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紅髮老祖
衛驍假扮梅鹿子混進百蠻山,是為了營救紅豆沙,可不是為了給人家當徒弟。
他跟其他師兄弟們打聽,大家都沒聽說過,綠袍老祖門下,各個兇狠殘忍,有幾個卻頗有同門之誼,其中唐石、隨引兩人,對他頗為照顧:「你剛上山,莫要看什麼都好奇,把師父教給你的道法好好習練,多做事,少打聽。咱們師父法力高深莫測,他要修鍊玄牝大法,寄託第二元神,那是何等高明的仙法?豈是我們能夠窺探一二的?不要好高騖遠……」
衛驍見這個不行,又打聽關於「萬毒之王」的事。
這個事他們倆倒是知道:「師父從南疆洞玄仙婆那裏換來了一卷煉蠱天書和許多金蠶蠱種,這些年以無上神功,使金蠶蠱跟天蠍蠱雜交,這兩種東西,本來不能交和,師父卻能設法強令相交,過程之中,再哺以各種毒質,最終煉出百毒金蠶蠱,此蠱可稱百毒精英,萬毒之王,能夠嚼碎金鐵,不避風雷,尋常劍仙只要被啃到一口,至多一個時辰,也要毒發身亡!」
衛驍這才恍然大悟,他們說的萬毒之王不是紅豆沙,而是百毒金蠶蠱。
綠袍老祖培育出這等兇悍毒物,百蠻山上下全都很興奮,跟過年一樣,每個弟子談論起來,都興高采烈,手舞足蹈。
唯獨大師兄辛辰子,時長板著個臉,悶悶不樂。
衛驍知道,當年辛辰子被綠袍老祖發怒,咬掉嚼食了一條手臂,成了獨臂人,懷恨在心。綠袍老祖事後心生悔意,教了他好些不教別人的法術進行補償,辛辰子也未能回心轉意,始終憋著一股勁要報復綠袍老祖。
衛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因辛辰子這些年得綠袍老祖盡心傳授,法力頗高,衛驍不敢貿然施法暗算,他知道辛辰子是想要提高自己的實力,尋找克制綠袍老祖的手段,便主動跟辛辰子說:「大師兄,我上次跟隨師兄出門,遇到了一口極其兇惡的魔刀,上面血氣繚繞,裹着黑煙,我只看了一眼,便心神動蕩,幾乎暈倒。」
辛辰子一聽,果然來了興趣,便問他那刀在哪裏,衛驍卻把話鋒一轉:「師父在煉玄牝珠,也不知道是怎麼個煉法。」
辛辰子看了他一眼,眸子裏精芒一閃而逝:「你想要知道玄牝珠的煉法?」
衛驍打了個哈哈:「本門最厲害的神功大法,誰不想知道呢。」
辛辰子沉吟了片刻:「你把那刀所在之處告訴我,我帶你去看師父練功。」
「真的?」衛驍提出質疑,「師父在琉璃寢宮煉寶,任何人都不許入內,你如何能夠帶我去看見?莫不是在哄我吧?」
辛辰子說:「師父煉寶需要幫手,特地教我在門外伺候,幫着他老人家整理遞送毒物,你如果告訴我那魔刀在哪,我就帶你去到琉璃寢宮門外,你可站在門口往裏面偷看。」
衛驍想了想,問他:「大師兄,你可見到師父這幾日練功,抓來個小孩子么?」
辛辰子疑惑道:「咱們師父只隔些日子要吃活人心肝,倒是讓我們定期下山去給他捉活人回來,倒是越小的孩子心肝越嫩,不過這只是師父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倒是與煉法無關,你……怎麼問這個?」
衛驍笑了笑:「我尋思古人傳說,要長生不老,得吃小孩心肝,這玄牝珠煉成之後,既然可不死不滅,或許是用小孩心肝煉的,哈哈。」
辛辰子有些不耐煩:「快點說吧,那魔刀現在哪裏?」
衛驍說了個地點,辛辰子去了半日,回來以後面露喜色,他找到了衛驍事先藏在那裏的惡日瀆靈刀,果然又凶又惡,是把魔兵利器!
他把刀拿回自己的洞中反覆摸索觀看,施法祭煉,尋思日後有機會用這刀去砍綠袍老祖。
得了魔刀,他倒是言而有信,在綠袍老祖練法的時候,把衛驍帶到琉璃寢宮門口。
衛驍悄悄往裏面觀望,只見綠袍老祖盤膝坐在石台上面,閉目而坐,渾身每個毛孔之中都往外噴出一股綠光,綠光會成一團,把他包裹在裏面,在他頭頂上,懸浮着碗口大一顆碧綠珠子。
每隔一個時辰,辛辰子得綠袍老祖召喚,就把門外面準備好的瓶瓶罐罐打開,施法攝出各種毒蟲,送進給綠袍老祖,到綠袍老祖前方,被那玄牝珠綠光一照,便碎成齏粉,毒質收進光中,剩下粉碎的雜質粉末落在地上。
衛驍連着看了好幾天,都是重複這個動作……人家修行主要是內在精氣神的運用,外邊看根本什麼也看不出來。
紅豆沙那傢伙到底被關在哪裏?莫非要等到最後時刻再被抓來煉寶?
衛驍心中焦急,回到自己的山洞,也就是原來梅鹿子的,拿出金算盤,仔仔細細地推算,從卦象上看,紅豆沙還是被擒捉困住的狀態,而且處境十分艱難,生死命懸一線!
至於最終結局未來能否逃出生天,變數太多,尤其是其中還牽扯到了自己這個演算人的變數在裏面,更加不可琢磨。
衛驍又把水晶球拿出來,施法觀看,晶球裏面卻只見一團五色火焰,餘下什麼也看不到。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衛驍連噴三口真氣,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忽然晶球裏面光影一閃,火焰全失,裏面現出一個紅髮蠻人,隔着晶球向衛驍怒目而視:「什麼人敢偷窺我天狗崖!」
他伸手一抓,直似要從水晶球裏面抓出來,衛驍急忙收法,切斷雙方的聯繫。
「啪!」水晶球爆裂成渣,散落滿地!
衛驍無奈地吐出一口氣,直想猛拍大腿,他知道蜀山世界裏面有兩個天狗崖:
一個是祁連山天狗崖,相傳上面有天狗吞月,是地仙姬繁修真之所。
另一個是南疆之中紅木嶺上天狗崖,是紅髮老祖的道場,看剛才那人滿頭紅髮,很顯然,就是紅髮老祖!
蜀山世界裏面,有南疆三祖,都是邪派大boss,分別是綠袍老祖、紅髮老祖、五毒天王。
其中無毒天王比起前兩位略差了些,綠袍老祖跟紅髮老祖道行法力都是一個層次的,各自都有十分厲害的法寶,俱是凶名赫赫!
綠袍老祖有百毒金蠶蠱和玄牝珠,極不好惹,那紅髮老祖也有天魔化血神刀和五雲桃花瘴,原著裏面殺得峨眉幾乎滿門弟子雞飛狗跳,受傷頗慘。
不是綠袍老祖,而是紅髮老祖,自己竟然找錯了地頭!
在百蠻山耽擱了這麼多天,紅豆沙也不知道被煉成什麼熊樣了,得趕緊去救他,只是怎麼救,還得想個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