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巧遇
就這十萬分之一的概率,居然被嚴寒給趕上了。
在深圳一家准上市企業舉辦的答謝晚宴上,嚴寒與肖婷不期而遇了。
這家企業是X公司的大客戶,但這個客戶並不是嚴寒的,只是因為銷售主管去北京出差了,安排嚴寒來參加。嚴寒並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又不得不來,在那個沒有智能手機的年代,聽了一下午虛頭巴腦的發言,嚴寒只覺得頭昏腦漲,不過從坐下來開始,嚴寒就覺得坐在自己前面的女孩有些眼熟,但不敢確認故未敢主動上前打招呼。晚宴開始前,嚴寒覺得遠處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明明後腦勺沒長眼睛,但是在同一個場合下,有個人盯著你,冥冥之中你是有感覺的,或許人體對這種特殊的電波其實是有感知力的,但這種無線電波卻是目前科學尚未破解之謎。嚴寒往電波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個化著淡妝、身材高挑、穿著時尚的女孩正看著他,這個瞬間,嚴寒認出了肖婷,肖婷朝著嚴寒微微一笑,便主動走上前跟嚴寒打招呼。
「帥哥,你怕是把我忘了吧?」肖婷說。
「呵呵,哪裡敢忘記你啊,你怎麼也在這裡?」嚴寒此時還是怕自己認錯了人,所以沒有直呼其名,而是想多聊幾句讓對方給出更多的信息以確認自己的判斷,認人這個能力,一直是嚴寒的一塊兒短板,在這一點上,嚴寒最佩服的是小南,嚴寒的朋友,哪怕只是在小南面前出現過一回,第二次見面小南就能準確地叫出對方的姓名,這讓嚴寒大為驚嘆。
「這家公司是我們的大客戶呀,哈哈。」肖婷笑著說道。嚴寒驀見面前一張芙蓉秀臉,雙頰暈紅,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憐惜,又是羞澀。「我也聽田鑫和唐羽說你來深圳了,但是真沒想到我們能在這裡遇上。」
「是啊,確實太巧了,你是在哪個公司?」嚴寒問。
「我在深圳移動大客戶部做管培生,來了半年了。」肖婷說。
「不錯啊,好單位啊。」嚴寒看見肖婷胸口掛著一枚精緻的施華洛世奇吊墜,與她身上這套連衣裙形成了絕佳的搭配,好的飾品真是一種輕盈的點綴,只需一筆,就能夠讓時尚的女人瞬間千嬌百媚。
「你手機換號了嗎?我其實上個月還給你打了電話,但是沒打通。」
肖婷把嚴寒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是啊,來深圳后換了號碼。」嚴寒答道。
「那我記一下,我也打給你一下。哦,對了,我一會兒要先走,晚上還要回公司加個班。」肖婷說。
「行,以後有事聯繫。」嚴寒說。
「哈哈,沒事就不能聯繫啦?我還要向你多請教呢。」肖婷捂著嘴笑道。
肖婷走後,嚴寒有點兒恍惚,肖婷的確是個美人坯子,是個正常的男人難免會有點兒想法,此時她出現在深圳,與自己產生了交集,這在嚴寒的心裡盪起了一波漣漪,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絲幻想。
沒過幾天,嚴寒等到了肖婷的電話。
「Hi,今天忙嗎?下了班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如何?」肖婷問。
「哈哈,可以啊,不過,哪裡有你請我的道理?當然是我請你才對啊。」嚴寒說。
「我請你,但是你買單,哈哈哈……」肖婷說。
「好吧,你贏了,晚上去哪兒?」嚴寒問。
「萬象城可以嗎?我住羅湖這邊。」肖婷說。
「沒問題,那下了班見。」嚴寒說。
