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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雲南之行

  大奎看罷兩分奏報,心中一喜一憂。 

  明軍攻克元大都,這自該普天同慶。泱泱華夏被元庭欺壓一百六十餘年,如今江山已復百姓得安。接下來皇上便排除異己,那麼再接下來皇上會做什麼?大奎不願想也不敢想。自古以來多少千古明帝能夠名垂青史,而那青史皆是存褒去貶。是非功過又有幾人能說得清? 

  黃鶯告辭回了后宅,大奎收好文告與馮師爺等到了前廳。分賓主各自落座后,馮師爺這才又遞上一封書信來。大奎接了書信展開,卻是楊小虎的家書。信上洋洋洒洒的說及隨同湯和一道南下的事情,字裡行間極盡喜悅之情。楊小虎果然有乃父之風,確是將才。信上還說隨後便會跟隨湯和率軍西征,去討伐盤踞在慶陽的元庭餘孽張良辰。大奎看罷了信箋,心中頗感安慰。但願楊小虎在湯大哥的教導下,能真正的成為當世名將,如此也可告慰其父在天之靈。 

  大奎隨後自言自語道:「此行臨江岳州,雖將血濺堂覆滅,但王福及其黨羽卻仍逍遙法外。據探子來報,王福如今已投效雲南大理段氏。我等卻該如何是好?」 

  馮師爺沉吟片刻才道:「如今我大明雄兵已經蕩平中原,將惠帝妥歡帖木兒趕到了大漠以北。然而,地處西南一隅的雲南一帶依然處於元梁王的據守控制之下,那梁王憑藉邊疆山高皇帝遠和苦心經營雲南百年的根基實力,根本不把我大明朝放在眼裡,繼續與其他地區的元庭殘餘勢力遙相呼應。如今雲南的主要蒙元勢力,有蒙古政權梁王把匝刺瓦爾密和大理國王後裔段氏總管段明。梁王,以昆明為根基,大理段氏,控制著滇西一帶,兩股勢力俱都聽從北元指令。要想到大理抓捕王福恐非易事。」 

  大奎聞言點了點頭,續道:「為今之計只能上奏皇上,請派使節招降梁王把匝刺瓦爾密與大理段氏一脈,如此盡可兵不血刃的收復雲南,倒時王福便是囊中之物插翅難飛了。」 

  馮師爺點點頭道:「張大人言之有理,大理梁王把匝刺瓦爾密偏安一隅,我大明鞭長莫及,唯有勸降一法可奏奇效。」 

  大奎當即吩咐道:「恩,備筆墨奏摺,本官要上奏皇上。」 

  馮師爺當即起身去準備,可還未走出數步,大奎及喚道:「馮師爺留步,為慎重起見,本官還是親往京師奏明皇上為好。」 

  盤步在一便嘀咕道:「義父剛剛回來便又要出去啊?」 

  大奎聞言斥道:「身為臣子安能好逸惡勞?」盤步見大奎面色不善,當即閉口不言。 

  「以後行事說話須得先行思量一番,切不可如此莽撞。」大奎厲聲訓斥,盤步連忙起身恭聽教誨。 

  大奎臨行時吩咐孟歌嚴加訓練親兵,隨後便只帶了吳涯洪五二人,三人三騎趕赴京城。 

  路行不止一日到了南京,大奎面聖請旨。太祖皇上贊道:「張愛卿勞心費力一心辦差,朕心甚慰。愛卿之想法甚合朕意,恩……。」朱元璋沉吟片刻才道:「就命蘇州知府王西元為雲南安撫使,聖旨一到即日啟程。」 

  大奎不禁輕聲問道:「皇上英明,但王大人一介文官,此去雲南山高路險,恐生意外。」 

  朱元璋在金殿之上聞言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堂堂一個神威大將軍難道連一介文弱也不能護的周全?」 

  大奎不禁疑惑道:「臣也一同去雲南?」 

  朱元璋笑道:「張愛卿勇武,世人皆知。但若論論事強辯你卻不如王西元,所以朕決定以王西元為雲南安撫使,張愛卿便屈居副使,你二人一文一武當可勝任。」 

  「臣領旨。」大奎雖知此行實乃九死一生,但仍毫不推脫拜領皇差。 

  「若無它事,張愛卿即刻準備動身吧。」朱元璋揮揮手,示意大奎可以提前退朝了。 

  「臣還有一事啟奏。」大奎跪伏於地奏道。 

  「張愛卿既有本奏,但講無妨。」朱元璋笑意盈然的看著大奎道。 

  大奎略一思量,隨後道:「臨江府有一商戶,姓苗名賀軒。其人文武兼備素有大才,臣舉薦其為江西戶部員外郎,吾皇知人善任望乞准奏。」 

  「呵呵呵,既是舉薦戶部官員,自當與楊愛卿商議,張愛卿舉薦之人自非庸才,朕還是信得過的。」朱元璋笑了笑又道:「不過此事等張愛卿辦完雲南之事以後再行商議也不遲。」 

  大奎聞言這才叩拜謝恩,朱元璋笑著揮揮手,大奎這才出了朝堂在外殿等候。 

  不多時,宮內宦官傳出聖旨交由大奎手中叮囑道:「此為張大人與蘇州王大人同赴雲南的聖喻。」說著又遞了一道聖旨道:「此為招撫雲南元庭梁王把匝刺瓦爾密和大理段氏的招撫聖旨,張大人請妥善保管。」 

