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深夜對酌
就像一個木桶,能裝多少水取決於最短的木板多短。陳鵬原來的修鍊方法,每塊木板的增長速度不一樣,只有幾塊木板能以最快的速度來變長,久而久之便造成了短板。而按照如今的修鍊辦法,每塊木板都能以最大的限度來增長。
「呼……」一道白氣從陳鵬口中吐出,凝而不散,直直的打在地面上才四散而去。陳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心中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終於這第二條經脈貫通了,如今兩條足少陰經都已經貫通,我就可以練習百戰拳法中的一些基本步法了。」
陳鵬起身走出了靜室,推開門來,來到院中,天色已經漆黑,風吹在臉上微微有些寒冷。
「嗯,」陳鵬只覺面上一涼,抬手一摸,卻是有些濕滑,舉頭看去,卻看到天空中零零星星的飄起了一些雪花。
「下雪了,我記得我覺醒的時候還是春天,現在是冬天,那我覺醒了已經快要有兩年了。」陳鵬心中也是有些感慨,將近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而覺醒的那一天,卻就彷彿是昨天一樣,還歷歷在目,正所謂修鍊無歲月,只爭朝夕。
「砰、砰、砰,」陳鵬耳中突然傳來一陣聲音,側耳仔細聽了聽,陳鵬有些詫異。這聲音他卻是很熟悉,正是踢鐵樁的聲音。陳鵬自己往日也這麼修鍊過,如今已經不再這麼修鍊了。兩個月前吳悠已經將兩條足少陰經都打通,已經開始修鍊百戰拳法中的步法,要比陳鵬快上一步,想必這修鍊的人除了他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吳師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快了。」陳鵬想了想,腳下一用勁便縱身越過了院牆,向吳悠住處而去。
吳悠足足比陳鵬早覺醒元氣一年,兩個月前才打通了兩條足少陰經,所花的時間比陳鵬要多了大半年的時間。況且他當時覺醒花的時間比陳鵬要少,資質比陳鵬好,不過因為他平日里沒有陳鵬這麼心無旁騖的苦練,導致修鍊的速度卻反而不如陳鵬。
到了吳悠院前,院門緊閉,陳鵬也沒有打算敲門,仍然是一躍而進。果然,吳悠正在院中「砰砰砰」的踢著鐵樁。
「誰?」覺察有人進來,吳悠停了下來,警覺喝到。
「師兄,是我,怎麼到這個時候了,還在用功啊,師弟我實在是自愧不如啊。」
「哦,是你小子啊,我睡不著,出來活動活動。」吳悠伸手擦了下眼睛。
陳鵬卻是看的真切,吳悠的眼角亮晶晶的,被他伸手一擦就沒了,不是淚水還能是什麼。
「師兄,你沒事吧,我看你怎麼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沉默了片刻,吳悠低聲道:「小紅快要嫁人了。」
「啊?」陳鵬詫異道,「小紅姐要嫁人了?」小紅是陳鵬的師姐,也是奎剛的徒弟,雖是服用了一顆覺元丹,但卻沒有覺醒元氣。陳鵬很早就知道吳悠對小紅師姐有意,不過這兩年他卻醉心於修鍊,至於二人究竟怎麼樣,他卻是不知道了。
吳悠瞪了陳鵬一眼道:「你這獃子,只知道埋頭修鍊,其他事哪裡放在心上。」
「不是……」陳鵬撓撓頭道,「咱們師兄弟幾個從小青梅竹馬,我看以前小紅師姐對師兄你也不錯,你去把你的心意跟她說說,說不定有轉機呢。」
「我早就跟她說了,」吳悠苦笑道,「多年前我們處的還行,不過等咱們漸漸長大了,小紅雖然對我也很親近,但卻只是當兄弟姐妹一般。自從我覺醒了元氣之後,她更是與我有意疏遠了,我跟她說了我的心意,她卻說我們倆個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再後來,她有了喜歡的人,我便漸漸的熄了這個心。誰知道一個月前她那相好上門來提親,師父竟然答應了,五天之後,小紅便要過門。剛開始我還故作不在意,誰知這時間越來越近,我這心卻是越來越亂。」
「五天之後就過門?」陳鵬聲音陡然高了一截,「我……」
本來他還想說我怎麼不知道,轉念一想,還是生生咽了回去。這兩年他根本就沒有關注過其他事,定然是自己沒在意。這話要是說出口,只怕又要被吳悠埋怨一頓。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師兄,你也別太傷心了,小紅姐是要嫁給誰?」
「啪」的一聲,吳悠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狠狠砸了一下道,「她要嫁的那人乃是黃石伯府上的大公子,也沒有覺醒元氣,我哪裡不如他了。」
