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題目與內容無關)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現在院子里已經掉落大推的枯葉,就像人到了中老年,開始掉牙生華髮,好不凄涼。
黎傾城仰頭看著澄碧的天空,伸手接了一片葉子,嘆息道,「秋風吹不盡……」
「阿錦才離開一個時辰不到,你就成個怨婦了。」
寧不離邁著步子過來,揶揄道,「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阿錦把你怎麼了。」
黎傾城把落葉扔向他,奈何太輕,才到他跟前就掉落下去,「你才怨婦!」
圍著黎傾城轉了一圈,寧不離雙手環胸,「嘖嘖,你這個樣子可不就像怨婦嗎?」
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反駁他幾句,話到嘴裡一轉,「寧不離,你這翠玉雲煙有什麼來歷嗎?」
慵懶的躺在樹上,右手橫在緊窩下,「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看著飛樹的黎傾城,不得不感嘆有輕功真好,後退兩步仰頭才能看見他,「我就是很好奇啊,一個鐲子居然套上了居然取不下來了。」
他的墨髮長長的垂下來,光滑得像一段布匹,帝子錦頭髮也是也樣,她簡直是羨慕嫉妒!
「翠玉雲煙,」寧不離悠然道,「並不是我的。」
黎傾城在風中凌亂,翠玉雲煙居然不是寧不離的,「那它是誰的?」
寧不離揚揚眉,不動聲色道,「這翠玉雲煙,是別人托我給你帶上的。」
「而這個人,是師兄!」寧不離翹著腿,看似要摔下來,但卻穩穩噹噹的斜躺在上面。
「蘇簡?他現在在哪兒?」
黎傾城心裡煩麻,她醒來那天就去過天地賭坊,王明說蘇簡併沒有回來過。
衣袂飄下,紅影停在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支著下巴,「小傾城,我發現你其實挺沒有良心的。」
寧不離向外又去,走到在門苑處頓了下來,聲音有些縹緲,黎傾城聽得不真切。
「以前師兄不在你還總追著我問去哪裡了,你醒來后也有三天了,你卻第一次問起師兄。」
這處宅門並不起眼,盯著漆黑的大門,寧不離說蘇簡就住在這裡。
湖邊停泊著一葉扁舟,蘇簡就躺在上面,船頭上架著一根魚竿,伴著湖水微微蕩漾,秋天的日光並不刺眼,他微眯著眼睛,看著好不愜意。
黎傾城看得羨慕,提著裙子踩了上去,小船因為多了一個人的重量頓時晃蕩起來,感覺似要翻船了般。
蘇簡卻沒有半分慌亂,不徐不疾睜開雙眼,「你來了。」
你來了,如同親切般的問候,好像這句話的主人一直在等候來人,說不出的自然。
徐徐坐下,黎傾城微微笑道,「聽寧不離說你在這兒,就尋了過來。」
黎傾城轉過頭,詢問著,「你何時回來的?」
「有一段日子了。」
黎傾城有些挫敗,自己每次遇上危險都是蘇簡出面救她,而自己卻從不曾關心過他的去向。
蘇簡望著天空,候鳥忙著遷徙,在空中留下幾道漆黑的影子。
不欲在這個問題糾結下去,轉開話題,「寧不離說你追姑娘去了?」
魚線下沉,蘇簡右手一抬,魚竿被扯起,他身子立了起來,那魚線的的盡頭鉤著一條錦鯉,死活的掙扎著。
「你和帝子錦在一起了?」
蘇簡把錦鯉取下扔回河裡,黎傾城才發現那鉤上根本沒有魚餌,蘇簡這是學姜太公釣魚嗎?
沒想到他如此反問,黎傾城抿著嘴笑道,「你離開這麼一段日子了,沒想到你的消息還挺靈通。」
蘇簡久久沒有說話,黎傾城聽到他波瀾不興的聲音,「你可知關於他的傳言?」
帝子錦的傳言,莫不過是他活不過二十一歲。
「知道,」黎傾城接過他手上的魚竿,用左手把線拋出去,毫不在意道,「可是哪又如何?」
也不管蘇簡聽不聽她說話,黎傾城自顧道,「有些人,入了眼,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其實更準確的來說,她應該是對帝子錦一見鍾情吧。只是她之前一直不曾發覺,愛了就是愛了,又何曾需要什麼理由。
「何況,我已經找到救他的辦法了。」
「救他的辦法?」
蘇簡灼灼的盯著她,一字一句說得極其不相信,寧不離都不能找到的方法,她知道?
眼睛一直盯著湖面,除了被風吹起的波瀾,並沒有魚餌上鉤的跡象,黎傾城偏過頭,「是啊,我找到救他的辦法了!我無意中得知,尋找到杍茛草混合著一味藥引就可以讓他解毒,只是我還未尋到杍茛草的下落。」
這個蘇簡已經知曉,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別過眼神,「你也只是聽說,現在的帝子錦也已經二十歲了。等你找到杍茛草,說不定他已經不在了!」
這句話如刺一般扎進黎傾城的心窩,她自知帝子錦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她已經耽擱不起時間,她必須儘快找到杍茛草。
「蘇簡,你可以不可以幫我尋尋杍茛草的下落。」
蘇簡沉默半晌,慢慢道,「杍茛草尋到應到如何?莫非你知曉那藥引?」
「是,我知道,」蘇簡是它在這裡最好的朋友,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那味藥引就是我的血!」
蘇簡心突了一下,只見她的嘴一張一合,「我的血比較特殊,用我的血來熬杍茛草,就可以解帝子錦的毒。」
「胡鬧!」
蘇簡鐵青著臉,用血來熬藥,那得需要多少?豈不是要把一個人半數的血都賠進去,那放血的人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的!
她的血比較特殊,既然能夠壓制帝子錦的毒,那肯定也能夠解毒,本來她身上帶有武功秘籍的殘卷,就已經夠危險了,要是讓有歹念的人知曉此事,黎傾城豈不是必死無疑!
「以後不許再提及此事,也不準更任何人說起!」
看著他惱怒拂袖而去,黎傾城有片刻失神,她第一次見蘇簡發這麼大的火。其實她覺得她還不至於失血過去而死的,頂多養一段時間補充身子就好了。
但是黎傾城不敢冒告訴帝子錦的,蘇簡作為她的朋友都怒不遏制,要是帝子錦知道了肯定不願意她冒這個風險,只有自己默默的尋找杍茛草的下落。
要是擱在前世,她鐵定不會為了一個人這麼去犧牲,她只會認為這種人腦袋被門夾了。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盯著湖面,為什麼魚兒不肯上她的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