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過往
「哦？」順雲看向沈如意，眼中全是好奇。
十二年前，沈綻帶著才三歲多的沈如意來到一個村子里。村子名叫平葉村，位於大楚的邊界上，出了村子走個一里路就能到鄰國晉周。
彼時的大楚正和晉周打戰。
一個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小村子，自然在一開戰時就被敵方給屠了村。
現在的平葉村裡都是一些從其他地方逃出來的百姓。村裡沒有大夫，要是生病了只能熬，熬過去了還好，沒熬過去只能被村裡的人裹一張草席扔到離村子特別遠的地方。
沈綻和村長說自己是一個雲遊四方的人，路過村子借住一晚。
沈綻沒有說自己是大夫，不是他不想治人，而是村子的附近沒有草藥生長，他自己空間里的葯也不多了，無法支撐沈綻將村子里的所有病人治好。
再加上，如果說明自己是大夫，村民有可能不會讓他走。只有他自己一人很輕鬆的就能離開，但是現在他帶著沈如意，他不能冒險。
村長想了一會，答應沈綻在村子里住一晚。
村裡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有很多的空屋子。村長和沈綻說，他可以隨便選一個空屋子，但是絕對不可對屋子裡的東西動不該有的心思。
沈綻選了個帶有柵欄的屋子。一進屋子，發現裡面的傢具一應俱全，傢具上沒有一絲灰塵，看起來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掃一樣。
進到卧房裡，卧房的布置很簡單，床，衣櫃，梳妝台，還有臉盆架。
床上的該有東西都有，床邊是一個自製的帶有圍欄的小木床。打開衣櫃，可衣櫃里沒有一件衣服。
這間屋子的原主人應該有妻子和孩子。
快酉時了，沈綻去廚房裡弄了點吃的，和沈如意一起吃了。
如若想要成為崑崙宗的內門弟子，最低的要求是聰慧過人。因此，沈如意才三歲就已經把所有的字識得差不多了，和大人聊天也沒有什麼障礙。
吃過晚飯，沈綻讓她在院子里玩會。
沈如意剛出房門，就看見幾個小孩子站在柵欄外，好奇的看著她。
沈如意邁著小短腿走到他們面前，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站在這？」
「我們是這個村裡的人，我們聽村長說，有人住進來了，就來看看。剛才和你一起進去的人是你爹？」
「不是，他是我師傅。」
「你是孤兒？」
「不是，我師傅說我是走丟的。我師傅現在帶著我找我父母。」
「那你應該永遠都找不到了。」
「不可能的！我師傅說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
「就算你找到了，難道你要拋棄你師傅？」
「我……」
「說不出來了對吧。我來教你吧！在找到父母之後看兩眼就你和師傅離開吧。」
「為什麼，看兩眼就離開，這麼做，那我又為什麼還要找我的父母？」
「因為你是被拋棄的！」
「不可能的！我不是我父母拋棄的！」沈如意頓時生氣的大喊，可是對方說的話像是一把刻刀，刻在了沈如意的心中。
「怎麼不可能？你一個女孩子，被拋棄很正常的，他們沒直接賣了你換錢，說明他們還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的。他們拋棄你后，就可以再生一個，生一個兒子，傳宗接代。」
「不是，我不是！我沒有被父母拋棄！」
「你是！我的幾個妹妹都直接被賣了，有一次我大伯母剛生下一個女兒，就被我大伯扔了。」
「我不是！」大聲的吼出這三個字，沈如意眼裡逐漸開始蓄起眼淚，轉身跑進屋裡，抱住沈綻的腿。
沈如意抱得用力，彷彿只要抱著沈綻，那些被刻進心裡的話就會消失一般。
沈綻以往經常被沈如意抱住腿，所以他以為沈如意和以往一樣，就沒有詢問她怎麼了。直到沈綻感覺自己的褲子濕了，低頭一看，沈如意正在抱著他的腿哭。
沈如意沒有哭出聲，只是一直流著眼淚。
沈綻急忙詢問沈如意怎麼哭了。
他剛才聽到沈如意在和村裡的小孩在說話，沈如意很喜歡到處交朋友，就認為他們只是在小孩子拌嘴而已，聽了兩句開頭就沒再聽了。
看著沈如意現在臉上掛滿了淚珠，沈綻覺得他需要揍一頓那幾個把沈如意弄哭的小屁孩。
「師傅，我是被我父母拋棄的嗎？」沈如意帶著哭腔的聲音把沈綻從怎樣揍孩子的思緒中拉出來。
沈綻一聽沈如意的這句話，就明白了那些孩子說了什麼，他果然需要揍一頓那群小屁孩。
只是，他有點不好回答沈如意的問題。因為他是從人販子的手裡救下沈如意的，沈如意很有可能是被她的父母賣了。
「如意，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去問你的父母。等找到你父母，你再親口問他們這個問題。好嗎？」
「嗯。如意知道了。」沈如意點頭答應了，心中卻生出了不想尋找親生父母的心思。
「如意你要記住，對於你的父母，你必須要感謝他們，因為是他們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的。」看出沈如意的臉上有些不情願，沈綻有些無奈。
沈綻和沈如意在村子里睡了一夜后離開了。離開之前，沈綻讓沈如意和他一起把屋子打掃乾淨。
村長沒有客氣地讓他們多留一會，也沒有讓人送沈綻和沈如意離開。
過了兩三個月，沈綻和沈如意來到了一座小鎮上。沈如意在得知小鎮上有夜市，在晚上拉著沈綻去逛夜市去了。
沈如意早早地就展現了她的喜好，她會在賣著好看又華麗的東西的小攤停留許久，然後可憐兮兮的看著沈綻，用眼神表示她想要的心情。
這個時候的沈如意很乖，沈綻說不買，沈如意就會聽話的和沈綻離開。
「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
聽到叫賣的聲音，沈如意眼睛瞬間亮了，她很喜歡吃冰糖葫蘆。扯了扯沈綻的袖子，示意她想吃冰糖葫蘆。
沈綻這次倒是沒有拒絕，給沈如意買了兩串。
「娘，冰糖葫蘆！我想吃冰糖葫蘆！」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沈如意看向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