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寧之行
倪豪在低頭玩魔方。
辛萍在一旁看著,目光里充滿憐愛。
倪芷慧進來:「阿姨。」對這個後母,倪芷慧一直稱呼阿姨,從不叫媽。
辛萍問道:「怎麼這會回來了?」倪芷慧放下包:「我要去南寧,那邊公司遇到點情況,我要趕去處理一下。」一邊上樓,一邊喊道:「宋媽,宋媽!」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出來道:「哎,小姐。」辛萍道:「快幫我收拾一下行李。」宋媽答應一聲,自去忙了。
倪豪忽然抬頭道:「姐姐,姐姐,我要跟你去。」辛萍道:「阿豪乖,姐姐有事,阿豪不去,阿豪就乖乖呆在家裡,媽媽陪你玩。」倪豪道:「不行,我要跟姐姐去,我要幫姐姐做事。」辛萍笑道:「乖,阿豪不鬧,聽話。」倪豪把魔方一摔,大哭起來:「不嘛,阿豪捨不得姐姐,阿豪要跟著姐姐。」辛萍不停哄,倪豪大哭不止。
倪芷慧提著皮箱下樓:「阿豪,聽姐姐話,姐姐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姐姐給阿豪買禮物。」倪豪撲上來,一把搶過皮箱抱在懷裡:「不,我要跟姐姐去。」倪芷慧笑道:「阿豪跟姐姐去做什麼?」倪豪道:「給姐姐提皮箱,拿東西,保護姐姐。」倪芷慧微笑道:「姐姐幹嘛要保護?」倪豪一本正經道:「姐姐,你這麼漂亮,壞人要害你怎麼辦?」拍拍胸脯:「有阿豪在,就不怕了,阿豪力氣可大了。」辛萍上前:「阿豪,聽話,姐姐有正事,別鬧了。」倪豪抱著皮箱,只是搖頭。
倪芷慧忽然道:「好,姐姐帶你去。」倪豪滿臉喜色:「真的?不許騙人,騙人是小狗。」倪芷慧點點頭:「不騙你,阿豪是姐姐的好弟弟,姐姐怎麼會騙阿豪呢?」倪豪大喜:「好,走吧。」倪芷慧笑道:「阿豪,你先把皮箱拿出去,小左他們在外面等著呢。」倪豪雀躍而去。
辛萍道:「芷慧,你.……」倪芷慧道:「阿姨,你看阿豪這種情況,咱們請了國內腦神經權威和國外專家幾次會診,他們都說阿豪的病不是生理原因,是心理問題。不如這次就帶他出去,也許對他恢復有好處。」辛萍遲疑道:「這.……」倪芷慧笑道:「阿姨,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阿豪的。」辛萍遲疑著。
倪芷慧掏出電話:「曉麗,再訂一張機票,給少爺,對。」放下電話,向辛萍道:「阿姨,你就放心吧。我走了。」辛萍道:「那你等一下,我去給阿豪收拾行李。」
倪芷慧出門一看,倪豪抱著皮箱站在門外。向左迎上來道:「小姐,少爺抱著皮箱不鬆手,說要等你。」晁前和王后也上前來,晁前道:「小姐,我們要跟著少爺。」倪芷慧道:「行了,現在阿東阿西和小南小北跟著董事長,向左和曲右跟著我,你們倆就留在家裡,照顧好夫人。」晁前和王后低頭應道:「是,小姐。」
辛萍出來,提著一個大皮箱。晁前急忙上前接過,放進車裡。辛萍拉著倪豪道:「阿豪,一定要聽姐姐話。現在是秋天,記著多穿衣服,別感冒了,不要亂跑。」倪芷慧帶上墨鏡,道:「阿姨,放心吧。走了,阿豪。」向左伸手接過倪豪手裡的皮箱。
辛萍紅著眼眶,拉著倪豪,捨不得鬆手。倪豪想掙脫,辛萍卻抓得更緊了。倪豪笑道:「媽,老師給我教過一首詩,我背給你聽好不好?」辛萍含淚笑道:「好啊。」倪豪朗聲道:「《遊子吟》,唐孟郊。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辛萍大睜著眼,凝望著倪豪,眼淚撲簌簌流下。
機場,一個年輕女孩拉著一隻行李箱,等在門口。向左和曲右一人提一隻行李箱下車。倪芷慧下車,掏出一張身份證,交給女孩:「曉麗,給少爺取機票。」倪豪上前接過那女孩手裡行李箱:「給我。」女孩急忙道:「少爺,不用,我自己行。」拉著皮箱進門。倪芷慧揮揮手,車輛緩緩開走。
四人進了機場大廳,倪豪東張西望,興高采烈。那女孩過來:「總裁,好了。」倪芷慧點點頭。五人向檢票口走去。那檢票員仔細檢查證件,到了倪豪的時候,多看了一眼。倪豪沖她一笑,做個鬼臉。倪芷慧道:「阿豪,乖乖的,聽話。」檢票員看倪豪臉上數道疤痕,不由心驚,揮手放行。
飛機起飛。頭等艙里,倪芷慧和倪豪並肩而坐。倪豪望著窗外白雲飄過,似乎若有所思。倪芷慧笑道:「阿豪,好玩嗎?」倪豪笑道:「好玩,姐姐,咱們是不是孫猴子,騰雲駕霧?」倪芷慧微笑,臉上卻閃過一絲憂色,顯得心事重重。
南寧。機場外。兩輛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年輕女孩,在等候。看到倪芷慧等人出來,兩人急忙迎上去。倪芷慧和倪豪隨著中年男子上了一輛車,那女孩帶著向左三人上了另一輛車。兩輛車疾馳。
男子坐在前排副駕,回頭道:「倪總,咱們先去酒店。」倪芷慧道:「不,去公司。杜經理,你先說說情況。」杜經理道:「是,倪總。咱們的項目前期手續都已齊全……」
倪芷慧道:「說重點。」
杜經理道:「是,項目現處於拆遷階段……「
倪芷慧道:「說問題。」
杜經理紅了臉,扯了一張紙擦擦頭上的汗,一口氣道:「有一個拆遷戶,業主在九十年代初出國,將房產出租,此後二十多年,杳無音信。承租者是老兩口,是業主的多年朋友,據他們講,業主出國以後再沒跟他們聯繫。目前的問題是業主聯繫不上,老兩口又無權處分。而且這老兩口認死理,說是沒經過業主同意,他們不會搬,要給業主守著房產。施工方多次交涉無果,我們公司也派人去了好多次,那老兩口油鹽不進,就是不搬。逼急了,就要死要活。」
倪芷慧面無表情,不說話。杜經理看她臉色,心中惴惴,道:「現在這情況,也不敢強拆,弄不好真要出人命。而且,這老兩口還是少數民族。」
倪芷慧沉著臉道:「杜經理,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項母,總公司調集了多少資金,人力物力更是全力保障,這個項目每拖一天,咱們的損失是多少,你不會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