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退為進

  倪豪苦笑：「他是臭臉，我也不好看啊，你看看，仔細看看，一臉傷疤。再說，你也要等到我回上海的時候啊。」


  李潔嗔道：「我給你說，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總之，我這是最後一次去那個壞蛋辦公室。」


  倪豪苦笑：「你一個姑娘家的，咱能不能別這麼咄咄逼人？」


  李潔湊近他，吐氣如蘭：「一個灰姑娘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王子，能不抓住嗎？能不抓緊嗎？」


  倪豪苦笑：「什麼王子，我就一傻子。」


  李潔伸出蔥蔥玉指，在他臉上摸一下，嬌笑道：「管你是王子還是傻子，本姑娘吃定你了。」扭動腰肢，款款出門，回頭嫣然一笑：「傻子，抓緊噢，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倪豪呆坐在沙發上，搖頭苦笑：「看來，這年頭，這世道，傻子也不好當啊。」


  呆坐一會，起身出門，迎面碰到胡開義。胡開義眼睛一亮，笑道：「少爺，您要到哪去？」倪豪道：「那個姓李的姐姐走了，我一個人不好玩，我要找姐姐。」胡開義笑道：「倪總正在開會。」倪豪道：「我不管，我就要找姐姐。」胡開義想了想道：「我帶少爺去找倪總。」


  倪芷慧正在給杜世貴和公司法律顧問開會。胡開義敲門，門開了，正是李潔。李潔看到倪豪，微笑道：「胡總！」胡開義道：「李秘書，少爺吵著鬧著要找倪總……」倪豪卻不管他，直接衝進去，大聲叫道：「姐姐，姐姐！」倪芷慧笑道：「阿豪，你不好好獃著，怎麼跑這來了？」


  倪豪指著李潔，噘嘴道：「這位姐姐走了，我一個人玩什麼？」又用手指著杜世貴道：「都怪你，你就是個大壞蛋！」杜世貴嚇一大跳：「少爺，我.……」倪芷慧笑道：「阿豪，別胡鬧，杜總叫李秘書來，是有工作。」倪豪道：「我不管，我就要這位姐姐陪我玩，我喜歡她。」倪芷慧微笑道：「好吧，李秘書，你就去陪著少爺，看好他。」李潔道：「是，倪總。」倪豪道：「姐姐，回家的時候，我要帶這位姐姐一起走，我喜歡她，我要她以後天天都陪我玩。」倪芷慧一愣：「阿豪，你瞎說什麼?」倪豪哭道：「姐姐，你天天都不在家，根本不陪我玩，我一個人一點也沒有意思。」倪芷慧道：「阿姨不是一直陪著你嗎，還有宋媽，還有小左小右他們。」倪豪搖頭道：「他們一點也不好玩，我就喜歡這位姐姐，就要她，你不答應，我就不回家了，就在這待著。」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倪芷慧陰沉著臉，盯著李潔。李潔低著頭，紅著臉，不敢抬頭看她。倪芷慧轉向杜世貴道：「杜經理，你看？」杜世貴雖然心裡一千個一萬不樂意，此刻也不敢說什麼，笑道：「一切聽倪總安排。」倪芷慧盯著李潔道：「李秘書，你怎麼樣？」李潔小聲道：「全憑倪總安排。」倪芷慧點點頭道：「好了，就這樣吧，你帶少爺去玩，這幾天你就陪著少爺，回頭到人事部辦一下手續，跟我們去上海總公司工作。」李潔低聲道：「是，倪總。」杜世貴心中暗罵：「老子正在煮鴨子，眼看要煮熟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傻小子哪根筋不對，娘的，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李潔伸手扶起倪豪，道：「少爺，走，咱們出去玩，好不好？」倪豪破涕為笑：「好嘍，玩嘍。」兩人出門。


  目送倪豪離去，倪芷慧收回目光，道：「好了，咱們繼續開會。秦律師，張律師，我的意思是造大聲勢，引起社會關注，再通過政府部門做一些工作，而不是為了真打官司。我們只是要造聲勢，走程序，但絕不要真的打官司。時間，時間咱們耗不起，你們明白嗎？」


  秦律師點頭道：「倪總，您這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高。」張律師笑道：「倪總，您這是給我們這些做律師的上了一課。」


  杜世貴一臉仰慕崇拜：「倪總，高人啊，實在是高。」


  倪芷慧微笑不語，心道：「哼哼，本小姐也是受人指點，拾人牙慧，不過這一點，萬萬不可對人說。」


  李潔拉著倪豪回休息室，剛一進門，李潔反身緊緊關上門，拉著倪豪坐到沙發上。笑吟吟盯著倪豪。倪豪臉上淚痕兀自未乾，李潔咬著嘴唇道：「你不當演員真是中國演藝界的一大損失。」倪豪可憐巴巴道：「姐姐，你不喜歡跟我玩嗎？那我現在就去跟姐姐說，不要你了。」作勢起身。


  李潔撲哧一聲笑出來，一把拉住他：「還裝傻，還沒演夠，你要是當演員，一定能得奧斯卡獎。」


  倪豪笑道：「不敢當，您太高看我了，我就一傻子，剛才也是本色出演。」


  李潔咯咯嬌笑：「你，你還本色？我怎麼越看你越像個特務？」


  倪豪笑道：「怎麼你跟她一眼，都說我像特務？我是個大老實人。」


  李潔笑道：「你還老實？你要是老實人，天下就沒奸詐之徒了。」


  倪豪傻笑。


  李潔面色一沉：「記著，以後在我面前不許提別的女人，尤其是她。」


  倪豪道：「她是誰？」


  李潔怒道：「又裝，就是剛才給你打電話的那個女人。」


  倪豪笑道：「你不讓我提別的女人，那我媽我姐算不算？」


  李潔嬌笑道：「當然不算。」


  倪豪又道：「那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算不算？」


  李潔咯咯嬌笑：「也不算。」


  倪豪眨眨眼：「那宋媽算不算？」


  李潔奇道：「宋媽是誰？」


  倪豪笑道：「宋媽是我們家傭人，五十多歲的一個老太太。」


  李潔笑得前仰後合，用手掩住胸口。


  倪豪跟著傻笑，等李潔停下來，又一本正經問道：「那我的幼兒園女同學算不算？她們五六歲了，都長得可漂亮了。」


  李潔更是笑得喘不過氣，用手指著倪豪道：「你，你……」


  倪豪嘆道：「唉，看樣子你也傻了，以後咱們兩個傻子在一塊，只怕會越來越傻，這可怎生是好？」


  李潔停下笑，伸手擰住他耳朵，恨恨道：「你還說，我的傻都是你傳染的，這輩子看樣子要被你害慘了！」


  倪豪苦笑道：「哎，美女，姐姐，咱別動不動就說一輩子成嗎？我好害怕。」


  李潔用力一擰他耳朵，媚眼如絲：「怎麼，你不願意嗎？有我這麼一個貌美如花、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陪你一輩子，你還不願意？看樣子，你還是真傻，不是假傻，你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