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離開
苦靈和福小妞的東西剛剛好裝滿她來時帶來的那個偌大的行李箱。她本想著自己帶著福小妞先去陳晨那裡的，奈何福小妞又要她抱著，又要拖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行李箱。
苦靈只好給陳晨打電話，今天周一，陳晨應該很忙。苦靈雖然覺得很抱歉，但除了陳晨她找不到任何人幫她了。
「怎麼了？」陳晨輕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你下班了嗎？我和福樂離婚了，你能來接我和福小妞嗎？」苦靈小心翼翼的說著。
「什麼？」陳晨頓時提升兩個度。意識到自己還在公司里，語調放弱道：「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上午。我收好行李了。」
「你，等著我，你，行啊！苦靈！」陳晨腦子一陣血氣上沖。她真是佩服這位苦大小姐，別看她悶頭悶腦的，做起事來，簡直一鳴驚人！
還有十分鐘午休，她跟新來的財務經理說了一聲，就拿著那個黑色的挎包走了。風風火火，好似要去打一場仗。
從陳晨那個城市過來這裡開車要兩個小時。午飯時候，福樂也沒回來。苦靈想想就帶著福小妞出去吃午飯了。正午的陽光刺眼，但因為是秋天，所以曬在人身上，並不覺得疼，反而很舒服，暖洋洋的。
「寶寶，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乾媽就來接我們。你想不想她？」
「我想啊，乾媽最好了，每次都給我買好吃的糖果。」
「那你要多吃飯，不然不能吃糖果。」
「媽媽，為什麼我們不在家裡吃飯？」
「今天媽媽想去吃好吃的牛排。依依喜歡吃牛肉嗎？」
「喜歡，牛肉好香的，我都忍不及要流口水了。」福小妞誇張地吧唧著小嘴。
苦靈被她逗笑。
轉過街角，就有一家西餐廳。雖說相對於大城市，味道差強人意，但苦靈覺得環境還不錯，在這裡可以暫時擁有一份休閑的時光。這裡有一個幼兒遊戲角。苦靈帶著福小妞來過兩次，她很喜歡。
苦靈點了一份兒童套餐，足夠她和福小妞兩個人吃。福小妞吃了薯條就不願再吃了，告訴苦靈她要去玩。苦靈點頭，告訴她，「不可以亂跑，也不可以打小朋友。要和平玩耍。」
「哎呀，媽媽，你好啰嗦哦，我知道的啦！」福小妞說完跑了。苦靈看著她跑過去的背影搖頭無奈的笑了，三歲多的小孩說話倒像個小大人似的。
手機微信上陳晨發過來信息：福樂呢？
苦靈回她：不知道。
陳晨：我喊了劉浩開車過來，你就在他家那裡嗎？
苦靈：我帶福依出來吃飯，一會兒回。
陳晨：好，一個小時後到。再說。
苦靈：嗯。謝謝。
陳晨：廢話真多！
苦靈微挑嘴角。陳晨最不喜歡她說謝謝。但她似乎除了謝謝就無以言謝了。
苦靈面對著福小妞玩鬧的遊戲角坐著，看著她燦若星辰的笑容，苦靈臉上的也自然而然的浮起淺笑。嘴角的那個小漩渦，若隱若現。
午飯時間，這裡並沒有什麼人氣，遊戲角里除了福小妞和一個五歲模樣的小男孩就沒人了。一開始各玩各的，還挺和諧。苦靈接了一個電話不過兩分鐘，就聽到福小妞的哭聲。苦靈趕緊掛斷電話。匆忙的腳步走過去。小男孩的媽媽是位年輕的短髮女子。正蹲在他身旁請求他向福小妞道歉。
「媽媽，嗚嗚嗚，他搶我的玩具，我的熊二。」福小妞看到苦靈，哭著跑來抱住苦靈，苦靈彎腰抱起她，替她擦去一臉的淚水。
「不好意思啊，我替我家寶寶道歉。」那位年輕的媽媽拉著小男孩過來。
「沒事，小朋友爭吵很正常。」
「特特，把玩具給妹妹好嗎？」
「就不！愛哭鬼，略略略。」小男孩一臉的倔強。
「壞蛋！嗚嗚嗚！媽媽我要回家，嗚嗚嗚。」福小妞越哭越厲害。苦靈對身旁的女子微微點頭就抱著福小妞回到座位上。
「依依，你餓不餓，要不要再吃點飯？」
「我不吃，嗚嗚，媽媽，我要抱抱。」
「你先吃飯，然後媽媽再抱你好嗎？」
「不要不要，就要抱抱。」
苦靈按了桌上的服務鈴，待服務員過來結了賬，才抱著福小妞走出去。期間福小妞一直在哭。苦靈的眉頭越來越緊，她有時候真的很佩服這個小傢伙，怎麼可以那麼能哭。
「好啦，依依，不要哭了，你哭的媽媽頭都要痛死了，你想要媽媽生氣嗎？」
「媽媽，我想要那個熊二。」
「那是人家老闆家的，小朋友都不能帶回家的。」
「那個搗蛋鬼也不可以嗎？」
