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妙一夫人荀蘭因

  天遁鏡不愧是前古奇珍，廣成子祖師煉魔至寶，自雲端向下，照射出一道金色光柱，落到下方滾滾黑雲之中，猶如熱湯潑雪，立即向下熔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黑雲如雪崩般四下飛散。


  金蟬和朱文見寶鏡建功，十分歡喜，對視一眼，加速向下飛降。


  他們兩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御劍，一個持鏡，竟要人前顯聖，斬了妖屍谷辰。


  妙一夫人荀蘭因主要看衛驍，等聽得劍上霹靂聲響，轉移回注意力，兩人已經直線飛降，投入到黑雲之中去了！

  「不好！快回來！」荀蘭因放出飛劍去，要用劍光把兩人捲住拉回來，那玄陰煉魂大陣內傳來一陣嘿嘿怪笑，飛出一柄黑煞劍，將荀蘭因的飛劍抵住，待兩小飛入，黑雲驟然閉合。


  天遁鏡是好寶貝，鏡光照射之下，黑煙盡散，左右分開，可只能照住一面，那黑雲卻是上下四面，十方包沒，兩小身子奇冷，見後面黑雲湧上來，周圍黑暗之中，有許多人獸精魄，嗚嗚怪叫着欺近，萬幸金蟬的鴛鴦霹靂劍威力不俗，劍光將兩人護住，將這些陰魂逼退。


  他們兩個身上越來越冷，實際上確實滾燙高燒，一陣陣地心煩意亂，胸口噁心，上下左右，儘是空蕩蕩的漆黑一片，不見天地，不見四方，很快頭暈目眩起來。


  「嘿嘿。」谷辰又笑起來，環繞着兩人施法，使得兩人越來越迷糊，駕馭不得劍光，自上渾渾噩噩向下跌落，谷辰伸出兩隻魔爪，先把朱文的天遁鏡抓去，再收金蟬的鴛鴦霹靂劍。


  他幻化出來的黑色玄陰怪手抓住一紫一紅兩口仙劍，正要收取，猛然間劍上光芒暴漲，「咔嚓」一聲霹靂巨響，將怪手斬成數塊，緊跟着雙劍光芒倒卷，分別將金蟬跟朱文身子捲住，急速向上飛去，谷辰大怒，縱身從後面追趕。


  這鴛鴦霹靂劍本來就是荀蘭因的，這時候掐訣御劍，比金蟬用的更加厲害，雙劍捲住兩人飛出陣外，重見天日，谷辰從後面急追出來，剛一露頭，就吃荀蘭因揚手打出的幾百團太乙神雷，加上餐霞大師的霓虹劍、如意神矛、煉魔飛針，以及齊靈雲、吳文琪的飛劍，一股腦殺到。


  谷辰不斷凝出來的雙爪被打碎，連黑煞劍也差點折斷，倒飛回來。


  他狼狽退回陣中，心中正自發狠，猛然間想起，剛才的一瞥之間，彷彿看到西邊山上有一團綠光，光芒裏面有個人影，正是綠袍老祖！


  他大吃一驚：綠袍小兒不是被自己困在地肺當中么？怎麼跑到外面去了？


  他豁出一起，鼓盪大陣又衝出去一次，這次看得真切，果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綠袍小兒！


  谷辰驚怒交加，自己要不是為了困住綠袍，奪取青索劍和玄牝珠早就走了，還至於在這裏跟峨眉派死磕嗎？他長嚎一聲，雙手托舉，那座方圓數十畝大的黑雲整個拔地而起，升到空中，依舊將他護住：「綠袍小兒！你竟然在這裏……」他又跟荀蘭因等人喊，「長眉老兒的青索劍，在那綠袍小子手裏，你們總來打我算什麼？」


  荀蘭因等人很是驚詫，手上攻勢稍緩，紛紛看向衛驍。


  衛驍等的就是這個時刻，怒聲吼道：「那青索劍不聽我的使喚，還要反噬於我，無法祭煉，如今在一個姓衛的少年手裏……谷辰你這個賤種孽障！明明事先約定好的，你卻在最後時刻反水對我突下殺手，把我困在地肺之中，導致我被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剛到手的青索劍落入那人手裏！白白辛苦一場，為別人做了嫁衣，今天我跟你沒完，非得把你這死屍燒成一把骨灰不可！」