「人家小紅姐都說了就是不願找個修士。」陳鵬心下暗道,不過自然不會說出口。
「師兄,走,我陪你喝酒去。」
「喝酒?如今也已經深了,再叫醒下人們有些不好。」吳悠猶豫道,奎剛原本是個軍人,一身正氣,最恨仗勢欺人,對弟子的教導也是十分的嚴格,因此八個弟子的品行都十分不錯。
「哈哈哈,你就跟我來吧。」陳鵬拉著吳悠便向外走去。
二人出了奎府,來到大街上。此時街上已是一片漆黑,空無一人。
陳鵬帶著吳悠走街串巷,不一會兒便來到一處,吳悠抬頭一看,門上掛著一塊匾,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大碗居」。
「師弟,這大碗居如今早也打烊了,你帶我來,只怕也是白跑一趟。」
陳鵬詭秘一笑道:「師兄,你等著我就是。」說著一縱身跳到了房頂,踩著房頂便來到了後院中。這後院是大碗居的大廚、掌柜們居住的地方。陳鵬自然是不知道哪個房間住著誰,他只是找了一進看起來最氣派的廂房,到了跟前,便敲起門來。
「篤篤篤,」倒也沒使多大力氣,不過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聽得清清楚楚。
「誰在外面敲門吶?」片刻,屋裡便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陳鵬也不答話,只是繼續敲門。
不一會兒,「吱呀?」一聲,房門便開了過來,卻見裡面露出一個人影,手上卻是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陳鵬看的真切,正是大碗居的掌柜。
「陳公子?」掌柜驚詫道,他的眼神也不錯,就著明亮的月光將陳鵬認了出來,趕緊將手上的刀子收了起來。
「不知陳公子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也沒什麼,」陳鵬笑笑道,「就是突然嘴饞,想到大碗居的美食,心中便忍不住和師兄想來吃點東西。」
「什麼?現在要吃東西?」掌柜的抬頭看了看月色,「陳公子,不是小的不願意做買賣,你看如今已經是深更半夜了,大廚也已經歇息,夥計們都回家去了,實在是不好預備啊。」
「那就有勞掌柜的費心了,」陳鵬嗤笑一聲道,「我們師兄弟也不講究,后廚里有什麼就吃什麼,再來一壇酒就行。」
掌柜的看陳鵬堅持,也不敢得罪,只得是披了衣服出門來,走到西廂房的門口,「咚咚咚」的敲起了門。很快大廚也被他叫了起來,待要埋怨,掌柜的一番耳語,大廚看了看站在院中的陳鵬,也無奈的穿好衣服跟著掌柜的來到后廚去準備了。夥計們早就各回各家,掌柜的只有親自給大廚去打下手。
陳鵬看掌柜的知趣,便來到前廳,放下了門閂,打開大門,將吳悠迎了進來。
「師弟,你這麼做,只怕有些不妥吧。」
「待會多給點錢便是,」陳鵬笑道,「師兄你想這麼多作甚,只管開懷暢飲,咱們兄弟兩個好好喝兩盅。」
不一會兒的功夫,掌柜便端了幾個菜又拿了一壇酒過來。
「掌柜的,對不住了,勞煩你親自跑堂。」陳鵬拱了拱手,將托盤接了過來。
「陳公子哪裡話,只要二位滿意,小的跑個堂算得了什麼。」
陳鵬取出了一個小金稞遞給了掌柜道:「這算是今天的酒錢,你和大廚就都休息去吧,我們兄弟兩個吃完了就走,不用伺候了。」
「謝公子,」掌柜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錠,有個一兩重,喜笑顏開道,「那我去跟大廚說一聲,二位慢慢享用。」說著屁顛屁顛的去了。
陳鵬和吳悠二人吃的這點東西,也就一兩銀子不到,哪裡用的了這麼多。那掌柜拿了這麼多錢,只需按市價入賬,多餘的便進了他自己腰包,大不了給大廚再分一點罷了。
「師兄,我敬你一杯。小紅姐雖說是個好姑娘,但天涯何處無芳草,過去的就過去了,師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吳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吐了口氣,使勁搖了搖腦袋道:「好,咱們兄弟今天就喝個痛快,不開心的事情今日過後,便都拋之腦後。」
師兄弟兩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容易是喝醉。吳悠便是如此,驟然聽到從小青梅竹馬的姑娘要出嫁,心情自然是不會好,這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就如喝水一般,不一會兒舌頭便大了。陳鵬雖是比吳悠節制了一些,但也喝了不少,腦袋也有些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