從X公司到萬象城,地鐵一條線可以直達,晚上6點半,嚴寒先行抵達,就發信息給肖婷,肖婷說自己已經到了,正在一個服裝店試衣服,讓嚴寒過去找她。嚴寒不太熟悉這個服裝品牌,但能入駐萬象城的品牌基本非富即貴,隔著玻璃,嚴寒看到肖婷正在試一件外套,肖婷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任何衣服上身都能穿出模特效果,嚴寒沒好進去打擾,就站在店外看著,不多時,肖婷也注意到店外的嚴寒,打著手勢招呼嚴寒進去。嚴寒走進店,也沒說話,只是看著肖婷笑了笑,肖婷說自己馬上好,讓嚴寒稍等片刻,嚴寒隨意看了看店內衣服吊牌上的價格,均價基本在3000元以上,這明顯超出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女孩的消費水平,嚴寒開始對這個女孩好奇起來,同時,又有一種失落感湧上心頭。
「剛剛這個服裝品牌是哪個國家的?」與肖婷一同從店內出來后,嚴寒問道。
「Max Mara,義大利的。」肖婷說得輕描淡寫。
「剛看了下,貌似不便宜。」嚴寒說。
「是的,也是個輕奢品牌吧。」肖婷說。
「所以說,我還就得向你學習啊。」嚴寒說。
「啊?向我學什麼啊?」肖婷問。
「向你學認識品牌啊,這萬象城雖說我常來,可是這琳琅滿目的品牌我還真不熟悉,要不今天你給我科普科普?」嚴寒的確是不恥下問,作為一個銷售,是需要涉獵更多方面的知識,這樣與客戶才有更多的談資,有的客戶喜歡聊歷史,那嚴寒就得懂得秦皇漢武和唐宗宋祖;有的客戶喜歡聊政治,那就得陪著客戶從中美關係侃到台海問題;有的客戶是女性,那自然也要懂得一些詩詞歌賦和品牌話題。生意多半不是乾巴巴地聊出來的,而是在看似東拉西扯的聊天中培養出信任的,這是嚴寒悟出來的真理。「啊?這我也不懂什麼大道理啊,只是看得多、買得多,就自然熟悉和了解了。」肖婷一臉茫然地看著嚴寒。
「沒事,你就給我介紹介紹唄。」嚴寒一臉真誠地看著肖婷。
「那好吧,其實只要從奢侈品牌往下熟悉就好,例如頂級的奢侈品牌,Hermes(愛馬仕),獨一檔,然後往下一級是LV、CHANEL(香奈兒)、PRADA、GUCCI(古馳)、DIOR(迪奧)、BVLGARI(寶格麗)、Cartier(卡地亞)這些,再往下就是COACH(蔻馳)、VERSACE(范思哲)、 Armani(阿瑪尼)等等,然後還有很多在美國很普通,但是國內顯得很高檔的品牌,例如CK、TOMMY什麼的。」肖婷如數家珍。
「還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啊,你說得這麼快,我記都記不住。」嚴寒感慨道。
「你們男人記這些幹嗎?只要卡里有錢就行,不選對的,只買貴的,哈哈哈……」肖婷說。
嚴寒暗自感嘆,半年時間,肖婷就已經從一個大學生蛻變成一個精緻的都市白領,深圳真是有這樣的魔力,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火爆后,有人把其中的台詞改成了:「如果你愛一個人,就送他來深圳,因為這兒是天堂;如果你恨一個人,也送他來深圳,因為這兒是地獄。」
「想什麼呢?快走吧,有點兒餓了,要不我們去吃壽司吧。」肖婷建議道,儘管這種建議是帶著命令式的口吻。
嚴寒心疼錢包,選了幾盤便宜且能飽腹的壽司,肖婷也點得不多,但每盤都是最貴的檔次。
「說真的,在深圳我們能遇見還真是有緣分。」肖婷說。
「我覺得也是,沒想到那天就能碰到你,你後面有什麼打算?就打算留在深圳嗎?」嚴寒問道。
肖婷向服務員要了一瓶清酒,說:「我們喝點兒酒吧。」
「好。」嚴寒不能拒絕,輕輕地應了一聲。
嚴寒給肖婷倒了半杯酒,又給自己倒上,做出一個乾杯的姿勢,肖婷拿起酒杯,與嚴寒輕輕地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我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是自己找工作來深圳移動的嗎?還是誰介紹的?」嚴寒問。
「一個學長介紹來的。」肖婷說。