「嗯。」苦靈噗嗤一笑。
福小妞這才止住乾打雷不下雨的哭聲。
苦靈一路抱著福小妞回到樓下，剛好碰到陳晨他們到達的車。
劉浩按了一下喇叭。苦靈停住跨入大門的腳步。往身後一看，她當然認得晨晨的車。
笑容浮起，歪頭告訴福小妞：「你乾媽來了。」
福小妞一聽滋溜滑下來拉著苦靈往前走。
「媽媽。快點。」
劉浩的車子剛停穩，陳晨一腳就跨出副駕駛。一身職業正裝，顯得人更加嚴肅。要不是苦靈認識她，怕是認為這人是要來打架的。
「乾媽。依依好想你啊。」福小妞飛撲到陳晨的懷裡。
陳晨本來一張嚴肅的臉，一秒變的溫柔。
「乾媽也想我的依依了。走，我們上去。」陳晨捏捏福小妞的臉蛋，拉著她的小手走向苦靈。
劉浩跟在身後微微的向苦靈點頭。
「你什麼情況，福樂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陳晨壓低嗓門。
「那個誰，給那個誰打電話讓他回來，我有事問他。」陳晨轉頭吩咐劉浩。
劉浩拿出手機比了一個ok 的手勢。
「他精神出軌了。在網上喊一個遊戲里認識的妹子老婆喊了兩個月。」苦靈也不想瞞著她，因為她總會有辦法知道的。
「哈哈哈！真行！」陳晨氣笑了。
「乾媽，哈哈哈哈，你笑什麼啊？」福小妞聽到陳晨笑也跟著笑起來。
「乾媽高興，依依以後就跟乾媽住一起好嗎？」
「好啊，好啊，依依最喜歡乾媽了。」
「乖。」
苦靈跟在這一大一小的身後無奈的笑著。
爬到三樓，苦靈拿出鑰匙開了門。家裡並沒人在。
苦靈讓晨晨進她的房間坐。因為她很少在客廳里待著，這個所謂的家，只有這個房間才是她習慣的空間。
「離婚協議怎麼說？」陳晨也不廢話。
「依依歸我。」
「撫養費呢？」
「沒有。」
「是他不給，還是你不要？」
「我說了，他不肯給。」在苦靈的心裡，陳晨不僅僅是朋友，她同時還扮演著長輩一樣的角色，苦靈在心裡對她有了一種自然的依賴和信任感。當她受了委屈，她想要跟她訴說，當她有了困難，她想要向她求助。陳晨是她的幸運之星。
「呵呵呵！你這都被人欺負成啥樣了！傻不傻！」陳晨翻著白眼才看看壓制住內心暴動的怒氣。
拿出手機：「他呢？」
劉浩：「這就回，快到了。」
陳晨把手機都在沙發上，咬著嘴唇，努努嘴。
「他父母呢？怎麼說？」
「他們從來不管我和他的事。」
「好，很好！這麼多年，你到底嫁給了誰！」
門外傳來腳步聲，幾秒后，劉浩拉著福樂出現在門口。推著他進了房裡。
「什麼事？婚都離了，還想怎麼樣？」
「能怎麼樣！福樂，這麼久不見，你怎麼混成一個無賴了？」陳晨嗆他。
「我無賴？那也和你沒關係，你管的著嗎？你誰啊？」
苦靈上前拉著陳晨，「晨晨，我們走吧，我不想再說這些了。」
陳晨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里透著疲憊，越發為她不值。
「他這麼不負責，你不覺得委屈，我都替你委屈。」
「晨晨，走吧，我一分鐘都不想待在這裡了。」千言萬語盡在彼此的眼裡。
苦靈抱起福小妞先走出去了。
「福樂，你要是那天良心發現了，記得把福小妞的撫養費打過來。」陳晨出門前留下這句話。
劉浩無奈的拍了拍福樂的肩膀：「兄弟，好自為之吧。」說完推著門邊的行李箱往外走。
福樂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癱倒在床上。拳頭用力的錘了幾下床墊。他是後悔了的，但他又不肯低頭放下他男人的自尊請求她的原諒。
或許他的心裡並不確定，他想要的是什麼。他也曾很愛很愛她，但不知何時起，愛在慢慢的消逝，他和她沒有了共同話題。她說的他不想聽，而她本來話就少。他說的她也不關心，而他需要有人能聽他暢所欲言。就像遊戲里一樣。
現在好了，他回到了一個人的時候，但心態卻和以前不一樣了。那裡好像缺了一塊。可他並不打算去彌補。他終究認為那是苦靈太小題大做，他又不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她至於如此的大動干戈嗎？
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也許只是不愛了，也不想再去糾結了。也許每個人最愛的都是自己。
劉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