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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輸了親情贏了你

  苦靈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但她知道他們有的是辦法,找她是很容易的事。苦靈靜下心來想想,她剛剛說的那些話,確實過分,他們那麼老遠的過來,如果不是愛她,那是什麼?她覺得愧疚,可是又不想妥協。她怕父母傷心生氣,但她更怕他們要求她離開福樂。

  母親發來信息:阿寶,我們住在xx酒店603號房,你今晚好好想想,明天過來我們談談好嗎?不要跟爸爸媽媽犟氣了,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小孩呢?」

  苦靈看著信息,眼眶漸漸發紅。坐在床角,內心糾結萬分。她最終還是回了信息:好。

  福樂敲了敲門:「小靈,我進來了。」說著推開房門進來,轉身隨手關上。

  福樂走過來擁抱著苦靈,溫暖的手掌輕輕地摸著她烏黑的頭髮,「小靈,我愛你,但是我不想你跟你的父母鬧翻,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不然你先跟他們回去?」

  苦靈聽他這麼說,雙手用力推開他,語氣不好的反問他:「你這麼輕易就選擇放棄我嗎?」

  「不是放棄,我怎麼會放棄你,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我和你的父母關係不好。」

  「我跟他們的關係本來也不好。」苦靈置氣道。

  「他們很愛你,小靈,父母永遠是你最親的人。」像福樂這樣的孝子,親情才是第一。

  苦靈不想多說了,她第一次覺得福樂並不了解她。她緊閉著嘴唇,眼睛沒有焦距的發著呆。腦子裡似乎想著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想不了。她什麼都不想做,就連呼吸都覺得好累。那種根深蒂固的孤獨感漸漸地將她淹沒。

  她以為福樂會將她到處這種深不見底的孤獨。可是她錯了,快樂可以分享,但是孤獨卻不可以,沒有親身經歷是不會感同身受的。她現在只想他把嘴閉上,她從來沒有這麼厭煩過他說話。在這之前她最愛的就是聽他說話了。

  她發火的對他喊道:「我不想聽你說話現在,請你出去!」苦靈身心俱疲。

  福樂訝異她怎麼會發如此大的火,自從他認識她的那天起,就從來沒見過她發火,頂多就是自己一個人生悶氣。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她才被她父親打了巴掌。福樂好聲好氣的:「好好好,我出去,你先靜靜,不要生氣了,傷身體的。」

  苦靈身上這二十一年來的叛逆因子,終於還是跑了出來了。每個孩子都要經歷叛逆期,不然是不會完整的。苦靈在身邊的同學叛逆的時候,依然是一個溫順乖巧的學生。但是這並不能消滅掉她本身隱藏著的叛逆性。

  年少的叛逆,抽煙喝酒或者做個小太妹。但在父母和老師的教導下,這些惡習終究是可以改掉了。但如今因為愛情的叛逆而違背父母的意願。這將是兩敗俱傷的叛逆。如果一方妥協,那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都不妥協,那可能就是斷絕父女關係,甚至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苦靈心想,如果福樂家境優越,或者福樂工作上有所作為。那麼她的父母也不會態度如此強硬,一定要將她帶回去。

  第二天,苦靈自己來到酒店。父母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她和福樂在一起。苦靈甚至苦苦哀求他們:「他還年輕,可以奮鬥,最重要的是他愛我,我也愛他。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苦博看著眼前哭著的女兒,更加氣憤,他這麼多年終究是養了一個目光短線的白眼狼。他當初就不應該心軟,就應該送她去國外。而不是給她獨立自由的大學生活。

  「就算與我們斷絕關係也不回?」苦博握緊五指隱忍著的怒火,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再次打她巴掌。

  苦靈睜大含著淚水的眼睛看著她的父親苦博,「如果你一定要這樣,我也無話可說。」

  「你!你這個.……白眼狼啊!」苦博顫抖著聲音裡帶著心痛。

  杜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已經沒轍了,她這個女兒,認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她想要的東西是一定要得到的。別人不撞南牆不回頭,她的女兒撞得頭破血流都不死心。怪只怪從小衣食無憂的寵著她,卻由於自己的忙碌忽略了對她的關愛。

  「阿寶,你一定要跟著他,我們也沒辦法了,總不能將你打暈了帶回去,你長大了,爸媽的話也不聽了,為了你所謂的愛情連爸媽也不要了,往後的日子你好自為之吧,我們回去了。」杜鵑哽咽著流下淚水。

  苦靈任由淚水滴在那雙黑色的鞋尖,彎腰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抬起纖細的手指擦著眼角的淚水,轉身打開那扇質地優良的棕褐色木門。苦靈清楚地明白她這一轉身,意味著從此以後,她的賭注只有福樂了。

  福樂就站在酒店的大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她的父母說了不想見他,所以他只能在樓下等著苦靈。看到苦靈走出大門,整個人好像小了一圈,那個瘦弱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承受著太多的悲傷,越來越低。

  福樂加快腳步上前抱住苦靈。看著她臉上未乾的淚痕,心疼道:「為了我,真的值得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的我不想和你分開。你就是我的全世界。」苦靈靠著他的肩膀,悶悶的聲音從心口那裡發出來。

  福樂深深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裡篤定的目光:「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愛你小靈。」

  他說愛她的時候,是真的愛。她也深信不疑。

  但是未來不可知,曾經的誓言是真心實意的,但是在經歷了生活中一系列的瑣碎之事後,當生活回到柴米油鹽的風霜里。當愛情與親情不經意的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是每個人都依然堅持著那個曾經篤定不變的誓言。

  不同的人對它們的衡量是不同的。或許他給予你的愛情,是一定不能超越他的親情的。

  拋棄了親情選擇了愛情的苦靈,註定終將會輸的一敗塗地。哦,她也拋棄了友情。從此真正的落入孤獨的陷阱里。

  很久以後的苦靈,看著身邊的福小妞,她想人生的一手王牌被她打成了爛牌。她唯一的幸運就是福小妞的到來。生活的苦悶和喜樂都來自這個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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