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要自由
「你說你想要自由？」白蒼擎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不確定地問。
「是的，我想要完全的行動自由和思想自由。」白無心站得筆直，大聲說出自己想要爭取的權益。
「還行動自由和思想自由，你就是翅膀硬了，想自己飛了？」白蒼擎危險地眯了眯眼。
「父王，我們是狐狸，不是鳥，長不出翅膀。」百無傷在旁邊插嘴道。這兩父女之間的氣氛不對，他得想辦法調和一下。
「你給我閉嘴！」白蒼擎對兒子從來沒有好臉色。
白無傷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開口。妹子啊，不是哥不想幫你，實在是實力不允許啊。
「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白蒼擎正色問白無心。這一刻，他把白無心當談判的對手。
「我要外出遊歷，求學。我的路我自己走。」白無心意志堅定。
「出了這個王宮，外面有多少艱難險阻，爾虞我詐，你知道嗎？你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又是個女孩子，你知道你可能面臨多大的挑戰嗎？」白蒼擎給無心分析厲害關係。
「在父王和哥哥們的羽翼下，我只能長成一株菟絲花。我想像蒼鷹一樣在天地間翱翔，讓人們想看見我都必須抬頭仰望！」
「好！好男兒志在四方！就應該出去拼搏逐浪。你們三個聽著，現在都給我回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出發，東西南北自己選一個方向，自己闖蕩去。」白蒼擎轉向三個兒子。
「啊？我們又沒說要離開！我們在王宮裡生活得很好，我們不要自由。我們可不可以不去啊？」關他們什麼事？不是在說小妹的事嗎？白無傷很鬱悶。
「去，必須去！趕緊給我走！」白蒼擎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心兒啊，出去闖蕩是哥哥們的事情，你就安心呆在家，陪著父王母后就好。」早知道就不讓無心提什麼生辰願望了。信誓旦旦地說無論什麼願望都幫女兒達成，可萬萬沒想到這剛滿十五歲的丫頭就想單飛了。
「父王說話不算話！您答應無論什麼願望都滿足我的。」白無心小嘴兒一癟，「再說了，我要是真想溜，您也攔不住我啊。」
「你……」白蒼擎也無奈啊。這話他還真無法反駁。這些年無論他怎麼銅牆鐵壁的想把這丫頭關在王宮裡，她總是能如入無人之境，進進出出隨意的很。世人只知道狐帝有一個疼到骨子裡的嬌公主，卻不知道近年來王都出現的混世小魔女就是她。「中界妖族轄下十五城，以你六尾之力沒什麼大危險，可是魔族的十城你千萬不能去！」白蒼擎鬆了口。反正也關不住，還是把注意事項交代清楚。
「誰說我只有六尾之力的？」白無心眨巴著大眼睛。她一直沒有表現出實力，並不代表她沒有實力啊。
「你出生就有六尾之力，這才十幾年，又光顧著貪玩，從來沒有見你修練過，六尾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白無傷酸溜溜地說。他這麼努力的修練，到現在也才四尾，最厲害的大哥也才六尾。這丫頭還不知足。
「我睡覺的時候一直在修練啊。」無辜的大眼睛眨啊眨。
「什麼？睡覺還能修練？你唬我呢！修練那麼費心費神的事，需要全神貫注的一點點積累，你都睡著了，還怎麼修練？你是還沒睡醒吧！」白無傷一個字也不相信。
狐帝狐后外加其他兩個哥哥也疑惑地看著白無心。無心是女孩子，又生而六尾，自保之力足夠，便沒有人再提過讓她加緊修練之類的事情。女孩子嘛，是讓他們捧在手心裡的，修練那麼單調無聊又辛苦的事情，就留給他們好了。
「父王，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您。」白無心搓了搓手。這件事困擾了她很久，每每想跟父母和哥哥們坦白，卻又老是說不出口。今天她十五歲了，依照人族十四歲及笄，她都算大姑娘了，終於鼓起勇氣想把這個秘密公之於眾。
「什麼事情？」狐帝狐后和三個哥哥異口同聲。這丫頭除了調皮搗蛋，爬牆惹禍，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眾人頓時緊張起來。
白無心環視了眾人一眼，施法把這一處空間屏蔽起來，隔絕了一切窺視，而後緩緩恢復了本體。
「紫狐！」最冷靜持重的大哥白無情一聲驚呼。
狐帝狐后和無義無傷則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連驚呼都忘了發出來。
額，她就知道會有這種效果！看了一圈驚嚇過度的眾人，白無心挪到了狐后李玉英的那一邊。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拽了拽母親的裙擺。母親最是溫柔善良，一定不會嫌棄她毛色不純。「母后，心兒是不是很醜？」父母和哥哥都是純種的九尾白狐，可她……
「哦，沒有，沒有！」狐后蹲下身，把小狐狸摟進了懷裡。「我的心兒是最漂亮的，這世界上無人能及。」狐后撫摸著小狐狸的紫色皮毛，愛不釋手。
「這下說不定小妹還真能長出翅膀來！」白無傷大聲嚷嚷。紫狐啊！傳說踏破虛空，開創妖族盛世的狐族始祖，就是紫狐！那可是生有雙翼的紫色十尾天狐！傳說只有紫狐才可以修得十尾，成為紫翼天狐。可除了始祖，千百年來再沒有出過紫狐。
「這……這……這……你……你……你……」狐帝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紫狐？」
「知道啊。可我也知道父王母后和哥哥都是白狐，就我顏色不純，我怕你們嫌我丑，就不敢說，也不敢化出本體。」白無心又化為人形，可憐兮兮地低著頭。
