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姐妹相認
菲瑞生物醫藥(中國)有限公司會議室。
「您好amy女士,我們是下情調查委員會的,我叫皮特兒,這位是我們的負責人查理!」皮特兒在講話的時候,有習慣性地聳肩的動作,而這位習慣性聳肩的皮特兒的,就是昨晚約amy去他房間的2212的神秘房客!
菲瑞公司的下情調查委員會,相當於中國政府或企業的紀檢、監察等部門,他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一旦來到某個下屬企業,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兒!他們此行,正是為了調查lucy所反應的amy向其男性朋友進行利益輸送的有關情況!而皮特兒之所以要秘密約會amy,不過是想趁火打劫,想從amy身上撈取一個獨自在外的男人普遍想要得到的那樣東西!
amy真是萬分地慶幸,並在內心深處深深地感激著自己的父親,是亨利曾給自己上的那一課,讓她避免了一次尷尬、逃脫了一次屈辱!
可是,既然皮特兒和查理同時到來,那皮特兒為什麼會有如此便利的條件意欲對amy圖謀不軌呢?這是因為,中西方企業文化是有著巨大差異的!首先,皮特兒和查理雖然是上下級關係,但工作之餘他們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並不像中國企業那樣,下屬隨領導出差,還要為領導端茶杯、拎行禮;其二,外國企業充分尊重員工的個人隱私,不會象中國企業那樣兩個同事住在一個標準間里;其三,既然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那麼,在房間和酒店的選擇上完全可以自主,下屬用不著非要陪同上司住一個酒店,更用不著住在上司隔壁或對門兒來「照顧」上司。正因如此,皮特兒才有了充分的條件來假公濟私!
「嗨,查理!嗨,皮特兒!」amy面無表情,並且頭也不曾抬一下。她並沒有與兩位總部派來的「欽差大臣」握手,而是徑直坐到了他們的對面兒!
然而,儘管昨晚皮特兒已經向amy泄露了他們此行的任務,儘管經過一夜的思量對今天所要面對的情況早已經有了思想準備,當amy抬起頭把目光移向那位負責人查理的時候,她不禁心頭為之重重地一震——那張稜角分明而又硬朗的臉,是自己曾經再熟悉不過的了!
「amy,我們就不繞彎子了!」皮特兒誇張地聳聳肩:「菲瑞(中國)有員工實名舉報你,說你對自己的男朋友進行利益輸送,請問……是這樣嗎?」皮特兒由於昨天晚上的趁火打劫沒有得逞,此時便緊緊地逼視著amy,目光中有種公報私仇般的快感。而查理也在無聲地注視著amy,那目光中有關切、焦慮,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是的!」amy鎮靜地回答。皮特兒的眼裡流露出一種終於抓住別人小辮子般的得意,而查理的目光則倏然黯淡了下來——顯然,amy的回答是查理所不希望聽到的。「但即使如此,我們的廣告費用支出還是比原來節約了三分之一!」amy看都不看皮特兒一眼,只是撩了一眼查理,然後冷冷地接著道:「並且,我是利益輸送在先,他成為我的男朋友在後!換句話說,我們是先有了廣告方面的合作,之後他才成為了我的男朋友!」「這恰恰說明你是為了達到追求男朋友的目的,才拿公司利益來和他進行交換!」皮特兒一字一頓、字字如釘。「沒錯!我是拿公司利益做了交換!」可沒等皮特兒的得意和查理的失落在兩個人的臉上蕩漾開來,amy便又毫不示弱地補充道:「可是這有什麼錯呢?這符合等價交換的商業原則!並且我認為這是一種超值的交換!」amy把一疊資料啪地甩到了皮特兒面前的桌子上,憤怒地逼視著皮特兒繼續道:「看看吧!我換回來的是什麼?是菲瑞公司社會認知度的大幅提升,是菲瑞產品銷售業績的突飛猛進!」「可這並不能改變你向男朋友進行利益輸送的事實!」皮特兒不肯輕易認輸,於是,問題又回到了起點。
「大家都冷靜些!」查理早已經從剛才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一方面,作為下情調查委員會的負責人,他不能任由這種對立情緒蔓延下去,而另一方面,作為amy曾經的男朋友,他還是希望amy能夠平安地度過這次危機:「amy,據我所知,童克疾並不是你的男朋友,他馬上就要和他女兒的幼兒園老師定婚了,不是嗎?」amy有些吃驚,想不到查理對自己以及童克疾的情況了解得如此清楚。但她並沒有沿著查理設想的方向去回答,她非常感謝查理的好意,但她有自己的行事原則:「不,童克疾現在依然是我的男朋友!」
查理吃驚地張了張嘴,皮特兒目光中重現了起初那種公報私仇的快感。
amy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昨晚小雪曾經找過她!昨天晚上,擺脫了皮特兒糾纏的amy正自趴在方向盤上哭泣,忽然接到了小雪打來的電話。
