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又見陰謀
短短半天時間的「體驗生活」,令萬小明的思想和生活態度發生了重大變化。
剛才在富力花園,司培辰一聽門外的這個人認出了自己,連忙打開防盜門道:「進來說話!」然後咣當一聲關閉了房門。一進門是一張木質餐桌和配套的木質餐桌椅,再往裡才是會客區,配有暖色調的沙發。「坐吧!」司培辰指了一指靠近門邊一側的椅子,兀自先在房屋內側一邊坐了下來。萬小明明白,自己雖然進了屋,但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客人,或者人家讓自己進屋,只是迫不得已——誰能保證左鄰右舍那些貓眼兒背後會不會有一雙雙注視的眼睛?!在不少體育項目的比賽之前,對陣雙方都會有一個彼此擁抱、碰碰手臂之類的「禮貌動作」,如今這種方式的談話,很可能就是格鬥之前的準備工作。「喝茶!」伍艷嬌把一杯茶放在了司培辰的手邊,茶是熱的,臉是冰的。司培辰把茶杯往萬小明一側推了一推,萬小明也住側面推了推:「我不喝!」「怎麼,怕有毒?」司培辰不愧是演小品出身,知道怎麼來調節氣氛。「我不怕!你怕!」萬小明注視著這個電視中給人帶來無數歡笑的人物,覺得跟電視上相比,他實在是太醜陋了!「何以見得?」司培辰也注視著萬小明長頭髮、長鬍須之間的眼睛道。「您在電視上演的都是喜劇!如果我被毒死在這個屋裡,你的人生……將會是一場悲劇!」萬小明說這話時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微笑,似是在配合司培辰剛才關於「有毒」的冷幽默。「你是誰?」司培辰終於直奔了主題。「我是賈文龍的獄友!剛從那裡面放出來!」因為萬小明知道,無論是伍艷嬌也好,還是司培辰也好,二人對賈文龍和他入獄之事都是熟悉的,所以無需過多解釋。「你!」萬小明注意到,武艷嬌和司培辰剛才象繃緊的弓一樣的表情一下子松馳了下來。「噢,艷嬌,你們聊吧!」司培辰起身向裡屋走去。「他……還好吧?」伍艷嬌躊躇著坐在了剛才司培辰的椅子上,那妖嬈的身段兒,根本不是臨產或者剛剛生產過的女人所能比擬的。「我見過你!」其實剛才伍艷嬌一開門萬小明就認出她了——她就是自己那天和萍萍、小雪她們去冥王星k歌時門口穿旗袍的——「仙鶴」!「他……還好吧?」仙鶴繼續著自己的語境,沒有理會萬小明認不認識自己的話題,作為歌廳的領班,被很多是認識並不奇怪。「判了10年!」「他……沒怪我不去看他吧?」「他希望你和孩子都好!」「孩子……!」伍艷嬌眼神突然間黯淡了下來。此時,司培辰穿戴光鮮地從裡間走了出來,手裡拎了一個lv旅行包:「艷嬌你們聊,公司里還有好多事兒,我去處理一下!」「培辰——」,仙鶴站起來欲追又止,但隨著咣當一聲門響,司培辰把伍艷嬌徹底「移交」給了萬小明,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萬小明猜想,司培辰拎著旅行包出門,很可能會就此一去不復返了!「孩子……沒有了!」伍艷嬌的眼神兒忽然從黯淡中恢復過來:「他總不能讓我們空等他十年吧?!再者,有一個坐牢的父親,生下他,對他未必就是好事!」
「他奶奶的!為組織上吃苦受累了幾十年,到頭來混得還不如一個小偷兒!」在看守所里,雖然邢永瑞大隊長整天享受著比別人更多的自由,但其實最痛苦的莫過於他了!開始他還是一幅整天閉目養神唯我獨尊的樣子,可隨著案件的進展,他越來越不淡定了。當同監室的一個小偷兒在外面的同夥為他存進來一千塊錢的當天,邢永瑞剛好也接到了自己被開除黨籍的通知。「你不願意種花/你說/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賈文龍突然朗誦起顧城的詩來:「男人,一輩子不坐一次牢其實人生是不完整的!」賈文龍開始發表他的高論,因為他的上訴已經「維原兒(維持原判)」了,他已經做好了坐牢十年的準備:「說實在話,如果沒有老婆孩子、父母親朋,坐十年牢也的確沒什麼了——不起的!」看來坐牢的賈文龍也看過童克疾的《快樂向前沖》:「你知道坐牢的人最大的痛苦是什麼嗎?就是擔心自己的家人為了自己而痛苦!所以,我不希望他們來看我!可是吧,他們真的不來看我呢……我特么的又會非常失落!所以,最好是不要有你會為他而痛苦或者他會為你而痛苦的人!所以,無產階級革命最堅決、最徹底!因為了無牽挂!」「去你大爺的!你特么這是啥意思?」邢永瑞顯然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類型。「我要說的是,要想活的快活,就不要給自己弄那麼多的負累!
是的,伍艷嬌是明智的,為了避免不利的結果,她選擇了避免開始!不,是及時終止了曾經美好的開始!萬小明站起身來:「賈文龍說,他給孩子準備了一百萬!既然孩子沒了,那……我走了!」「等等——!」正在萬小明用手拉門之際,伍艷嬌突然快速站起並撲了過來,並且一下子撲到了萬小明的身上:「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