「哦,他也在深圳?」嚴寒問。
「是的,他就在深圳移動,實不相瞞,他是我前男友,是他把我帶過來的,但是,上個月我們分手了。」肖婷說。
「哦……」嚴寒沒好繼續往下問。
「我知道你和田鑫是中學同學,他們以前總在背地裡議論我,說我是花瓶,說我換男朋友就和換衣服一樣快。但是,我對待每一段感情都是認真的,是他們背叛的我,我才是受害者。」說著說著,肖婷突然哭了起來。
嚴寒一時間不知所措,呆坐著發愣。
「你有紙巾嗎?」哭了好一會兒,肖婷抬頭問嚴寒,臉上的妝容都哭花了。
嚴寒這才覺得自己很是失禮,反思自己反應太慢,應該主動把紙巾塞到女生手裡才是偶像劇里的標準教程嘛,嚴寒慌忙找了一圈,最終到收銀台拿了一些紙巾過來遞給肖婷。
面對嚴寒的語塞和木訥,肖婷可能也覺得自己有點兒無趣,慢慢地停止了悲傷。
「我們走吧。」還是肖婷率先提出了建議。
同樣的,這又是一個不可反駁的建議,嚴寒率先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桌上留下了大半瓶沒有喝完的清酒。
從壽司店出來,嚴寒不知道下面該去哪裡,就以不變應萬變地看著肖婷,肖婷似乎還沉浸在剛剛失落的情緒中,她抬頭看了一眼嚴寒,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點兒不解風情,但畢竟自己對嚴寒是有好感的,在深圳這樣的城市,多個朋友也多條路,何況在她眼裡,嚴寒還是優秀的。
「陪我走走吧,好嗎?我住得離這兒也不遠。」肖婷發出邀請。
嚴寒點了點頭。
深圳的冬天有一種特有的溫柔,走在街道上,不時有一陣微風迎面撲來,給人一種潮濕而溫暖的感覺,每當夜幕降臨,深圳商業區的霓虹燈依舊閃爍不停,寫字樓里一片燈火通明,走著走著,肖婷的情緒慢慢地好了些。
「學長,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呢?」肖婷問道。
「我發現你和你那室友唐羽一樣啊,一會兒叫我學長,一會兒叫我嚴帥,時不時換著新稱呼。」嚴寒說。
「哈哈,這樣才顯得特別啊。」肖婷說。
「我在X公司,之前校招過來是產品經理助理,現在轉銷售崗了。」嚴寒說。
「那跟我是同行了啊,我也是銷售,要向你多學習。」肖婷說。
「我自己也是剛入門呢,其實銷售是最沒有門檻的崗位,同時又是最磨鍊人的崗位。」嚴寒說。
「怎麼說?」肖婷問。
「你想嘛,理論上任何人都可以做銷售,所以現在有不少公司已經開始試行所謂的全員營銷,也就是每個人都要成為公司的銷售員,銷售的邊界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而與此同時,要想把銷售做好,你得全面深刻地了解公司的產品和服務吧?你得學會察言觀色、懂得待人接物吧?你得有鍥而不捨、窮追猛打的精神吧?同時你還得拿捏尺度,取得對方的信任吧?」嚴寒說。
「好像是的。」肖婷說。
「你知道世界上最難的兩件事是什麼嗎?」嚴寒問。
「不知道,你說。」肖婷說。
「一件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另一件是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你發現沒有,這兩件事其實就是銷售乾的事。」嚴寒說。
「還真是!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多,學長,還真的得向你多學習啊。」肖婷感嘆道。
「哈,我也就是喜歡總結,但具體實踐起來其實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方法。」嚴寒說。
「比如說呢?」肖婷認真起來,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做出一副求知慾極強的樣子。
