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界來人

  「就是這裡了。」金星把自家主子帶上前來。

  「這就是中界的異象源頭？」天樞問金星。

  「是的，主子。這異象已經存在足足七天。我查過了，不是我們上界的仙者降下的。」上界仙者降下福祉，都會有記錄的。下界有仙緣的人族或者是妖族，都會在機緣到了的時候得到上界仙者的照拂，賜給他們寶貝，或有助於他們修練，或為他們洗髓伐骨，以便他們更好的飛升。

  「哦，不是我們降下的，那是哪裡來的？」天樞又問。他是神帝之子，負責巡視四方，行到這中界，發現了這處異常。

  「目前還沒有查到出處。說不定是哪位仙家不慎遺落的，所以才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金星恭敬的回答。他是負責下界雜事的散仙，可不知道今天會迎來這麼一尊大神。從來沒有聽說過神帝結婚生子，可這位神子就那樣憑空冒出來了。神帝閉關，神子代天巡狩，所到之處，莫敢不從。因為這個神子跟神帝實在是太像了，跟年輕時候的神帝一模一樣，沒有人敢懷疑神子的身份。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再不取走唯恐擾亂三界秩序。你去把它拿來，帶回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天樞顯然不太耐煩了。「遺失寶物，造成混亂，不管是哪位上仙，治他看管不利之罪！」天樞板起了臉。

  「是，卑職這就去。」金星答應下來。

  眾人把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感情誰也別指望了！上界來人了，寶貝不屬於他們中界，得被帶走。所有人全都空歡喜一場。對於上界的人，眾人還是畏懼的。他們拚命修練，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一飛衝天，飛升成神，到上界去嗎。什麼？你寧願在中界做雞頭，不願去上界做鳳尾？天道有規則，當你的修為超過了這個界面的承受範圍，由不得你想不想去，天道飛升會讓你在上界一切又從零開始。什麼？你問這樣長此以往，上界會不會人滿為患？你忘了還有輪迴界了。時機到了就送你去一趟輪迴，拋卻前塵往事，一切又重新開始。就這樣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白無心和月青影也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情況。

  只見一個一席白衣的少年，眉眼間儘是傲氣，清俊的臉龐稍顯稚氣，卻努力做出一副老成的樣子。看年紀，跟白無心差不多，比月青影小上兩歲。少年高抬著下巴，睥睨一切，沒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裡。

  「唉，走吧，走吧，蹲守了這麼些天，原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上界都來人了，還有什麼盼頭，回吧，回吧。」人群開始三三兩兩的疏散了。

  「還以為我們中界又要出一件了不得的寶貝呢，原來是上界的仙者不慎遺失的！人家來找回去，沒我們什麼事兒了。」

  人們的議論傳到白無心和月青影耳中。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不甘。

  憑什麼！她剛決定晚上來拿，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月青影拉住了欲上前理論的白無心，示意她往前看去。

  白無心壓下心頭的火氣，往結界的方向望過去。

  金星走到了結界邊。他雖是個散仙，可這透明的結界他還是看得見的。只見他幻化出一支判官筆，拿筆尖往結界上一點，只聽咔嚓一聲，眾人都以為結界破掉了。金星也是那樣認為的，這中界的結界，怎麼可能擋得住他上界的神力。他往前跨了一大步，就想去塔里取寶貝。只聽「嘭」一聲，再「哎呦」一聲，金星捂著鼻子後退了兩步。他的指縫間有鮮紅的血液流淌下來。

  「怎麼回事？」天樞皺著眉頭問金星。這麼點小事都辦不了，真丟上界仙者的臉。

  金星抬起握筆的手一看，他的判官筆只剩下一根筆桿，筆頭已經斷掉了。原來他聽見的咔嚓一聲，不是結界破了，而是他的筆壞了。「我的判官筆壞了，結界沒有打開。」金星撫了一把鼻頭的血。丟臉死了，他好歹也是仙者，多少年沒有見過血了，這次卻在這中界的眾人面前碰了一鼻子血。

  「廢物！」天樞怒罵。一個中界的結界都打不破，他到底是怎麼成為仙者的！

  「卑職知錯，這就好好辦事。」金星連忙告罪。是他大意了，看來這結界不簡單，他得多用幾分力氣。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弄乾凈了鼻頭的血跡，金星才一手推到了結界牆上。他這次運足了神力，勢必要一掌打破結界。

  又是「嘭」的一聲，還伴隨著一聲悶哼。只見金星被結界反震之力彈出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揚起一片灰塵。他努力壓制著到口的痛呼，憋得漲紅了臉。痛死也不能在中界的人面前丟臉！

  「哈哈哈哈哈……」清脆的笑聲傳來。白無心實在沒有忍住，抱著肚子大笑不止。難怪月青影說沒人進得去，現在她總算相信了。這個結界對她以外的人都不太友好啊。「哈哈哈……」這很對她的胃口。

  天樞往這邊看了過來。見到白無心的那一刻，他眯了眯眼。這個女子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可他不記得曾經見過她啊。「你笑什麼？」天樞充滿威脅地問。敢嘲笑上界仙者，她這個中界的小妖膽子不小。

  「看到了令人開心的事情就笑了啊。我高興時就會笑，難過時就會哭。怎麼，上界的仙者還有閑情管我們的喜怒哀樂？」白無心充滿挑釁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生不如死？」天樞惡狠狠地問。天道規則，上界的人不能干預下界人的生死，可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還是有的。

  「我只知道生永勝與死。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呢。」白無心也換了臉色，正色回答。這是在告訴天樞，只要他弄不死她，往後就還有無限可能，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月青影聽了白無心的話，陷入恍惚中。曾經有一個人，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她說生總好過死，要他好好活著，活著就有希望。那人的聲音反反覆復在他腦中響起，他卻看不見那人的身影。胸中的火焰開始翻騰，月青影周身的溫度開始上升。

  站在月青影身邊的白無心首先感覺到了空氣中溫度的變化，轉頭看了看神色不對勁的月青影，伸手抓住了月青影的手腕。大敵當前，月青影可是她最重要的籌碼，可不能出什麼狀況。

  冰涼的小手拉住他的一刻，月青影腦海里的聲音頃刻間消彌於無形，胸中的溫度也漸漸回落。月青影的眼神恢復了清明，看向白無心，「丫頭，謝了，」月青影通過眼神，給白無心傳遞這樣的信息。

  「你搞什麼？這麼燙！」白無心也通過眼神問。她抓住月青影的手緊了緊。連她都覺得燙了，那溫度得到什麼高度！

  「抱歉，一時沒控制住。」月青影無奈地笑笑。這丫頭好像總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天樞在一旁看著二人眉來眼去的，莫名覺得煩躁。他越看白無心拉著月青影的那隻手越不順眼。

  「沒用的東西，滾開！」天樞對著還坐在地上的金星吼道。他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金星頭上。

  「哦，是！」金星艱難地捂著屁股起身，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