感受到黎傾城不懷好意的眼神。
「小…小姐……」
「我去制解藥,要不你幫我試試?」
「不不不,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我找管家還有一些事情。」
看到寫琴跑的比兔子還快,黎傾城懷疑自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去茅廁的流畫步子飄虛,臉色很是虛弱,「小姐,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流畫哭喪著一張臉,黎傾城心虛的扶著她,「快來坐下。」
「不、不行!」
剛坐下,流畫立馬彈了起來衝出去。
「好像分量下重了一點欸!」
整個下午在流畫跑茅廁中結束,嫵棋終於可以開口說話,「嗚嗚,小姐!」
「我這是怎麼了?」暖書感覺自己睡了一覺似的,有點神志不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姐在給我們的荷花粥里下了葯。嗚嗚。」
流畫最苦了,那裡還隱隱有些疼痛。
「別哭了別哭了!」黎傾城叫寫琴燉了雞湯,「快來補補身子。」
看到黎傾城殷勤的給她們舀湯,幾人後退一步,齊齊搖頭。
「放心,這次我沒下藥!」怕她們不信,自己先喝了一碗。
看黎傾城喝了沒事,幾人才放心的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