「比如說呀,有的人擅於鑽營,喜歡用飯局、喝酒、回扣搞定客戶;有的人天生就給人一種很強的信賴感,讓客戶的潛意識裡覺得找他沒錯,這也能把客戶搞定;還有的人是專業出身,不僅對公司、行業情況了如指掌,對產品和服務也熟門熟路,這種就是專業型銷售,用現在流行的話叫顧問式銷售,也就是說,我比你懂,我比你更專業,所以,我能說服你,這時候,只要你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腦袋了,那自然別人的錢就會裝進你的口袋。」嚴寒說。
「那嚴帥,你說我是哪種銷售?」肖婷問。
「你啊,以上都不是。你就是你,你想搞定的事情,估計十有八九跑不了。」嚴寒笑了笑,話裡帶著一種別樣的意味。
「你說得像真的似的,我要是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給我個部門經理當啊?」肖婷問。
「部門經理算啥,你現在只是資歷尚淺,過幾年,集團經理都是你的。」嚴寒此話雖說帶著一些玩笑的意味,但也並未只是笑談,肖婷自身條件不錯,綜合素質的底子還是在的,關鍵是看後面的路怎麼走了。
「哈哈哈……我以後給你打工,去你公司當部門經理好嗎?」肖婷笑著說。
「我啊?我公司還在娘胎里呢,哈哈。」嚴寒說。
「前面就是我們小區了,我就住那兒。」肖婷忽然放慢了腳步,指著前方路口右側的一個小區說。
嚴寒看了看前面那個小區,方向感始終在線的他立即認出這是城市花園小區,城市花園小區在當時也算是深圳市羅湖區的高檔小區了,朝南的戶型可以輕鬆看到深圳河及香港新界的大片山地農田,有著不錯的視野。
「這小區挺不錯的啊!」嚴寒說。
「我一個人住,我家裡給我在這裡買的房子,就一套小公寓而已啦。」肖婷說。
「買的?有錢人家啊。」嚴寒說。
「還好啦,才40平方米,一房一廳,買下來也就五六十萬元,自己還貸了點兒款。」肖婷說。
「哦,那也不錯啊,不過40平方米能做出一房一廳,也挺厲害。」嚴寒說。
「要不要上去參觀一下?」走到小區門口,肖婷向嚴寒發出了邀請。
聽到這個邀請,嚴寒的心震了一下,但他還是努力裝作面不改色,盡量讓自己說出一句顯得自然而又禮貌的反問:「方便嗎?」
「方便,就我一個人有什麼不方便的。」肖婷倒是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小區綠樹成蔭、人車分流,南派的房地產開發商在園林綠化上的造詣早已爐火純青,整個小區綠化所用的植物盡顯多樣性,一眼不能望穿,走幾步就又給人別有洞天之感,穿過一片「層林疊嶂」,就到了肖婷那一棟的樓下,從進小區到上電梯,兩人都似乎默契地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肖婷打開房門,邀請嚴寒先進屋,肖婷隨後進去打開了客廳的頂燈,又返身關上了大門。要說嚴寒此刻心裡完全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他現在腦子裡很亂,他瞬間想了很多,首先,自己還是個處男,處男的第一次雖說沒有那麼重要,但眼前的肖婷貌似比自己經驗更豐富,自己一個男的,如果不得要領,是不是太丟臉了?其次,他又懷疑自己想多了,肖婷只是出於禮貌和客氣,邀請自己來住的地方坐坐,哪兒像自己想的那麼多花花腸子。可隨即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所有的文學和影視作品都告訴我們,女的只要邀請男的上去坐坐,就肯定不是那麼單純的上去坐坐,此時就勢推倒,應該才是正確的劇本。可萬一人家真沒往這方面想怎麼辦?這一推,人家喊救命,搞不好給自己安上一個強姦未遂的罪名。
嚴寒的腦子裡天人正在交戰,一時間,哪派都沒有佔據明顯的上風。
肖婷給嚴寒倒了一杯水,請嚴寒坐,嚴寒有點兒不知所措,就邊朝陽台走去邊說:「看看風景如何。」