  大奎接了兩道聖旨回道:「本官自當視若性命。」說著將兩道聖旨恭恭敬敬捧在手上。 

  既是辦皇差,那聖旨便相當於身家性命,若是丟了聖旨,那可是誅九族的罪名。這條規矩大奎還是知道的。兩道聖旨均是以木匣盛裝,以火漆封匣。 

  宦官又已一塊明黃絲絹替大奎將聖旨遮蓋了,大奎這才辭了宦官出宮去了。 

  到了客棧,大奎將聖旨以絲絹包裹了,親自掛在馬鞍上,隨之與吳涯洪五二人回返蘇州。 

  一路無話,又是疾行數日回到蘇州。當大奎與蘇州知府王西元會了面,當大奎宣讀了聖旨后,王西元竟是一臉的悲壯。 

  「王大人何故如此神態?」大奎不解的問道。 

  王西元望著大奎良久才道:「雲南乃是西南邊陲,歷代皆屬蠻荒之地。你我二人前往招降元庭餘孽梁王匝刺瓦爾密和大理段氏,無異於與虎謀皮。」說著王西元試探著問道:「不置可否給下官半日時間,下官安排一下後事。」 

  大奎聞言不禁啼笑皆非,不由問道:「只是去招降而已,況且自古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王大人未免太小心謹慎了吧。」 

  王西元呵呵苦笑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乃是我華夏禮儀之邦的規矩,但云南邊陲民風甚是彪悍,彪悍到兩軍交戰專斬來使。如此一來,下官小命休矣。」 

  大奎知道王西元是在耍笑,當下也道:「這個不妨事,本官跑得很快。」 

  王西元一愣,兩人不僅相視而笑,隨即哈哈大笑。似乎此行不是千里涉險,而是遊山玩水一般。 

  西南蠻夷之地,自從秦漢時期便一直讓中原王朝感到進退兩難,秦時的所謂羈縻與封疆置吏,實際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一紙空文,政權仍由雲貴川各部落所掌控左右;漢習樓船,無異於「紙上談兵」,結局是不了了之;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堪稱精明絕頂,對待雲南問題最後還是以夷治夷;唐代貌似強盛,可幾十萬唐朝大軍揮戈雲南,竟然幾次血灑西洱河畔,敗北於南詔國。不僅留下幾處『唐代將士萬人冢』,還害得文豪白居易為之傷感,揮毫寫下一首哀婉如泣的《征蠻朝歌》; 

  到了元代初年,忽必烈雄才大略、勇謀兼施,不僅掃平中原,進軍四夷,而且親自出征雲南,坐鎮指揮,也在付出了犧牲將士十萬人,損失戰馬四十萬匹的巨大代價之後,才攻破了大理國,將其收歸蒙元版圖,改大理國為雲南行省!對大明朝而言,要攻克雲南,除開要去面對駐滇幾十萬元軍,況且又有叢山峻岭阻擋,大軍人生地不熟,行動困難等不利因素,還要對付遍布全滇各地的土酋部落。 

  這些部落擁有自己的精兵武裝,長期佔山為王。人熟地熟之下,既相互吞併又聯合抵抗外部勢力,就像山上的野火一樣,將這裡撲滅,那裡又起火,防不勝防!故朱元璋經過甚重考慮,卻一直猶豫不決,認為『雲南僻遠,不宜煩兵』。為此,太祖皇上朱元璋同意派出使臣前往滇地召諭梁王,力爭以和平方式解決雲南問題。 

  聖旨上即言明即刻出發,大奎與王西元自然不敢怠慢。匆匆打點行裝,即刻啟程。大奎帶孟歌盤步吳涯洪五及親隨二百人同行,不光如此。尚有三百蘇州護城軍兵,押送朝廷封賞梁王的金銀玉器珍寶古玩等大宗禮品。 

  而擔負運送這批封賞寶物的便是蘇州鏢局,擔任總鏢頭的便是羅大海。 

  總計車馬二十輛,兩側各有軍兵護送,大奎頂盔摜甲一馬當先,隨後便是一乘軟轎。大奎不禁有些羨慕王西元,身為文官卻可坐轎,而自己卻要受鞍馬勞頓之苦。雖是數千里路,但大奎心中並無一絲畏懼,為江山穩固更為各族一家,縱使身首異處血濺千里。 

  一旦功成,不光為了大明開疆拓土,更可將王福奸黨一成擒。俗語說的好:善惡到頭終有報。大奎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管招降成功與否,一旦查實王福所在,便不惜代價將其繩之以法。留此奸人,遺禍無邊。 

  車馬隊伍行速甚慢,行了一日方到達杭州地界(原臨安)。知府周濟懷率眾相迎,一番寒暄大奎與王西元卻不敢久留,隨之即率車馬隊伍一路過了杭州西行而去。茫茫千里坎坷路,只盼南北共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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