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氣
杏花亭
隔不多遠就有一道裝飾精美的間牆,杏花亭深濃的邊角上,氣魄恢宏的亭閣裝滿著古色古香,幽靜浪漫。
流畫局促不安的一會兒坐,一會兒站,時不時的弄弄自己的髮型,深怕哪裡亂了。
等了一刻鐘,流畫往四周打量,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由的有些生氣,影亓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嗎。
這麼一想著,就準備離開了,她太失望了,叫她到杏花亭來,結果是放她鴿子,真當她好欺負是不。
影亓其實來了很久了,只不過在暗地裡。看見這個女子東張西望,不時的觀察,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她說,流畫姑娘才能不生氣。
瞧見流畫就要離開了,影亓看著自己手中拿著的東西,心下觸動,蹙眉,邁步上前。
「流畫姑娘。」
影亓驀然出聲,流畫被嚇得後退一步,差點摔倒,影亓眼疾手快拉著她的手,才沒至於流畫摔倒在地。
「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出聲的嗎!?」
流畫一見到影亓,火氣上頭,猛然推開他,抬起頭眼睛里冒著熊熊大火。
影亓古怪的看著她,是她自己急著走路,忘記看路才會撞上自己的,怎麼這倒是成為他的不是了。
不過,現在他是來道歉的,不是來吵架的。
「流畫姑娘,我……」
「你什麼你啊!叫我來聊一聊,結果害我等大半天!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他不說還好,他一開口,流畫的火氣蹭蹭蹭加了三個熱度,甚至有點不可理喻的樣子。
「對不起,流畫姑娘。」
影亓覺得黎姑娘性子挺好的,但是她的丫鬟怎麼脾氣這麼火爆,不過他始終沒有忘記今個是來道歉的。
流畫捂著嘴巴,一臉驚訝,「你、你……」
你給我道歉這是什麼理?
影亓從身後拿出一串糖葫蘆,剛剛見過影扶后特意去西街買了一串,黎姑娘挺愛吃的,小姑娘家的應該都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玩意吧。
「流畫姑娘,是我不對。不該惹你生氣,我給你買了糖葫蘆道歉,你就別生氣了。」
流畫遲疑的接過糖葫蘆,水霧瀰漫著眼睛,「你……剛剛來晚了就是給我買糖葫蘆去了?」
影亓點頭,但是他並沒有遲到。
輕輕咬下一口,有點酸,流畫覺得牙齒都快酸掉了,眼睛也眯成一條線,嘴裡卻說著,「這糖葫蘆好甜……」
流畫這模樣甚是可愛,小家碧玉的樣子,小巧玲瓏,特別是她頭頂上佩戴的蜜色水晶釵,配合她微紅的臉蛋,竟然意外的和諧。影亓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心底有個地方軟了一下。
「流畫姑娘,我聽影扶說,上次你給我送葯,我沒接受,你哭了,」影亓沉默了一下,煞風景冒出一句話,「影扶說,是因為你喜歡我?是嗎?」
流畫:「……」
啃糖葫蘆的動作停下,死一般的沉寂,流畫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她是喜歡這塊呆木頭不錯,但是他居然赤裸裸直勾勾的說出來了!他不喜歡自己就是了,用得著這麼來侮辱自己嗎?
影亓只見一塊紅影向自己拋過來,那串沒啃完的糖葫蘆就直接掛在他的胸膛,他早已失去平時的靈敏,獃獃的看著流畫姑娘跑出去了。
流畫姑娘她,是又生氣了嗎?影亓一臉不解,自己剛剛沒惹她生氣啊。
影亓覺得自己好委屈,他把黏在衣服上的糖葫蘆取下,咬了一口,頓時整個臉皺成一團。
好酸!
可是,流畫姑娘為什麼說著糖葫蘆是甜的?
影亓著實想不通,女人都這麼奇怪嗎,她似乎有些知道,今日黎姑娘為何不理王爺了。
碧華苑
黎傾城在房裡一個勁的練字,自己狂草,根本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墨跡一團一團的,紙張都被戳破,努力的宣洩自己的不滿。
暖書只敢遠遠的守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為什麼今天一個二個都這麼奇怪。
帝子錦都看不出她在生氣嗎?為什麼都不來哄自己?越想越生氣,乾脆把毛筆一扔,
「不練了!」
暖書小心的上前,遞了一杯茶水給她,「小姐,喝口水吧。」
黎傾城把茶水接過來,咕嚕咕嚕兩口就喝完了,暖書見勢又倒了一杯給她。
如此牛飲了好幾杯,黎傾城才停下。似乎這水才把她的怒氣壓下。
暖書默默地感嘆,為什麼小姐每次都把雪山毛峰用來牛飲,簡直太浪費了。
研究研究自家小姐的神情,好像火氣降下不少,暖書才開口,「小姐,今日入宮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我能遇到什麼事?」
黎傾城疑惑的望著她,氣已經發泄了,就是心中還有些鬱結。
「小姐看起來很不開心。」
暖書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黎傾城,心裡有幾分害怕。
「有嗎?」
「有!」
看暖書信誓旦旦的樣子,黎傾城頓時無語,她好像表現得太明顯了,卻又聽見暖書道,
「小姐今日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裡練字,流畫今日回來卻打扮得漂亮,不知道要幹什麼。小姐和流畫今日都很奇怪。」
暖書一本正經,像一個老獃子,黎傾城噗嗤的一笑就笑了,不過,
「你說流畫今日打扮得漂亮?」
「可不是嘛,」
見黎傾城對這件事情頗有興趣,暖書像倒豆豆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我得知小姐回府了,便去提了一壺水過來,因為我去找小故要了點東西,所以從花信台那邊走過來的……」
黎傾城第一次發現暖書這麼啰嗦,她揉揉額角,「說重點……」
「重點啊,重點就是我在花信台那裡遇到了流畫,她居然捨得戴那根蜜色水晶釵,看起來她還挺開心的。」
蜜色水晶釵是流畫及笄的時候,她、寫琴和嫵棋三人花了一個月的工資,專門去定製的,可以說獨一無二,流畫一直很珍惜,捨不得戴,就怕弄壞了,沒想到今日她居然戴了,實在讓她匪夷所思。
「這麼開心。流畫肯定是去見情郎了唄。」
根據暖書的描述,黎傾城又身為過來人,一語道破,虧暖書傻乎乎的還以為流畫怎麼了。
不過,流畫的「情郎」,想起她的那次哭,黎傾城嘿嘿的笑了。
「啊?」暖書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