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頒獎典禮
別看劉宇飛那麼中二,可成績沒話說,一到期末考試那就是第一,一晃時光就到了三年級,此時的他在當地小學還是小有名氣的。麻雀再小它也是鳥,班級再小的第一,它也是第一,這是個不容爭辯的事實。漸漸的,屯子里的人對劉宇飛則都是刮目相看的,沒想到這個瘋媽生的孩子會嶄露鋒芒。於是乎,在屯子里的家長們就總是對他們的孩子說:「你看看人家劉宇飛。」然後劉宇飛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成為了「別人家的孩子」。
「這個月我媽已經無數次的向我嘮叨,讓我向你學習,說咋倆天天一起玩,怎麼差距那麼大呢。」王文超說到。「回去告訴你媽,你就說劉宇飛跟我說了,我趕不上劉宇飛的原因是我天生就是一個傻冒。」「你這一天天的不坑我你心都難受,上次就是因為你帶著我漂移才導致我自行車壞的,我這次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話了。」看來王文超終於意識到劉宇飛在坑他了。
「同學們先靜一靜,老師先說個事。」高小雲對著同學們說到。「學校決定想給學習好的同學一些鼓勵,要在明天舉行個頒獎儀式,也沒啥好東西鼓勵你們,主要是給每個班級前三名一些鼓勵,就是一些本呀筆呀,還有一個證書,咱們班呢,就是劉宇飛,陸金宇,王鑫月他們三個獲獎了。」他們三個每個學期期末都是班級前三名。尤其那個叫陸金宇的,對劉宇飛的「王位」威脅很大,每次期末考試他倆基本差不了幾分,這也讓劉宇飛到了什麼是競爭,什麼是威脅感。年幼的他心中就有了與他人競爭的想法。
回到家之後,劉宇飛告訴了李桂蘭這個消息。「明天好好洗洗臉,洗洗頭髮。在大家面前樹立一個好形象,沒想到,咱們家族裡還出來一個能得獎的,不容易啊。」李桂蘭高興地說到。「死老頭子,你就沒有啥說的嘛,你大孫子要領獎了。」劉守全一如既往的抽了一口旱煙,說到:「沒有,沒有,這不是在聽你說的嘛。」「我在這裡說話,你就在那兒抽你那個死煙,上一邊去。」劉守全再次挨訓,一般在類似情況下,基本上劉守全都是被李桂蘭「炮轟」的對象。劉宇飛的快樂要不就是看到王文超被自己坑,要不就是看到爺爺被奶奶罵。
第二天的頒獎儀式如期舉行,那天晴空萬里。每個班的老師都先讓學生們把椅子搬出去,然後呢老師也把自己的椅子拿到操場上去。高小雲走到劉宇飛面前,她拍了拍劉宇飛身上的灰,又為他重新系了一下紅領巾,摸了摸他的頭說到:「一會兒到講台面前別的時候緊張,要微笑,去吧。」
作為劉宇飛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領獎,他心中還是滿懷期待的。雖說全校也就60多個學生,算上老師也湊不夠一百人,但這頒獎典禮對劉宇飛來說是非常隆重的,要是她的親媽沒有病,現在也應該是在學校柵欄外,觀看著她兒子領獎。可現實往往都是那麼令人諷刺嘛。不過呢,劉守全送劉宇飛上學的時候就沒有走,他想看看這頒獎典禮。他這個地地道道的老農民,哪見過什麼頒獎儀式呀,跟讀書沾邊的事他以前都沒見過。對於領獎這事嘛,王文超的內心是充滿波瀾的。「我咋沒獎嘞,劉宇飛那小子咋就有獎嘞,不理解,不理解。」王文超喃喃自語嘀咕著。
頒獎典禮開始了!首先是由校長講話,校長就是郭世鑫的爺爺,他在講話的時候感覺心不在焉的,估計是自己孫子沒有在獲獎列隊里,心中感覺有點遺憾。講台旁邊放過了一個箱子,箱子裡面裝著的是給學生們的獎品。「下面有請三年級獲獎同學領獎!」隨著校長的一聲令下,劉宇飛、陸金宇、王鑫月就一起走到講台面前。他們三個之中,劉宇飛、王新月的個頭比較小一些,陸金宇個頭壯一些,彷彿是陸金宇是大哥,他們兩個是跟在他身後的小弟。此時高小雲拿來三個紅色的本子,依次交到他們三個手上。這個紅本子封皮兒上寫著「榮譽證書」字樣,劉宇飛打開證書,裡面寫著:「劉宇飛同學在二年級第二學期期末排名為班級第一名,特發此證書,以茲鼓勵。」然後高小雲從講台旁邊的箱子里拿出一根鋼筆和一個大的筆記本,先給了劉宇飛,再依次再給陸金宇和王鑫月。劉宇飛第一次看到鋼筆,他拿著仔細看了看,感覺比鉛筆沉多了,握起來比鉛筆更舒服一些。
「照相了,照相了,劉宇飛,別看你的鋼筆了!」高小雲對劉宇飛說到。然後劉宇飛放下了手中的鋼筆,開始標準立正姿勢。那天陽光比較充足,劉宇飛他們三個照相的時候基本上都眯著眼睛。「一、二、三,茄子!」然後咔嚓一聲,三個拿著證書和獎品的小學生的照片就出爐了。
劉宇飛拿著獎品和證書回到了家裡,看到這些劉守全和李桂蘭臉上都樂開了花。「死老頭子,看看咱孫子哈,還拿著證書了。」「厲害,是比他爺爺厲害,咱老劉當年要是好好學習也是一個俊秀才。」「行了,行了,你快閉嘴吧,就你厲害還不成嗎?快點抽你的旱煙去吧。」李桂蘭又「炮轟」了劉守全。說完,李桂蘭又給兒子劉喜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這個喜訊。「你兒子出息了呀,你以後就專心掙錢供你兒子讀書吧。」李桂蘭在電話里對劉喜江說到。
其實,對於獎品還有證書,劉宇飛並不感興趣。白天他站在講台上那種「高高在上」的場景歷歷在目,然而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就算當時什麼獎品都不給他,他也都不會在乎的。「渴望榮譽感」的種子已經深深埋藏在這個還在小學的孩子心裡。這種渴望已經隨著劉宇飛年齡的增大,變得愈發的強烈。
他不懂這是什麼感覺,但他正在成為榮譽的「附屬品」,並且在這個道路上越走越遠,這個泥潭他陷的也越來越深。不是他在主宰「渴望榮譽感」,是「渴望榮譽感」在主宰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