  他用這一番話，把綠袍老祖這個身份給摘了出去，隨即便用玄牝珠化作一直遮天大手，對着谷辰的玄陰煉魂陣抓過去，直掏入滾滾黑雲之中，又取出六陰鎖心錘，迎風一晃，五個雷罡腦袋飛出去，俱都噴出一股車輪粗細，幾十米長的黑煙，眼中密密麻麻的飛針、鋼釘、玻璃等，對着玄陰煉魂陣平推過去。


  谷辰聽了也想罵街：「你這不中用的小綠賊，到手的青索劍也能被別人搶走！還好沒了青索劍，你還有玄牝珠，趕緊給了我吧！」


  他鼓盪大陣，九九八十一面玄陰聚獸幡攜帶者滾滾黑煙，鋪天蓋地涌過來。


  兩人飛在天上鬥法，黑雲碧火攪在一處，打得難解難分。


  荀蘭因和餐霞大師反倒愣住，收了手，互相交換眼神：「青索劍不在谷辰手裏，不再綠袍手裏，那應該在誰手裏？姓衛的？」


  荀蘭因沉吟道：「我聽青城朱道友言及，本門二雲之一的周輕雲，三英之一得李英瓊，全都入了旁門教下，那人便是姓衛，青索劍，莫不是被他拿走？」


  餐霞大師說：「我也聽說，齊魯三英中的李寧、周淳都入了那人門下，醉師弟說他周身不見半點邪氣，是為旁門中的正派劍仙，只不知他收英雲，是不識天數，還是故意為之？」


  荀蘭因輕輕嘆氣：「若是不識天數還罷了，咱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告知他天理如何，教他順天知命，知道本教當興，吾道大昌，多少旁門中的道友為了渡劫，都要本教門下出力，自然會教英雲回歸本門教下。只怕他是算明天數，卻硬要逆天而行，那可就難辦了。」


  青囊仙子華瑤崧先在旁邊照顧中了邪法的金蟬和朱文，給他們服了丹藥，送到自己洞中，回來聽到這話：「如果他收英雲是故意為之，那這次取青索劍很有可能也是故意的！」


  荀蘭因滿臉憂愁地點點頭，她們倆議論之際，衛驍跟谷辰打得天昏地暗，卻是越斗距離這裏越遠，一會的功夫，已經到了數十里之外。


  「這兩個妖人很像是串通好了，想要逃走。」華瑤崧說。


  餐霞大師要追過去，荀蘭因將她攔下：「算了，我剛剛算了一卦，卦象上拆解出來，青索劍確實是在一個姓衛的人手裏，咱們不必追了。這兩個妖孽都不是易於的，他們如果互相鬥得兩敗俱傷還好，若是臭味相投，聯起手來，我們要將他們擊敗已是艱難，要將其擊殺更無可能，橫豎青索劍不在他們身上，咱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她推算青索劍如今所在之處，那卦象，拆解出來，確實是個「衛」字，可也能拆出一個「綠」字，衛驍頂着綠袍老祖的身份，說他用自己的功法去祭煉青索劍，不但不能成功還險遭反噬，這合情合理，九天神兵，跟綠袍老祖那種法術本來就相排斥。她又知道確實有個姓衛的旁門劍仙，搶了峨眉派的徒弟，順理成章，萬沒想到，姓衛的跟眼前的綠袍老祖竟是一個人！


  峨眉派的人收兵回成都碧筠庵，頃刻間走了個乾乾淨淨，衛驍跟谷辰的戰鬥卻還在繼續，兩個人是真打，不是假打。


  谷辰要奪取衛驍的玄牝珠，衛驍也沒安好心，跟谷辰越打越遠，到了莽莽群山之中，峨眉派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他獰笑一聲，祭出了倚天誅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