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六)
良人本欲借著這事把木憶扳倒,沒成想反倒被她抓著這個辮子反咬一口,若是她指使的,那尚且還有的說,可眼下,完全是錦繡自作多情去害她的,這事她要是認了,那在這家裡也就廢了。
良人顧不上什麼禮節了,大喊冤枉,聲淚俱下的對著沈侯爺說,「侯爺,妾身是冤枉的。你也知道心兒她從小身體就不好,我一個當娘的,怎麼可能會害她呢?這事都是錦繡這賤人做的,妾身事先真的不知情啊。侯爺,你要相信妾身啊。」
「姨娘,為何要如此狡辯?之前還未查出真相就一口咬定是我要下毒害弟弟妹妹,現如今查出來是你自個身邊的丫鬟下的毒,這反倒跟你無關了,剛剛口口聲聲喊著要爹爹還你和弟弟妹妹公道,如今呢?我要找爹爹要個公道就是錯的嗎?」
「你……」良人被木憶的話給噎住了,剛剛確實是氣急攻心,只想讓侯爺趕快處置了木憶,所以說了不少重的話,如今都自打嘴巴了,心裡對錦繡更是狠的牙癢,巴不得現在她就毒發身亡。
而跪倒在地,一直瑟瑟發抖的錦繡一聽良人這話,算是廢了。
血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良人,彷彿在說,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結果你竟然這般對我,之所以去陷害木憶她們,也是為了良人的地位穩固,而今,竟成了棄子一枚。
「姨娘,你當真要棄了我?」
「錦繡,你在我身邊那麼多年了,我也想要你好好的,可如今你不但陷害侯府嫡女,還私通外人,這樣的罪孽深重,你要我如何保你?我雖不才掌管侯府後院多年,但沒承想最大的問題竟然出現在自己身邊,如今,你還是自行了斷莫要害了他人,我會求老爺給你留個全屍的。」
留個全屍,難道這麼多年的忠心耿耿只能留個全屍?錦繡心中十分憤恨,想要把這些年她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全抖出來,一直狠盯著良人。
突然看見她將手裡的絲帕攥成一團,眼裡雖然含淚,但是警告的意味很重,彷彿在說,有的事情你要是說了,那就只好讓你的老相好跟你陪葬了。
心裡萬分挂念想好的錦繡完全懵了,若是自己真的將一些話給抖了出來,恐怕會牽連到在外面等著她的趙子義,不行,不能讓他無辜牽扯進來。
「姨娘,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家人。」家人二字咬的十分重,其實錦繡早在跟隨良人之前就是孤兒了,哪來的什麼家人,她所謂的這人不就是她的相好嗎?說完就重重的超她磕了幾個頭。
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撲向錦盒,狠狠的舔了一口有毒的地方,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一命嗚呼。
木憶心想這是她死得其所,但是良人還未正式扳倒,到底還是有些不夠。
良人見錦繡已死,那很多事情就只能是死無對證了,沈侯爺聽著看著這出鬧劇,眼下算是結束了。
但木憶哭紅的眼睛還是讓他揪心了,想起木清,總覺得沒能好好照顧他們姐弟就是他的錯。
「良人,最近這些日子就好好養病吧,沒事就照顧好孩子們,呆在院中吧,至於管家的事情,還望母親多多教教阿嫵,日後她也還是要嫁人,這管家的事情也早該學起來了。」
一句話,既禁了良人的足,又奪了她的權,聽著這種安排,良人像是爛泥一般,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局面就這樣給毀了,她實在是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樣?錦繡這一步著實傷到她的根基了,能不牽連到她已經是侯爺最後的仁慈了。
「是,妾身領命。」說完就磕了幾個頭,任由錦心帶了下去。
老夫人扶起木憶,心疼的安慰道,「好孩子,你父親還是替你做主了。不要難過了知道嗎?」
這話說的懇切,雖說沒能扳倒良人,但折她一個黨羽也算是不枉費心一場,知道見好就收,木憶回答道「是。」
一場生辰,最後以良人被奪權禁足,錦繡身死畫上了句號。
回到木院,吩咐大家都下去休息以後,木憶拉著綠意的手說道,「綠意姑姑,之前讓錦繡那般欺負於你,如今我總算報仇了。日後,若是有人敢懂我所珍惜的人,我和阿諾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綠意知道這局是木憶設的,但是沒承想最後竟然還是被良人給逃脫了,心中雖有憤恨,但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只能等他日再行解決良人了。
「阿嫵,以後做事千萬要小心知道嗎?你這一下算是和良人那邊撕破臉了,她身邊的錦心可不是錦繡這種一般沒頭腦的人,她心思極重,下手更是毒辣。對付她會更費力氣的,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姑姑放心,我在沒有把握之前不會打草驚蛇的。錦心,下一個就是她。」
「阿姐,今日之事過後,那趙子義怎麼辦?」
「等下我出去跟妙人姐姐說,讓她差人送回曲城,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她自然曉得怎麼做的。」
沒錯,趙子義就是木憶安排在錦繡身邊的人,上次暴打了錦繡一頓后,趙子義「恰巧」路過救了她一命,而後又在護國寺中相遇,一來二去,憑他趙子義的那張小白臉和那張巧言善辯的嘴,自然哄得錦繡以身相許,還抖了良人不少的秘密,這次的毒藥其實就是木憶配的,經由趙子義的手送到了錦繡手中,面上的毒也是她塗的,給趙子義的時候只說了讓他別碰瓶子,但至於他會不會跟錦繡說那就是她要試探的地方了。
若是說了,那趙子義也留不得,一看就知道是對錦繡動了心;若是沒說,那就是逢場作戲,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送回曲城繼續吃他那碗靠這些手段的飯。
果不其然,錦繡啊錦繡,你到死也不會知道,你這一生是被多少人利用過。
木憶做起事情來就是滴水不漏,所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留有後手。
以前是木清在,一直勸他們不要過分心狠,可如今,木清已經被他們給害死了,不報這仇,不把良人,良側妃,七皇子扳倒,她心中是不會安寧的,即使成為了雙手沾血的人,她也在所不惜。
木諾自然懂她的心思,雖不言語,但眼神中的堅定同她一樣。
「對了,有沒有吩咐過暗五,若是他去跟爹爹彙報了……」木諾提出自己的擔憂。
「不會的,從他和暗四跟我們開始,我們就是他們的主子,如是去告狀,那就是對主子不忠了,我相信他們和宋之揚一樣,是拎的清厲害關係的人。」
確實,暗四暗五自跟隨木憶木諾以後,就再也沒有跟沈侯爺彙報過任何的消息,只負責保護和傳遞他們想要傳遞的消息,其他的一概閉口,這就是他們從小接受的訓練。
「這次以後,我想良人會更加小心的,雖然我們手裡有不少的關於她的作惡手段,但沒有證據,她在爹爹面前一向裝的賢良淑德,所以我們還是要按兵不動。先把她身邊的錦心給除了,再來談如何收拾她。」木憶分析道。
「嗯,從明日起,阿姐就要跟著祖母學習管理後院的事情,能出去的時間估計少了,這樣,若是寶林哥有什麼要同你商量的,我來傳遞吧,於禮留在府里跟著你,好歹他也會點拳腳,也算機靈,跟著你我要放心些。」
「好,可是你一人在外千萬要小心知道嗎?尤其是別被認識的公子哥看到了。」
木諾點點頭,他們必須更加謹慎小心才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