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讀憶

  「什麼是常人不該有的東西？」謝鈺不敢去看沈如意的臉，他怕沈如意會看出什麼。

  「想知道？」

  「我……想知道。」

  「那你換一身深色的衣服，和我去個地方。」

  「去哪？」

  「和我來就是了。」

  謝鈺清楚沈如意不會害他，猶豫片刻，起身回房換衣服去了。謝鈺換了一身玄色的衣服，就連帶著玉簪也換成了墨玉的。

  在換衣服的同時，謝鈺吩咐了葉一把馬車備好。

  沈如意和謝鈺從側門出去，門外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葉一坐在駕車的地方。

  看到這個馬車，謝鈺的臉有點黑。

  不會弄個華麗點的馬車嗎？這會讓如意認為他其實沒什麼錢的！

  而葉一想的是，主上要和姑娘出門，馬車一定得尋常些，這樣可以不會引人注目。他怕主上追姑娘的事弄得滿京城都知道了，結果最後主上卻沒追到人家，這不就尷尬了嗎？看看，他多貼心啊！

  沈如意則是認為，侯府的馬車應該不會太顛，畢竟前天沈如意單單隻是坐了從鎮國將軍府到城外的這一段路，可把她給顛壞了。

  現在回想起來，屁股隱隱有一陣幻痛。

  吸取上次的教訓，沈如意這次沒有嘴硬的坐在車廂外面，和謝鈺坐在車廂里。

  雖然柯雨沒給沈如意造成致命傷，也吃了葯，但她還是有些精神不振。靠在車廂壁上，閉上眼睛，小睡了醫護。

  上車時，沈如意和葉一說了目的地的所在位置。

  謝鈺看著沈如意如此模樣，不禁回想起今早得到的消息。

  如意應當是受傷了，可是他不知道如意究竟傷得多重。找機會給如意送點好的藥材，也送幾套天翠閣的衣服，再送點首飾之類的……

  瀑布距離京城不是很遠，在出了京城之後半個時辰就到了。馬車沒有停在瀑布旁，而是停在距離瀑布不遠的地方。

  馬車一停，沈如意就醒了。

  下車伸了個懶腰后，謝鈺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葉一你就呆在這裡，我帶著你主上進去。」沈如意對著葉一吩咐道。

  葉一看了眼謝鈺，謝鈺向他點頭才回了沈如意一聲是。

  謝鈺因為身體有些虛弱，所以走的速度有點慢，沈如意似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把原本的速度降低，和謝鈺並排走。

  「謝鈺，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啊！」謝鈺雖然不清楚沈如意問這話的原因，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我可以看看你的記憶嗎？」

  「誒？」

  「我要對你施展讀憶。這個法術只有被讀憶者相信讀憶者才能進行。」

  「那，讀憶是一個能夠看到別人記憶的法術？！」謝鈺的聲音開始逐漸大了起來。

  「是。」沈如意明白，讓別人觀看自己的記憶是一件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不願意。」謝鈺停下腳步，不再前進。

  「為什麼？」沈如意發現謝鈺停下后，站在距離謝鈺幾步遠的地方看向謝鈺。

  「你先告訴我，我身上有著常人不該有的東西是什麼？」

  「好啊，我可以告訴你。你的身上纏著一團狀似戾氣的意念，這意念有可能是怨念也有可能是執念，這東西在吞噬著你的生命，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吞噬的速度逐漸增快。要麼，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擁有這種東西的，要麼，我就對你施展讀憶。」

  「可是你說它狀似戾氣，那它說不定就是戾氣啊！」

  「不，它不是戾氣。謝鈺，我記得我在問你，你是否死過一次時，你身體明顯僵住了。難不成，你真的死過一次？」

  「我不是人嗎？死了怎麼可能還會復活！」

  「可以復活。」

  「什麼？」

  「我說，人死了是可以復活的。方法有兩個，第一，只要一個人死的時間不超過四個時辰，任何一個崑崙宗內門弟子都可以使其復活。第二個方法，以你一個凡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就不說了。我懷疑你有可能不是復活的。」

  「那我是什麼？」

  「崑崙宗的書閣記載，如果一個遊魂找到一個和自己生辰相同並且是剛死的屍體，那就可能借屍還魂，但是借屍還魂后，死前的記憶會全部消失，借屍還魂的人也只會一生都在尋找自己失去記憶。」

  「你懷疑我借屍還魂？」

  「你身上符合借屍還魂的條件不多，但是也無法排除可能性。」

  「我不是借屍還魂！」

  「那你是什麼告訴我啊？」沈如意還是希望謝鈺他自己說出來。

  「我……為什麼以我一個凡人無法做到第二個復活方法？」

  「因為做到第二個復活方法不是人，只能是神或者魔。」

  「凡人做不到的嗎？」

  「做不到，就算是飛升成仙的人都做不到。」

  沈如意的回答讓謝鈺沉默。低著頭思考他是如何重生的。

  「看來你也不清楚，要不，還是讀憶吧。」

  「不！」謝鈺大聲的對著沈如意吼出了這個字。他不願，也不想再看到如意死在他的面前，而他連抬手都做不到的畫面。

  「你是在害怕什麼？」

  「因為，我既不想讓我自己回憶起那痛苦的畫面，也不想讓你看到。」

  「讀憶時，被讀憶者是無意識狀態，在讀憶結束之前是不會醒的，你要是害怕我看到你的記憶說給別人，我也可以對著天道發誓，對著天道發的誓師不可違抗的。」

  「這也不行！」

  「我只是想搞清楚你身上那團東西的真面目，不會去看你的私生活的。」

  「不行！」

  「那你要怎麼辦？把這團東西放著不管？我算過它吞噬你的速度了，最慢的話兩年，最快半年，你就會死於非命。」

  「我……」

  他不願讓如意看自己的記憶，也不想在死於非命，他還沒報仇！他還沒有做到他想做的事！

  也不知兩人站了多久，最終謝鈺同意了沈如意對他施展讀憶。

  沈如意帶著謝鈺來到瀑布旁。

  對著謝鈺和自己施下一個避水咒，抬手把謝鈺推進水裡后，自己也跳了進去。

  沈如意在水下用法力固定好謝鈺和自己，不會因水流湍急被衝到陌生的地方。

  右手凝聚法力撫上了謝鈺的頭。謝鈺漸漸失去意識，沈如意閉上眼睛，開始讀憶。

  這時，沈如意腰上因為以防萬一沒有摘掉的白澤玉佩突然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