「等等，如果我沒有數錯，妹妹你現在已經有八尾了？」白無情一直盯著小狐狸的尾巴，見妹妹又化成人形，連忙開口問。
「嗯嗯，是有八尾了。五年前修出一尾，前不久又修出了一尾。」白無心直點頭。在長尾巴這件事上，她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你一出生就可以化形，也是為了怕被我們發現？」白無義問道。
「對啊，我在母后肚子里已經可以開始修練了啊。」白無心回答。
「天啊！還讓不讓狐活了！」白無傷大叫，懊惱地一把抱住身邊的二哥，「二哥啊，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辛辛苦苦一路追趕，眼看就要趕上了，可人家告訴你她還影藏了實力，實際上早已經甩了你十萬八千里！
白無義難得的沒有一把推開這個活寶弟弟。他也深有同感啊。這妹妹眼看是要逆天啊！
「你知道自己是紫狐你還不早說！」白蒼擎訓到。他又把白無心布下的結界加固了一層。這個消息可千萬不能被傳出去。一想起他把一隻紫狐放在眾人面前，招搖過市，他就後背發麻。
「我害怕啊，就我不一樣，我怕招人嫌嘛！」白無心委委屈屈的。
「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紫狐代表著什麼？我們一家能出你這麼個紫狐是榮耀，是我們整個妖族無上的榮耀啊！」白蒼擎激動壞了。
「父王，妹妹沒有上過課，不知道也不足為奇。」白無情微笑著看著自家寶貝妹妹。這下她不止是他們家的寶，也是整個妖族的至寶了。
「是啊，父王偏心。我們就天天要上課，學妖族的歷史，人族的歷史，甚至是魔族的歷史，還有詩書禮樂，一樣都不能少。妹妹就好了，什麼也不用學。」白無傷從二哥肩上抬起頭，開始伸訴。他懷疑他們家的男孩子都是撿來的，只有妹妹是父王母后親生的。
「你閉嘴！」白蒼擎對著白無傷吼。
好嘛，自有了妹妹以後，父王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閉嘴」。白無傷委屈巴巴地閉了嘴。妹妹是誰都寵的，他自己也寵。可他想告訴父王的是，他寵妹妹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順便也寵寵他們哥三個。
「你這是返祖，你知道嗎！狐族的始祖，紫翼天狐就是紫狐。我們每年的祭祀大典，去祭拜的也就是紫翼天狐的原身畫像。」說到這裡狐帝頓了一頓，心兒的本體怎麼跟天狐的原身畫像一樣啊？算了，也許紫狐都長那樣。「紫狐可以修出十尾，可以長出羽翼，是所有狐族可遇而不可求的！千百年來，你是第二隻紫狐，你的未來不可限量！」
「這麼好？」白無心也瞪大了眼睛。虧她還糾結這麼些年！原來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啊。「那我可不可以出去遊歷，去闖一片天下了？」她心心念念的，還是這個。
「不行！」這次是剩下的五個人異口同聲。
「心兒乖，你要是走了，誰來陪母后啊？」狐后拉著無心的手。
「我的心肝寶貝啊，咋們不走了，天下讓你三個哥哥去闖去，你就等著他們打下江山回來送給你就行了。」白蒼擎拉過無心另一隻手。
「妹妹，你還是乖乖呆在王宮，幫我們孝順父王母后，剩下的交給哥哥們。」大哥無情也開口了。
「你就別想些有的沒的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成天瞎想著什麼出去闖天下。父王母后的寵愛你已經獨佔鰲頭了，還跟我們爭什麼？」白無義也說。
「啊？你們都打算出去啊？」白無傷望著兩個哥哥。「那好吧，我也出去闖一闖，看看能幫妹妹掙來一個怎樣的天下！」白無傷也下定決心了。
「你們都夠了！」白無心把狐帝狐后的手放在一起。「母后呢就由父王好好陪著。你們要是沒事情干，實在無聊的話就再研究一下，看是再給我添個弟弟呢，還是再給我添個妹妹。至於你們嘛，」白無心看著三個哥哥，「東南西北，我們各選一方，各憑本事。能有多大的成就我們十年後見真章！我的天下我自己打，你們的未來你們自己掙。出去以後保證不靠父王的名頭投機取巧，十年後回來讓父王看看我們各自的成就，也讓父王知道，狐父無犬子。」
「好，我贊成。」白無情首先表了態。
「我同意。」白無義也躍躍欲試。
「我也沒有意見。」哥哥們都答應了，白無傷也只有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父王，你看，哥哥們都同意了，你怎麼說？」白無心充滿希望地看著自己老爹。
「唉，兒大不由娘啰！」狐帝望著狐后。「我們辛辛苦苦把他們拉扯大，現在一個個都想離我們而去，最後還是只剩下我們倆相依為命啰！」
「隨他們去吧。」從來都只有寶貝女兒鬧著要出去，兒子是你自己往外趕的，現在又是要怎樣？一起生活了快兩百年，狐后深知狐帝的彆扭脾氣。「有上進之心是好事。」狐后輕輕拍了拍狐帝的手。
「你就不擔心？」狐帝奇怪了。狐后一向心軟，對孩子們也都疼寵有加，居然會同意他們出去冒險。
「擔心有什麼用？他們總要學著自己成長。孩子們都大了，也該成家立業。這次出去，要是一人出，兩人歸，我不知道該多高興！」原來狐后關注的點在這裡。
「也對，」一晃眼，三個兒子已經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紀。「你們三個都放在心上，回來的時候要是還沒有找到人，就不用回來了。」
啊？三兄弟集體懵。怎麼突然一下子又增加難度了？
「心兒啊，我們還小，你出去要是玩得累了，就早點回來啊。」白蒼擎對女兒說。
「嗯，我心裡有數。」白無心答應。她嚮往的山川大河，廣袤無垠的天地，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