肖婷住在29樓,陽台雖不大,可朝向很好,正好能看到對面香港的農田和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
「這個視野真心不錯啊。」嚴寒暗自感嘆道,想著自己還擠在梅林關外的單身公寓里,在面對肖婷時,心理天平瞬間失去了一絲平衡。
「我經常會在這兒看著風景發會兒呆。」肖婷端著兩杯水走了過來。
「我媽她們偶爾也會過來住,買這個房子,其實也是為了她們自己有個地方過冬。」
「終究還是你的,以後這都是你的資產。」嚴寒接過肖婷遞過來的水,兩人的手指有輕微的接觸,這是嚴寒的一個測試,通過肖婷的微表情判斷其是否介意。
「哎,還是要自己會賺錢才好啊。」肖婷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在這方面,嚴寒也就是一點兒小聰明,所以為什麼說壞男人身邊總是美女如雲,光膽量這一項,就不知道甩嚴寒多少條街了。
嚴寒回到客廳,身體有些僵硬,只有不停地喝著杯里的茶水緩解自己的緊張。
肖婷從茶几上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機打開了,電視機的聲音一響,尷尬的氣氛瞬間消解不少,嚴寒有一種「家」的錯覺,小時候嚴寒同爺爺奶奶住,奶奶耳朵不好,電視機的音量總是開得很大,每當嚴寒放學回家,剛走到樓下就能聽到電視機傳來的聲音,上大學以後,看電視的機會越來越少,現在租的公寓也沒有電視機,所以這久違的聲音一傳來,嚴寒突然有了一種在他鄉遇到故知的親切感。
肖婷見嚴寒有些發愣,就問了一句:「你怎麼啦?」
「哦,沒什麼,比較喜歡有電視機聲音的氛圍。」嚴寒說。
「是啊,現在是互聯網時代,看電視的人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年輕人,白天忙於工作,夜生活豐富多彩,根本沒有機會看電視。」肖婷說。
「所以我們公司才有機會嘛,想看什麼就在電腦上下載或點播,看的人多,我們的廣告才有價值啊,不像你們國企,反正是旱澇保收。」嚴寒說。
「哎,國企真沒什麼意思,機制太死板了,我其實更喜歡互聯網企業的文化。對了,你們那兒還要人嗎?」肖婷問。
「來X公司?我看算啦,民營企業就是動不動喜歡調整,幾個月前我還是產品經理方向,現在就變成銷售方向了,穩定點兒多好啊。」嚴寒說。
「也許這就像錢鍾書的《圍城》里的那句話: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去,而城外的人卻想衝進來。」肖婷說。
電視機里突然傳來一個不知名的歌手正翻唱著孫燕姿的歌曲《遇見》,這首歌是小南推薦給嚴寒的,嚴寒那段時間每天單曲循環這首歌,百聽不厭。嚴寒的思緒瞬間被拉回校園,「小南,你在哪兒呢?在幹嗎呢?」
嚴寒覺得有些恍惚,他站了起來,對肖婷說:「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啦,找時間再請你吃飯。」
肖婷先是一愣,表情隨即就立刻恢復正常,與嚴寒相比,肖婷已是情場老手,可女人畢竟要矜持,即便肖婷喜歡嚴寒,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刻選擇主動。可肖婷也是自恃清高的主,自己的條件是擺在這兒的,男人竟然都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這讓肖婷感到很是失落。
剛走出小區的嚴寒,也有些後悔了,可現在又沒有回去的理由,關鍵是他現在的腦子裡很亂,肖婷是個顏值和身材都隨時在線的女子,說自己完全沒有想法也是自欺欺人的,最終,在小區門口徘徊了半小時的嚴寒用一套宿命論艱難地說服自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