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法不責眾的瘋狂
從派出所拿回來十八萬以後,我們就等著他們有一天再次找上門來。
果然好景不長,在我們裝上攝像頭以後,他們還是上門鬧事了。秉著不犯事只講理的原則,我們一直閉門不見。
誰曾想,愈演愈烈,把我家四周窗戶玻璃、門砸的沒有一點好的,還站在我家門口揚言要燒了我家房子。我們一家人躲在屋子裡忐忑不已,只有我哥,不怒反喜。看著門口新裝的監控視頻,不由得笑了。
隨即,一個電話又打到了110,調出監控,讓警察看,這一次來的不是上次來的警察,他根本不知道之前的事情。
警車一連兩天開到了伯母家門口,由警察叫開了門。
我伯母一口咬定不是他們乾的,警察知道農村人難糊弄,拿出監控視頻,伯母叉著腰謾罵,拿著石頭砸玻璃的舉動,猶如跳樑小丑一般,上躥下跳,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回他沒話說了,照價賠償沒的說。伯母不願意,坐在地上開始撒賴,哭訴抱著我哥的腿不松,一會兒這疼,一會兒那兒疼的,躺在地上不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以及警察都看在眼裡,沒辦法,一行幾人連拉帶拽的把她弄上警車,準備回派出所,剛要發動車子,他兒子跑出來攔著警車,坐在警車前面,要警察放了他媽,否則從他身上壓過去。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警察一句廢話都沒說,一個白眼就下車,把他拖到了邊上,準備開著繼續走。
沒想到,警察剛一轉身,他就大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死人了。」這一喊不要緊,附近原本無心看鬧劇的人,都圍了上來,場面一度失控。
本來在這個警民關係十分緊張的勁頭,村民們正好找不到發泄的出口,一聽到警察打人了,立馬都拿著傢伙衝出來了,自古法不責眾,都想沾幾下光來著。
警察一看這勢頭不對,我和我哥也發現了,為了平息現場的氣氛,我哥和我硬生生的將憤怒的村民們堵在外頭,幾個警察也是眼疾手快,迅速把賴在地上的我伯母的兒子生生拽上車。關門,發動車子。即使這樣,車子上還是不免有些義憤填膺的村民拿著磚頭砸出了幾個大坑。後面的玻璃也被後來追上的村民給砸碎了。碎片落滿了車子。
回到派出所,她兒子和她不是一起案件,她兒子以妨礙公務、污衊警察罪、以及襲警罪拘留15天,罰款800元,外帶損壞警車的所有賠償一應俱全。
而我伯母,在派出所里還是一副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所幸沒人管她,直到她不再哭了,才過來詢問她;「蓄意破壞他人財物,試圖強行私闖民宅。這怎麼解決?」
她已經哭的聲音都啞了,癱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說道:「賠嘛。」
知道她說出賠償了,警察拿來結案報告,雙方簽字、畫押,當面把錢給我哥,然後這事才了了。當她兒媳婦送錢來,知道自己老公被關起來了,瞬間就彪起來了,把錢一扔給伯母,孩子一扔,就回娘家了,揚言這日子過不下去了,要離婚。
一想到自己花幾十萬娶來的媳婦,說沒就沒了,頓時急火攻心,整個人倒在了派出所里。
這年頭什麼稀奇事都有,要說從警車裡面抬出一個病人去醫院,當救護車使,那還是頭一回。
聽聞家裡連遭變故,我大伯從第一次警察上門都往回趕,正好趕回來了,我伯母住院了、兒子被拘留了,兒媳婦兒回娘家了,孫子嗷嗷待哺。這一個大的爛攤子,讓他一個人來收拾,頓時不免有點手足無措。
第二天,他就上門了,到我家來,不找我哥,直接找我爸,我爸直接一問三不知。聲稱自己兒子大喜,喝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醒來后才發現錢被偷了,而且警察從大嫂那裡搜出來了錢和錢箱。又交還給我們,最後大嫂就上門鬧,警察來制止,他們跟警察鬧最後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大伯明知道吃了啞巴虧,但是還是不敢聲張,畢竟事情不是自己弟弟說的那樣,但是又十分吻合。
我哥拍著他的肩膀說到:「我還念及我們是親戚,給你交個實底,以後我伯母要是再不老實,滿嘴噴糞,就不是拘留和生病這麼小的事情了,你是一家之主,能知道孰是孰非。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我手裡還攥著你們寶貝兒子跟我借的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的欠條,要是還不老實,讓我再在村子里聽到任何一句風言風語,我拿著欠條找法院,到時候,不讓你們家破人亡,從我們村子里消失,我這麼多年大學就白上了。」
一聽這口氣,我大伯當場就嚇傻了。原來自己的老婆說得都是真的,這就是一個圈套。
他不免有點懷疑,面前的這個清瘦小夥子還是不是當初那個整天粘著自己,嚷嚷著要糖吃的郝澤明。為什麼幾年不見竟然這般陌生?
陌生的不只是我大伯,還有我哥和我,在以血緣維繫的農村社會,一切都是拿拳頭和人說事,所以每家每戶都生了十個八個的。到了我父輩,因為缺吃少穿,只要了他們兄弟倆,原本寄希望於他們兄弟倆擰成一股繩,以期許於不被外姓人欺負,但是逐年年長,社會風氣已然變化。到如今鬧成這步田地,我父親也只有唉聲嘆氣了。