「amy姐,你願意認我這個妹妹嗎?」在寶馬x5的駕駛室里,小雪激動而忐忑地注視著amy。自從庄新梅說出自己和amy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那一番話之後,小雪終於為自己一見amy就感到似曾相識這種莫名的親近找到了註腳,並且,除了媽媽,amy算是自己真正血緣意義上的親人了。而更為重要的是,amy,是幫助自己找到親生父親、弄清自己身世之謎的唯一通道。「好妹妹!我願意!」amy因為剛才在酒店受了委屈,此時也需要親情的慰藉。「姐姐……」,小雪哇地一聲撲進amy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姐妹兩個一下子就跨越了心理上的隔閡,緊緊地相擁在了一起。
「馬上要當新娘子的人了,還哭,羞不羞啊!」哭了一會兒,amy暫時忘記了自己所受的委屈,真如大姐姐照顧小妹妹般抽張紙巾為小雪擦拭著眼淚。哪知小雪聞聽此言,哭得愈發傷心起來!amy不由詫異:「怎麼?童克疾欺負你了?」「沒有!」於是,小雪邊哭邊把常會庄與柳艷梅的對話、母親說自己和amy是同父異母姐妹的那番話,以及被鹿一鳴**shi身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amy。
「好妹妹,真想不到,你這麼小小的心靈、小小的身體,卻要承受這麼多的重壓!」amy萬分憐惜地撫摸著小雪的後背,然後以大姐姐的口吻叮囑道:「這些事情,以後再也不要和別人說!」「嗯!」小雪深深地點了點頭:「父親他……還好吧?」小雪怯怯地、卻又是充滿期待地在黑暗中注視著amy。「他很好!他如果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兒,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amy本想說「一定高興死了」,但感覺這樣說太不吉利。「好妹妹,看到你和克疾終於修成正果,姐為你高興!」amy為小雪整理了一下衣著,拍了拍她的前胸:「開心點兒,姐希望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姐,我已經是個shi身之人了,我配不上克疾,就請你以後好好照顧他吧!」小雪說完,想起自己與童克疾之間「新婚之夜的約定」,止不住又淚眼婆娑了起來。「傻妹妹!」amy抱著小雪柔軟的身子,真如一位大姐姐抱著小妹妹一般,內心充滿了母性、動作更加慈愛溫柔:「shi身的事兒,並不是你的過錯,你不要因此而放棄自己的幸福!如果是克疾因此而輕視你,作為你的娘家人,我第一個不答應!」。amy的話中充滿了豪氣。想到小雪這些年的孤獨無助,她對這位剛剛相認的親妹妹充滿了憐愛。她已經想清楚了,她不會乘小雪之危而搶回童克疾。
「姐,其實,克疾他真正愛的人是你!」小雪停止了哭泣,把庄新梅偽造《臨床診斷書》、利用童克疾的善良「臨終託孤」的事兒全盤託了出來……。「不要怪你的媽媽!」amy先是吃驚,但旋即便平下心來安慰著小雪:「她這樣做,都是為了你能幸福!」amy內心的痛苦一下子釋然了。她沒想到,童克疾心裡竟然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十字架。「姐,我為媽媽向你道歉!要不是她,你和克疾就不會經受這麼多磨難……我知道,姐的心裡一定非常痛苦!」「都過去了!」amy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不過去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要趁自己的親妹妹shi身,再把童克疾搶回來嗎?想到此,便強忍住心中的痛苦對小雪道:「克疾是個好人,別辜負了他!」「可他應該是你的!」
amy之所以對皮特兒和查理說童克疾依然是自己的男朋友,並不是決意要接受小雪的「轉讓」而希圖與童克疾重歸於好。她之所以要這麼說,一來是不想在皮特兒面前爭辯什麼,把自己本來複雜的心情搞得更加複雜,更何況,自己說的也並非不是事實,因為在amy心裡依然愛著童克疾,童克疾依然是她心靈上的男朋友。而二來呢,她不想在自己舊愛面前否認自己對童克疾的感情,如果這樣,就有種用自己的感情去交換查理同情以期度過難關的意味。amy已經決定了,她要辭去菲瑞(中國)總裁的職位,回美國去,把自己對童克疾的感情封存在心裡,把童克疾完完整整地留給小雪,好以此來彌補父親對妹妹的虧欠!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寫報告,如實向總部彙報了!」皮特兒向查理望了,象是在徵求上司的意見,但手上卻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了。查理則是一幅愛莫能助的表情。「悉聽尊便!」amy率先站起身來。
「等一等!」就在amy站起身來的同時,身後傳來了柔弱但卻語氣堅定的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